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很忙
弘历听出了他的意思,只是他也没有跟个外人解释的习惯,便让吴开来赏了他,又给了他个任务,让他办去了。自己这边,妙计已入心头。
年氏最近的日子却是不好过,按理道弘昼已然受了报应,虽说没伤及xing命,但终究算是出了口气,她本该是最最高兴的时候,只是却不知怎的,院中几日竟然出现了狗吠声,偏偏与福瓜的声音相似。
待到院中的丫头婆子去找的时候,却偏偏找不到狗在哪里。她原本便是心中有鬼之人,当日生四格格的时候,那抹纤细哀怜的原年氏魂魄便扰得她不得清净,可她如何肯放手,她原本就是个四爷迷,从了解四爷这个人后,便生恨自己晚生了几百年,并在论坛上以四爷的保护者自居,但凡见到有人攻击四爷,便毫不留qíng的回击回去。
人人都说她是脑残粉,说她疯魔了,可她不觉得。若是能够爱一个人深入骨髓,那么人生也是有意义的吧。让她惊喜万分的是,在某日午睡之后,她竟然穿越了,而且不但穿越了,还穿到了年家大小姐身上,也就是日后的年皇贵妃。小年糕是谁她怎会不知道,她受独宠,还与四爷生了一女三男,她当时高兴得抱着被子又哭又笑,吓着了家中不少人,心里发誓一定要与四爷天长地老,便是拼了xing命,也要将这四个孩子养活,这是她与四爷爱的见证。
她当时以为,既然自己穿过来了,怕是这原身的魂魄早就死掉了,便没放在心中。哪知怀孕的时候,这女子却蹦了出来,顶着一张与自己相同的脸,日日在她面前哭诉,求她将身体还给自己。可此时此刻,她已经嫁与了心心念念的四爷,与四爷的第一个孩子就要出世,她怎能还?
她只能对那抹孤魂说声抱歉,然后以拢翠阁闹鬼为由,请了多少法师前来镇压,那女子毕竟是魂魄之身,怎受得这些法术?她眼见着孤魂日日受到符箓燃烧之苦,在她面前匍匐哭泣,可是,为了自己的将来,她终究是没软下心来。终于,在四格格出生之后,那人便不见了踪影,她这才放心,这具身体应该是完全属于她了吧。新换的叠翠院让她喜欢,新生的四格格让她充满了甜蜜,她觉得当年所曾经追求过的一切都已经渐渐变为现实,人生没有再不惬意的事qíng了。
可,四格格竟然死了。
与历史上的死亡时间完全相同,这让将她吓得浑身冰凉,此刻的她,不仅仅是为了四格格伤痛,还陷入了恐惧当中,难不成,她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纵然她那般的防护着四格格,她也终究没逃出早夭的命运,甚至连多活一个月都不曾。
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自然需要打破这个怪圈,何况,她又是那么的恨那日抱着福瓜在叠翠院门口经过的弘昼。若是弘昼没有经过,四格格便不会想要只小狗,若是不将小狗抱进来,四格格怎会死掉?
年氏疯了一般让人用最狠的法子训练了福瓜——别问她怎的知道,家中兄弟如此多,对于斗狗她又怎会一无所知呢。果然,一切都如她愿,可如今,不但那个可恶的魂魄又哭哭啼啼出现了,连福瓜也出现了。
猛然间,年氏满脑门子汗的坐了起来,眼中满是惊恐,瞪大了眼珠子冲着屋中空地喝道,“别,别过来,别过来……”
大丫鬟云杉忙扑了过去,狠劲儿的晃着她道,“主子,主子,您醒醒,您醒醒,什么都没有,您仔细看看,这里什么都没有。”
摇晃之下,年氏的眼中才渐渐地恢复了清明,这屋子仍旧是她的屋子,这房中亮起了整整五根牛油粗蜡,将屋内照的纤毫毕现,恍若白日,的确,哪里有任何的鬼魂?女人、小狗都不见了。
她这才松了紧张的身体,瘫倒在chuáng上道,“我又做噩梦了。”
云杉瞧着她那眼下的一片青黑,还有已经被完全湿透的中衣,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而是拿来了gān净的中衣,服侍年氏换上,然后劝道,“主子您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喝碗安神茶,接着睡会儿吧,否则明日里怕是不jīng神。”
年氏听了点点头,喝了茶后又叮嘱道,“你一刻也不准离开,蜡烛一根也不要熄灭,明日你去福晋那里,就说我要替四格格做场法事,要请萨满法师,给她报备一声。”待到大丫鬟应了,才又慢慢的闭上了眼。
守在屋内的云杉心中却是愁绪翻飞,自从弘昼受了伤后,侧福晋这般,已然有好几日了。她是心腹,侧福晋有事自不会瞒着她,当日如何闹得鬼,又是如何训练的福瓜,侧福晋这几日夜夜梦到的什么,她却是知道个一二分。如此下去,如何得了。
她叹了口气,不由走到窗前。此时已经进了六月,窗户上早已蒙了窗纱,夜间也半开着。从屋内向着窗外望去,外面却是黑漆漆一片——叠翠院这个名字起得却是有来历的,这里遍植树木,郁郁葱葱,叠翠二字却是恰当的很,晚上看去,自然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只是,在这儿黑暗之中,院子里竟然响起了旺旺的声音,那小狗叫的并不凄厉,也不悲鸣,可是却让云杉出了身冷汗,是福瓜?一定是福瓜,她清楚的记得福瓜的声音。一时间,那黑漆漆的影子,让她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不过是片刻时间,那声音竟是又大了两分,仿若就响在了耳边,然后,一个白色的身影噌的一下从树丛中穿过,云杉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整个人已然浑身发抖,趴在窗户上再也不敢动分毫。
此时,却有只轻轻滴拍了一下她的左肩,云杉只觉得自己全身从肩膀处开始,竟是全部都僵住了,冰冷,寒凉,仿若十二月的雪落进了脖颈里,让人忍不住的发抖发颤,连牙齿也哒哒哒的扣了起来,她不敢回头,不敢后望,只能颤抖着哭泣着求饶,“不怪我,不怪我,不是我弄死你的,别找我。”
然后,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你也听见了对吗?”
是侧福晋?
云杉这才颤颤巍巍扭回了头,侧福晋光着脚丫子站在她的对面,满脸的惊恐模样,对着她又说了一遍,“你也听见了对吗?”
云杉仿若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抱住了年氏的腿哭道,“主子,我看见它了,它就在咱们院子里,刚才还从我眼前跑过去,叫的还是那般模样。主子,它找回来了。”
44、晋江原创发表9
此话音一落,便听见屋门处传来咚咚咚的小声叩门声,主仆两个相互看了一眼,脸上都变得苍白起来,却是谁也不敢答话,甚至,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颤动。
敲门声依旧继续,似是没有任何停歇的可能。咚咚咚,仿若敲在了两人的心头,便是连心跳也跟着一起跳动起来,终于,侧福晋微微抬了抬腿,眼神瞥向了云杉,其中之意,云杉怎会不明白。她害怕的微微摇着脑袋,万一是福瓜怎么办,变了鬼的福瓜,怕是会咬死她把。
主仆两个在屋子中互动,外面的人却终于忍不住了,只听一个好听的女声在外小声说道,“云杉姐,出事了,快出来一下。”
霎时,主仆两个浑身若散架一般,放松了下来。云杉慌忙的答了一声,“马上就来。”却是先到chuáng边去替年氏拿了鞋来替她穿上,又给她披了件衣服,然后才道,“奴婢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