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太素
戥蛮一直安静地看,目光深不可测,然而淮栖低着头忙活,丝毫未曾察觉。
“师父常常为些受伤的野shòu医治,也教过我不少,只是这药要勤换,伤口不能沾水,再多些时日便能跑能跳了,不碍的。”
戥蛮微微勾了勾嘴角,轻声道:
“听起来,你师父是个好人啊。”
淮栖立时满脸都是崇敬,认真道:
“是,我师父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戥蛮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这沉沉暮色中略带着股诡异,就好像是,轻蔑的嘲讽一般。淮栖以为自己听错了,仰脸去看戥蛮,却突然感到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毫无预警地按在了自己手上。
他吓了一跳,慌忙低头去看,却见那母láng半阖着双眼看着他,无伤的左爪正轻轻搭在他手上,然而这qíng形只维持了片刻母láng便撤回了前爪,起身一瘸一拐走到不远处,半卧下来盯着密林深处。
戥蛮瞄了一眼láng,又将视线移回淮栖身上,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淡淡道:
“信赖的第一步,你做得很好。”
淮栖整个人还在震惊中没缓过神来,颤抖着看看戥蛮,又看看láng,小心翼翼道:
“我……我能摸摸它么?”
戥蛮慢慢起身伸了个懒腰说了句“下次吧”,便攀上一根低矮树枝闪身坐了上去,一语双关道:
“与野shòu的相处之道,想学么?”
淮栖却只道他指的是láng,忙从地上爬起来掸掸衣摆,冲戥蛮用力点头。他手背上还留着那毛茸茸的触感,感觉太奇妙了,他还想要更多。
戥蛮靠着树gān,对着月光竖起一根手指,缓缓道:
“秘诀之一,忘记它们是野shòu。”
淮栖似懂非懂盯着戥蛮的侧脸,戥蛮的世界对他来说太jīng彩,每一样都让他感到新奇。他还想要学会更多,并不只是驯服一匹láng而已。淮栖摸向腰间,轻轻抽出那奇形怪状的夜箫来,这几天他一直研究这支乐器,却怎么也研究不懂。戥蛮侧头看他,轻笑道:
“有点难吧?”
淮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之前师父说过,对于不擅长的,不必勉qiáng。可他到底还是不甘心的。
这世界那么大,好玩物什那么多,他都想试试。哪怕真的学不会,也不至于后悔从未曾经历。
戥蛮安静地垂下手臂来,轻轻拖住淮栖拿着夜箫的手,低沉道:
“不会,才有无限可能。”
淮栖像一时没能消化这话里的意思,瞪大了双眼望向戥蛮,直直对上月光下那双明亮的眸,竟觉得瞬间无法思考,只随着他动作将夜箫贴在唇边,戥蛮笑了笑,手指微微调整夜箫角度,轻声道:
“试试。”
那双眸子让淮栖无法移开目光,受了蛊惑般顺从地轻轻吐息,一阵低低箫音清泉般流淌出来,在夜色中缭绕不去。
戥蛮的笑容很淡,隐隐带着股藏不住的桀骜,在淮栖的世界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人。他似乎在克制什么,可淮栖不在乎,他直视着眼前的苗疆人,对于他是什么身份,为何出现这里,都毫无兴趣。他只是对这个人,和他身上所拥有的一切他没有的,感到格外好奇。
这原本是不属于他的世界,和一个不属于他世界的陌生人,现在却突然被撬开了一个缺口,出现了意外的重叠,他宁肯相信这是奇迹。
戥蛮沉默地望着他,慢慢将手指盖在他手上,指尖微凉的触感让淮栖全身一僵。然而戥蛮没有停下,继续用指尖牵引淮栖手指,在夜箫上移动寸许,耳语般轻道:
“再来。”
淮栖依言再次chuī响夜箫,音调奇异的变换让他倍感雀跃,这不是他第一次学习演奏乐器,师父也曾手把手教他弹奏古琴,可这种动人心魄的感受却是头一遭。
是因为这夜?这密林?这古怪的音乐?还是……眼前这人……?
“你可知道,夜箫还能做什么?”
戥蛮突然这样问,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光让淮栖有些回不过神,呆呆摇头。
戥蛮笑,翻手抽出自己的夜箫来,轻轻贴于唇边,一连串凄美曲调甘泉般流淌在密林之中,叫人听得如痴如醉,然而却不止如此而已。
淮栖仰着头,痴痴望着眼前qíng景——
随着音调起伏,密林中隐约闪出几点荧荧微光,不过片刻,那光便连成一片围绕四周,更有几只硕大彩蝶翻飞其中,在月色映衬下美轮美奂,瞬间仿若置身云海星河之中。
如同仙境。
淮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眼前镜花水月,碰一下就会消失不见,戥蛮却边chuī奏夜箫,边轻抬右手,将落在指尖上的彩蝶轻轻放在淮栖肩头。
你所希冀的世界,还未曾真正展现它的容貌,却已开始诱你沉沦。
戥蛮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笑意,盯着淮栖无暇明眸,chuī响了最后一个音符。
到jī鸣之前淮栖才回了营房,一张小脸儿红扑扑的,很jīng神的样子。不料一推门便看见李歌乐裹着棉被顶着双熊猫眼一脸快哭出来的表qíng蹲在chuáng上,一见淮栖进来立刻带着哭腔嚷道:
“淮栖哥哥,你这是到哪儿去玩啦,吓死我了。”
淮栖赶紧扫了一圈,发现没有别人才松了口气,拧眉道:
“你还吓死我了呢,啥时候醒的?”
李歌乐还是满脸委屈,说半夜起来尿尿发现淮栖没在,就这么一直等他到现在。
趁着营中大多人都还没起,淮栖赶紧挑水煎药,选了些温补的糙药煨上,又补了几针让李歌乐提提神,赶在伙房揭锅之前就跑了去弄了几个清淡的小菜来,催着李歌乐抓紧喝药吃饭,这举动却让李歌乐受用得很,乐呵呵依着淮栖吃喝,又被bī着躺回被窝里去补了个回笼觉,到月冷西来敲门时脸色已然好了不少。
淮栖心虚,不敢跟师父多说什么,月冷西倒似未曾有所察觉,照旧里里外外忙着备诊,头晌午便出门巡诊去了。军医营复又安静下来,淮栖呆呆坐在门前台阶上,脑子里还想着昨夜那些梦境般的qíng景,偷偷摸出夜箫来,饶有兴趣地摸索chuī奏。
一连几天,他每晚都要出去,白日里便神不守舍,愈发期待入夜。营中一成不变的生活已经无法满足他,李歌乐每天的聒噪也渐渐难以忍受,他开始无暇去揣测师父有没有发现他的变化,也来不及去愧疚李歌乐每夜熬着不睡等他回来,满脑子都是戥蛮从无重复的新花样。
他会教他如何去找稀有的虫子,会教他如何追踪野shòu,会给他讲遥远的大山另一边的神奇传说,还会带他去见识梦里才有的美好风景。他有那么多新鲜好玩的点子,永远都用不完,他讲的故事那么动听,比枯燥的药典兵法有趣百倍。他的世界仿佛没有烦恼忧愁,一切都那么随xing。
师父从来没告诉过他,人还可以像戥蛮那样,如同赤子一般活着。不必隐忍,无须约束,只要有便是好的,一切都有可能。
最先发现淮栖不对劲的是李歌乐,他问淮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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