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太素
“好好好,不闹你了,你忙吧,我去转一圈。”
说完便抬步往房后走,淮栖见他不再胡闹总算松了口气,略带不安地瞄了一眼山坳口,尚未来得及问戥蛮去做什么,戥蛮便已转过房角没了踪影。
军医营在战乱之后扩建了不少,一来方便容纳更多伤员,二来也能招收些新的帮手,月冷西以前住在这里,新来的孩子们不敢松懈,也少有笑闹,现在月大夫往帅营去住了,这些新入营的娃娃便撒起欢来,左右伤员不多,平日里也不爱老老实实呆在营房里,这会儿早都不知往哪里去玩了,营房间见不着什么人影。
戥蛮状似悠闲地踱着步子,溜溜达达晃在营房间的小径上,直晃到山坳边上,周围尽是杂糙树木,隐秘又安静。
他气定神闲地停下来,微微一笑,靠在一棵粗壮树gān上,双臂环胸而立,眼皮也不抬,幽幽开口道:
“我叫你没事别来找我,你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
戥蛮话音未落,树影间便传来一阵窸窣,随即响起一个人低低的笑声:
“挺敏锐的嘛,我还以为你腻在温柔乡里,早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树影后露出宝旎略显苍白的俏脸来,他微微带着冷笑,说完咬了咬嘴唇,却没有继续走出来。
戥蛮满脸不耐地瞥了他一眼,拧着眉头道:
“你来找我就为说这些?无聊。”
宝旎嘴唇抖了抖,紧紧握着双拳,仿佛极力压抑着qíng绪,哑声道:
“这么多天,你探查出什么了?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大人物’可等得不耐烦了。”
戥蛮斜斜睇着他半晌,咧嘴嗤笑一声,身形未动,目光却一股肃杀之气:
“你现在跟‘大人物’走得蛮近嘛,怎么,耐不住寂寞了?”
宝旎猛地瞪大双眼盯着戥蛮戏谑的脸,气得嘴唇发白全身颤抖,几乎快哭出来一般:
“你竟然这样说我!?你比计划慢了这么多日,若不是我尽力周旋‘大人物’早就对你下手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拖沓!?你说实话,是不是对那万花动了心?”
这俨然质问的语气让戥蛮笑容更放肆,他眯着眼望向宝旎,一字一顿:
“是又如何?”
宝旎没料到戥蛮这样回答,几乎等于承认了一般,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他下意识踏出一步,狠狠瞪着戥蛮吼道:
“你可是忘了自己什么境况?我们的计划一旦实施你还能与那万花相好?你是不是成心不作为好哄那万花高兴?我从在茶盘寨就一心一意跟着你,十几年的真心你就这样作践?阿蛮哥哥,你可对得起我!”
他越说越激动,眼眶通红,满脸受伤的表qíng,又怕bào露了行踪只敢一径压低了声音嘶吼,整个人都似崩溃了一般秫秫发抖。
戥蛮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冷冷看着他,仿佛对他的伤心yù绝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
“我的境况,原本就与你无关,是你自己要跟着我的。这会儿后悔了?你可以滚啊。你以为我会怕‘大人物’?至于我和淮栖,你管不着。”
宝旎被他的冷言冷语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周身冰凉刺骨,他一步步退回yīn影里,许久才咬牙道:
“你也不过是仗着你阿哥,真以为自己能与月冷西周旋么,我不帮你,你早就死了!无论你对那个小万花用了什么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记着。”
言罢便扭身隐入树影间,不过片刻便没了踪迹。戥蛮撇撇嘴,满不在乎地望着宝旎离开的方向,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他已经在大营里暗查了多日,宝旎说得没错,就目前而言,他根本没有赢的机会。
想要面对面赢月冷西,对戥蛮来说简直痴人说梦。更何况帅营有重兵把守,凌霄武功盖世,就连他身边那个看似无害的副将沈无昧也是深藏不露。他这么多天也没能靠近帅营一步,这三个人太厉害,在小将中还有如李安唐这等悍将十分棘手,他要做的事几乎没有丝毫下手的机会。除非能有什么契机让那个凌霄落单。
他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淮栖,可淮栖似乎对营中诸事皆不介入,从他嘴里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挖不出来,况且自从他qiáng行住进军医营,月冷西也很少露面了,似乎并不愿意与他正面相对。
计划已经进入了胶着,他得再想别的法子才行。幸好他现在多了一张牌。
戥蛮微微笑笑,脑中出现了那个一直刻意躲开他的小军爷。
凌霄最疼爱的徒弟李歌乐,也许这个军营也并不是那么坚不可摧。至少,在他们身边有这么一个脆弱得岌岌可危的缺口。或许能将一切都撕扯开也说不定。
戥蛮打定了主意,方才宝旎的事早扔到了脑后,不疾不徐往回踱去。
[策花][乱世长安系列]《太素》 (6)
戥蛮去了哪里淮栖不知道,他从来也没问过他整日不见人影都是往哪去了,就算他问了,戥蛮大抵也不会说。
淮栖有时候对他二人之间这种微妙的关系很泄气,他并不是不想问,而是总觉得没有追问的立场。虽然戥蛮在大庭广众说和他是恋人,可淮栖却并不明白恋人究竟意味着什么。他和戥蛮真的算是恋人么?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戥蛮对他来说尚算陌生。
他只知道他生于苗疆,却不知道是苗疆哪个寨子,父母是谁,有无兄弟姐妹,是何营生,也不知道戥蛮是何时离家,在恶人谷都做些什么,银雀使又是什么身份。他甚至不知道戥蛮生辰,有何喜好,还有没有别的朋友……
他对戥蛮似乎一无所知,就算去问,戥蛮也每每顾左右而言他,从不肯好好作答。除了每日必行的那事,戥蛮甚至都没有好好陪他呆过一天,也从不过问他整日在做什么,对淮栖熟悉的世界无半点兴趣。这些日下来,淮栖照旧每日修习药典、照护伤员、整理药圃,偶尔闲散弹琴下棋,这些戥蛮都是不参与的。他们的生活除了晚上睡一个被窝,几乎没有分毫重叠,这让淮栖很挫败,也很失落。戥蛮根本不在乎淮栖究竟是什么人、在做什么事,严格意义上说,戥蛮还不如李歌乐在意他的饮食起居喜怒哀乐。
这样也能算是恋人么?
在树林里私会那时,戥蛮还会带他到处去疯玩,教他些新鲜玩意儿,如今就连这些也都没了,不免让淮栖生出些怨气来。
他重重叹了口气,将药锄放在一边,坐在屋前台阶上托着下巴发呆。
戥蛮究竟去哪了?他整日都在忙什么?如今没什么仗打,军营里哪有那么多事需要他天天不见人影?为什么师父和凌将军甚至李歌乐都似乎在刻意避开戥蛮?银雀使究竟是什么?戥蛮,到底是什么人?
他真的喜欢他么?
这种喜欢,真的是恋人一样的喜欢么……
还有李歌乐,那臭小子去哪了?原来明明小尾巴一样粘着赶都赶不走,今儿怎么会突然没了踪影?是营里出了什么事?还是他哪里不舒服了?
那小子别的不行,逞qiáng这点可是像极了凌将军,当初凌将军死活不肯就医,要不是有师父在,这会儿不定要添多少伤。命是自己的,这么不懂珍惜,打起仗来还是让身后的人cao不完的心,潼关那场生死较量,还不是师父寸步不离地跟着才捡了条命回来,如今这李歌乐虽然没打过仗,却也是个不爱就医的主,生了病就知道硬抗着,枪不见他练多好,力气尽用在不靠谱的地方,简直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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