四爷很忙
弘历的小脑袋瓜子还没转完,就已经走进了前院,宋仁和六个小门房整整齐齐跪在青石板上,各个脸上羞臊的很,宋仁怕是被qiáng行醒的酒,头发全湿着,低头搭脸的。弘时为大,自然轮不到弘历说话,他倒是十分会做人,先是说了雍亲王对他们的期望,又是对他们没办好事表示失望,然后又宣布了处罚,最后再说处罚是为了更好的进步,弘历眼见着,这四个人眼中都冒了泪光,怕是快自责死了。
鞭子是一指粗的轻鞭,抽在人身上,皮肤倒是不会破,而会在内里泛出青紫来,这滋味却是比皮开ròu绽更难受。十下鞭子,几人的背后便已经痕迹斑驳,只是这不算完,几人又给弘时和弘历二人磕了头,谢了恩,这才缓慢地退了下去。
两人任务完成,又去书房给雍亲王报备了一声,这才一起告退。两人自来是仇家,一出雍亲王能看见的范围,那股子兄弟亲睦的劲儿便立刻换了样子。
弘时脸色苍白皮笑ròu不笑的道,“还是四弟心态好,便是第一次见到这般qíng景,也这般波澜不惊,哥哥却不成了,心里倒是吓得的厉害。”
这是说他冷心冷肺吗?弘历很自然的回道,“哥哥这般女儿心态弟弟心里明白,天生如此,必不会笑话哥哥的。我那里还有坛子酸梅,我吃倒牙的很,三哥怕是吃着正好,我一会儿就派人给哥哥送去。”
说完这句,弘历抬眼欣赏了一番弘时更加难看的脸色,便告辞回了松院,将人退下后,弘历便吩咐吴开来,“去打听那日弘时和阿玛在路上说了什么,还有这几日是否有人见了阿玛,说了关于我或者三哥的事儿。”
若是原先,这样的打听却是没迹可寻,可如今吴开来成了苏培盛的gān儿子,有些事qíng便能摸到边儿了。他听了命便退了下去,直到夜里才回来,择了弘历洗澡的时候,便替他撩水边将弘时在马车上的话大致学了一遍,然后又道,“前院的事儿依旧口风紧得很,gān爹也不曾开口说些什么。王爷见的依旧是那些人,同邬思道说话多些。”
弘历虽然仍旧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终究心里有了数,怕是有些不利于他的话。他暗道,自己刚刚想往前一步,便宜爹便后退了一步,却是考验他的很。他还是很贪恋便宜爹的喜欢,如今让他放弃,他也舍不得,只能一步步走近了看吧。
倒是吴开来的话没说完,“刚刚三阿哥让人给宋仁送了药。”刚打了就送药?弘历眼中便带出惊奇来,吴开来解释道,“宋仁是福晋身边张嬷嬷的儿子,张嬷嬷是福晋身边的一等红人。”
三阿哥早就搬到了前院,福晋其实对他影响不大。只是他显然是想要个嫡子名分,这几年一直对四喜院跑的殷勤,只是这事儿却过头了。弘历听了却嗤笑道,“阿玛让他去监刑,他却连个奴才都怕得罪,他倒是怕额捏恼怒,却不怕阿玛生气?”想了想又道,“他既然愿意要个好名声,就帮他宣扬宣扬吧。”
吴开来便应了是,自去安排不提。
弘历课业繁忙,翩翩这事儿对于硕亲王府算是大事儿,对于雍亲王府来说,却是个小cha曲。何况雍亲王府又着意收拾了门房上的人,外面的闲汉们只当有人前来雍亲王府门口哭诉,倒是没传出关于翩翩的只言片语,此事似乎就真的这般隐瞒过去了。
等到钮钴禄氏将那百福图秀完了,钮钴禄凌柱的寿日也到了。说起来,钮钴禄氏不过是格格,对于弘历来说算不得个外家,因此,弘历到如今,也不过瞧见过家里来的婆子,便是连外公和舅舅们长得什么样,都是不知道的。
回娘家这种事儿对于嫁了人的妾室来说,着实没有什么可奢望的,钮钴禄氏让墨香将贺礼带了上,替自己走一趟便算是尽了心了。弘历在一旁瞧着,她脸上倒也没什么悲伤神色,这才算放了心。
外公却是对弘历很上心,除了公中给的贺礼,墨香带去了不过一个绣屏,几匹布料,外加一些药材。外公却是回了整整三箱子礼物,内有外婆亲手做的衣服和鞋子,舅舅从西洋人手中淘换来的摆件,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等等。弘历看得眼花缭乱,这般让人关心的日子,着实是舒适得很。
尤其是还有个小弘昼在旁边羡慕的快要哭了,弘历自然觉得心qíng更好了。
他心qíng一好,当收到多隆的生日帖子的时候,便应了下来。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
多隆是家中独子,又是老来得子,他爹虽然有些不靠谱,倒是十分疼爱他,这次给他过生日,便是挑了个不错的地方——百犬园。
明朝的贵族们喜欢斗蛐蛐,可清朝的贵族们则更爱养狗遛鸟一些。百犬园就是用来斗狗的,在京中颇具盛名,弘历却没想到,竟是多隆家的产业。
论起来,多隆还是他的堂兄呢,雍亲王便没多阻拦,只是说小心点,不准靠的太近罢了。弘历到的时候,园中正斗着一场,小伙伴们最大不过八岁,哪里见过这等激动人心的场面,各个都瞪大了眼睛瞧着呢。迎接弘历的唯有多隆一人。
多隆接了他便道,“你倒是跟个闺秀似得,连大门也不出了。”
弘历便笑笑,他原本就养了福分,家里还有个吠园,便对养狗的事qíng多有注意,瞧着那几个眼珠子在斗狗身上拔不出来了,便让多隆带着他转了转。这里倒是没有福分这般的小京巴,细犬、藏獒这般的攻击xingqiáng的狗却是不少。两人边走边瞧,便看着有人在训狗,倒是看着比吠园的狗凶狠得多。
多隆也有话说,“你家的狗多是养着看着玩的,这里的狗却是斗给人看的,不凶猛,谁买账啊。”
弘历听了便点点头。不一时,那边结束了,宝玉便寻了过来,拉着他的手有些垂头丧气地说,“皓祯也不知怎的,这些日子竟是不出门了,便是去叫,也多是不回应,你也是日日忙得厉害,我们也不好叫你,如今却是无聊极了。”
弘历还未说些什么,多隆却哼唧过来,cha在了两人中间,哼哼道,“硕亲王府一脑门子官司,哪里肯放他出来?”
多隆是纯亲王的嫡孙,纯亲王早逝,留了个儿子富尔祜伦,却是个游手好闲的家伙,与一帮八旗子弟混在一起,好处倒是有一个,消息灵通的很。多隆是他老年才得来的儿子,自是宠的厉害,有些话他想知道,也就不满他。
多隆当即便叽叽咕咕地分享道,“皓祥前几日不是骂他是野种吗?他听了不服气,就跟皓祥打架,他三岁开始练武,皓祥哪里是他的对手,结果就下手重了,竟是一下子嗑在了石阶上,将脑袋磕破了,听说流了好多血,一直昏迷不醒。”
“侧福晋闹了一场,硕亲王开始的时候只说是兄弟打仗正常的很,只是让皓祯去跪了祠堂,侧福晋便被气病了,听说人都快不行了。”
这事儿弘历还真不知道的这般清楚,虽然侧福晋跑出来这段他不知道,但这些消息也不少,却是颇为佩服这多隆,简直古代版的间谍啊,人才。他还没想完,多隆就看上他了,冲着他道,“你们两家关系不是挺好,可否听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