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弃子谋
不只是不会用那条长好的后腿,即便是那其余三条,倒腾得也不协调。
歪歪扭扭,摔摔打打。他着急,母亲便安慰他,过几日就好了,过些天就好了,再过些天肯定会好的,小狗只是不太适应。
只是没等到过些天,他从学堂回来才知道,那狗掉到后院池塘里,淹死了。
才活了四个月不到。
母亲带他到镇子远处,找了块地方埋了。甚至还立了方小小墓碑。
他出奇的没有哭。
他记得张启山的话,他chūn节返乡离开前与他说的,“你替不了的。”
是。
他是爱极了的,却害了它。
突然如同变了一个人。他不再无理取闹,不再畏首畏尾。一个七岁的孩子,仿佛一夜间忽然长大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下定决心追随佛爷。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谁都替代不了。
还记得幼时小狗么
他不知如何作答,他也一样。
张启山抬头看着他们一心卫着的这方国土,心中一时有些迷茫。
那年,因为他的所为以及所不为,早早让瑞江认识了这个现实世界残酷的生存法则。若不是他,瑞江或许会有一个简单快乐的童年。
这些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在同胞的算计和敌人的yīn险中周旋进退,他未曾考虑过瑞江的想往。这样qiáng迫的牺牲,不知是对是错。
但这茫然不过一念起,转瞬即逝,过去后,冷心冷肠依旧。
他们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这样的时代,就没有所谓的简单快乐可选。
若是有错,那就错在他还不够qiáng大,不能将这担子一力承担。
没得选。
获得的越多,责任就越大。
这是他们必须承担的,这是他的宿命。
也是他的信仰。
越是走下去,越是认清这个事实。梦想与现实。一边力挽狂澜,一边无能为力。说到底,他不过也是个普通人。与万千大众并无不同。
他无法,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给予保护。那就让他们自己qiáng大起来吧。能做的,不过是掐灭他那点儿可怜的赤子心思罢了。
“于曼丽,你等等。”
于曼丽已经收拾好行装准备往营地汇合了,寻声回头,是张瑞江从后面匆匆赶上来。
“怎样,张副官,”于曼丽心中有些不耐,面上倒也不显,更是难得的扯了一抹笑出来。“还有什么见教。”
“我,”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我们那帮兄弟的命都攥在你手上了,但愿你不会害死任何一个人。”
害死人么?
于曼丽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将他的名字念得有些别样意味,心照不宣。“张副官,这话留着共勉吧。”
再不待他回答,大步而去。
☆、世间结(下)
即便没上过真正的战场,王天风亲手带出来的学生,又会差到哪里。何况,她已经见过了那些野蛮与残酷——真枪实弹,血ròu之躯,用伤亡人数,万千枯骨换取胜利的战场。
虽然这里不算是真正的战场。
佛爷一向知人善任。既然jiāo给她,至少,不该令他失望的。
此间日本人行事谨慎,进出的中国人从来是佝偻老汉或者伶仃少妇。她带来的队伍中一应是体魄健硕的青年人,要混进老幼妇孺组成的送货队伍,着实容易惹疑。而她却大有不同。
伪装,不过信手拈来。
她混进内院,约定时间来个里应外合,轻车熟路。成果还算顺利。至少重要的都处理gān净了,战损亦在合理范围内控制到了最小。清理尸体、现场,收缴战利品,佛爷的人利落且安静。于她,这里更值得看重的是,日本人的往来文件。
小雅家族与军方联系密切。这些香料生意文件背后除了有慰安一项事实,难保不会透露别的点滴。
她们这些人最求的就是见微知着。那些从各方途径得来的消息,或许琐碎又无关紧要,一旦串联成网,可能便是取胜筹码,甚至,可以扭转乾坤。
她要做的,便是不放过任何细节。
消灭小雅家族,佛爷自然有他的考量。至少,她能想见的,在下一个接替者到来之前,日本人在长沙甚至湖南的后方都会不得其法,束手束脚。
她不懂的,是他何以来得这样大张旗鼓。
如此,难免让日本人心生戒备,狗急跳墙,这般,通过现有痕迹分析得出的结论与事实的匹配度必然大打折扣,甚至南辕北辙。
她清楚的知道,这样的错误在复杂诡变的战时是致命的!这不过是特工的第一课。如果说从前,害死的是几个或者几十个地下战士的xing命,那么现在,豁出去的,就是成百上千甚至几万几十万了。
佛爷不应该是冲动而不计后果的人……于曼丽心中不由一震,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
他在计划一盘更大的棋!以其人之道,利用敌人原本的计划迷惑他们自己刻意制造急进假象,贪功冒进,让他们放松警惕真假,虚实。她心中有了些模糊的概念。懵懵懂懂,待要看清楚,却又无影踪。
这样想来,难免有些灰心。自己的目光未免短浅太过。她是连小雅家族的动作目的都看不清啊。
于曼丽甩了甩头发,打起jīng神。她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有些事想不明白便先不去想,不懂不知道的都可以去学。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实在不该làng费jīng力在这里徒然悲秋。
见到了那个还挺着一口气的女人时,清扫已经基本完成收尾。
小雅惠子半卧半靠,双手jiāo叠压着腹部伤口,硬生生捱着,血几乎留了一地。她见到她,眼中不甘,怨毒……最后都归于恳求。“求……求你,去看……看逸尘君。逸尘君从未把你的是告诉我过,是我,是我偷听了你们的对话。求你,求求你……”
她已经喘不上气来,往昔美丽的面孔此刻显得青白狰狞,声音渐弱下去。于曼丽伸手去扶,那垂死女人却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反手钳住她的手腕。
“逸尘君知道了!安聘远不是逸尘君的生父,他是虏了文家大少爷,又用香抹去他的记忆,沦为他报复的工具!”
“不论如何,逸尘君都是无辜的,他从未应过与我合作!逸尘君心太软,他知道这些事肯定接受不了的……你必须去守着他!你必须——”
她说的急切而混乱,双目大睁,眼中jīng光渐散,留下一片浑浊,唯有那手指依旧保持着钳住的动作。
小雅惠子至死都在想着她爱的人,也算是一个痴人了。
于曼丽在chuáng边的桌前整理文件。待到望向chuáng上人的时候,那人已经睁开了眼不知多久了。
那日将他从桃花林带回来,今天已经是昏迷的第四日,总算是醒了。小雅惠子担心的不错,只是没想到,他居然逃避现实到了自杀的地步。若不是她寻去的及时,这条命无论如何活不过来了。
明明是最最柔软的人,却狠得下心对自己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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