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弃子谋
就算是醒来,也是脸色灰败,往日温润双眸此刻亦涣散浑浊着,如一潭死水,即便睁开了,也没有反应。
他,这是在惩罚自己么。
还记得么,你说过的,都过去了。不论过去如何,都过去了。
“你已经死了。”
于曼丽收回视线在文件上,冷淡开口,“现在,不管姓安还是姓文,这条命都是你自己的了。”
“这儿是长沙,不是魔王岭,不会有人阻止你,是要再死一次,还是要做些有用的事,都随你。”
说完,便去做她的事。
他不需要安慰或者开解。她担心也好,不担心也罢,都帮不了他。如果死过一次的人仍想不明白,那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明白。
“佛爷他,是什么人?”
沉默良久的人终于开口。
于曼丽并未走近,依然坐在书桌前,侧过脸来看他。她擅自将人带回来,置在了自己院中,却未见来人过问,甚至提都未提。佛爷……实在难以捉摸。
“他……”于曼丽脸上泛起的笑容有些意味不明。
“是一个传奇,你见了便会知道。”
安逸尘是极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人。自他醒后,张瑞江来过多回。若说是起先因佛爷授意,到后来,频繁的实在是难分是出于谁的意了。
看来,算是接纳了。
安逸尘的伤渐渐好起来,但之前透支的身体却并非一时半刻可以补回来的。他虽不说,但终日沉默总不至于是愉快的。
她读得懂他的心思。一无所有的人难免患得患失,她又何尝未这样想过。
不愿成为无用的人,不想被丢弃。
他们如此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他过人的医术也不是应该随随便便làng费的。于是,不必冲锋陷阵的随行军医,成了最好的选择。张瑞江初时还会担心他的身体预备再劝,于曼丽却拉住了想要阻止的人。佛爷首肯,瑞江也不便再说什么。待到看人消瘦下去的脸恢复往日模样,就更不会反对了。
有些事,她比他懂得。
安逸尘与佛爷虽气质差别极大,长相却多少有几分相似。单独看时可能还不觉得,若是在一处,难免不会让有心人留意。安逸尘是足够细心的人,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极少在佛爷身边出现,平时也会口罩遮面。
他是军医,这样倒也不会有人怀疑。
安逸尘医术好,脾气又好,留过洋还见多识广,本就让人佩服的。他从年轻士兵中挑选了一些心思细致的,加以培训指导,很快组织了一支自己的医务小组。这样一支反应及时的医疗队在战场上是极有用处的。凡事又亲力亲为,救死扶伤,在士兵中间就愈有威望起来。
安逸尘不喜欢战场,即便是浴火重生,他也不喜欢这种带来毁灭与死亡的感觉。在战场上,个人的力量过于渺小,伴随而来的,只有身处漩涡之中巨大的无力感。他站在医疗组门前是可以看到指挥部的军用帐篷的。他不知道佛爷是如何做到的。
商人重利,士族重权。
世家子弟,一方军阀,杀戮果断或许可以理解,但并非只看重一方利益,顾全大局,肯与其他部队合作,甚至与其他军阀合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佛爷又是如何做到的。
一无所有的人,才会是无所顾忌的人,才为了一个虚无的理想,一点儿希望就可以不顾一切。可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如何肯用自己拥有的东西换取别人的福利?
或许于曼丽说的对,佛爷他,是个传奇。
☆、鬼车
“这位便是于副官了?”倒是个妙人。目光紧追着从列车厢中出来的军装女人,一身江湖气的长衫青年拉住身边引路的张副官,问得一脸八卦。
上一刻还因为佛爷的一句话吓得不敢再逃半步,下一刻又明明跳脱的很,却非要装那一副高深莫测,简直是不伦不类。
“正是。”张瑞江嫌弃般拂开他的手,却也认真回答。
“什么副官,我看明明是夫人……还真以为佛爷不近女色,大慈大悲打算普渡众生了呢!还不是……”小声嘟囔都振振有词,实不愧铁嘴之名。
“八爷您说什么?”张瑞江皱眉。
这口中的“八爷”闻言,一个激灵。这话让他听见就等于直接说给佛爷听,他齐铁嘴可没傻到往枪口上撞。想着,便煞有介事地一撩长衫,“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还不头前带路,耽误了佛爷的事,我怕你担待不起!”
懒得理会这人,张瑞江抬臂一送,脸上表qíng戏nüè,动作却甚是恭敬,“多谢八爷体恤,八爷请!”
一列突然出现在长沙站的“鬼车”,足够让人毛骨悚然了。偌大的长沙火车站,除了几个站岗士兵,再不见其他活人。于曼丽匆匆出得车站,上车向张府去。烈日正午,佛爷下令封锁铁路,禁止任何火车起始停靠,所以此刻的长沙站显得冷清怪异。
一列火车不可能平白出现在这里。她现在要去调阅铁路路线、路况报告,看看控制这么一辆锈迹斑斑、几近报废火车进长沙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消息封锁的还算及时,街上并无什么流言或者骚乱。怪力乱神之事,于曼丽并不十分相信,只是这事过于蹊跷,不由得人不怀疑。这辆午夜进站的列车被铁水焊死,没有行车记录,也没有活人,车厢中装载的是十几具棺椁。全车的人,除了车头的司机,皆保持着生前最后一瞬,匍匐向下的动作,死于非命。从尸体判断,这些人死去的时间差不多,身上也无伤痕,似乎是同一时间突然全都死去。而且,死亡时间应该还未超过一日,可棺椁间、尸首上均已挂满了诡异的虫网,yīn气十足。
于曼丽心神不定并非因为恐惧,她隐约想到了些什么,又看不真切,如一团迷雾,露出一瞬后又无影无踪。那具主墓室铁棺上的古朴纹理她必定在哪里见过,灵光一闪过后,却如何也记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的呢?
只要能收集到足够的信息,解析路线并不难。由这个方向进入长沙的铁路不过就那么几条,何况现在战势吃紧,火车沿线更是重地,为防有人蓄意破坏,按照佛爷的命令,各路均在进入长沙界时架设有站点哨卡。这样一列火车,大白天在铁路上跑,不可能不引起注意。而现在并无这样的目击记录,可想而知,这列火车要么是当天夜里才出发的,要么是天亮时所经路线上并无哨卡。结合这种配重的蒸汽火车最大时速,由天黑至午夜的时长,以及得到以长沙站为中心的范围来看,符合所有条件的,只剩下东北线路一条。
“昨天得的消息,东北沿线三天前被炸了,已经瘫痪,”张瑞江送了她收集的铁路qíng报图出来,也就顺便将最新qíng况告诉她。“虽然在抢修,但一时三刻都没有火车能进来。”
于曼丽点头。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倒是北边矿山有不少矿道连着这段铁路,铁轨也还是好的。佛爷的意思,那车极有可能是从矿山中开出来的。早先有一些矿山承包给了日本人,最近那附近日本特务活动频繁,恐怕有什么yīn谋。”张瑞江接着道,“076上死的那些人,大脚趾外翻,再加上背上的纹身不难判断是日本人。尸体经逸尘解剖检查,结果是死于僵气中毒。这种毒气无色无味,逸尘曾在日本见他们用在动物身上,甚是厉害。佛爷担心他们在矿山里搞秘密实验,若是让他们成事,将这些东西拿来对付咱们中国人,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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