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同人)歌尽关山几重云
正主现身,先前雷厉风行的将军反而销了气焰,只眼巴巴瞧着那人。杨聆蝉在门槛前望了一会,开口道:“进来吧,燕将军。”
既得杨聆蝉首肯,燕旗哪还管他人阻拦,大步流星踏入庭院。
杨聆蝉对这骤然拉近的距离无所适从,忙道:“且容某先进房整理仪容,再……”
不待说完,燕旗已走到他面前,抓住他将要关门的手,特地弓腰抵着他额头,低缓道:“不必了,杨大人,十万火急啊。”
从身后透来的月光照得将军领口一截颈脖雪亮雪亮,暗金耳坠刷了清辉,傲然流转着锋利光芒。仿佛被将军志在必得的英锐目光钉住了,杨聆蝉无处可藏,不待他组织语言,燕旗已将他紧扣的手指从门框上扒下,凭铜墙铁壁般的身躯把他bī进室内,为防他躲闪,又一手扣他腰肢,另一手拉门后收回,揽上他后背。
燕旗没有劳烦杨聆蝉自己走的意思,半抱半提地拐着他进去,见杨聆蝉还算温顺,燕旗更生得寸进尺之心,贴在他耳畔放哑嗓音道:“杨大人穿得如此单薄,夜来天寒,还是去榻上罢。”
要说这位大人之前立在门口望他的模样,那披散的及腰乌发,那揉皱的纯白中衣,那含水的惺忪睡眼,真真令人心猿意马。燕旗把人带到chuáng边,正yù往榻上按,杨聆蝉终于推拒道:“燕将军方才说十万火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燕旗当即住手,也是,他这般行径,倒像连夜赶来不为正事,而是为,咳咳咳……维持着拉拉扯扯的站姿,他告诉杨聆蝉:“夷人想用通商岁币的条件,jiāo换停战。”
灯烛未燃,燕旗看不见杨聆蝉的表qíng,却能听得他口气明显一凛:“此乃要事,你确实该告知我。”
“现下我一边不知道是否上报朝廷,另一边夷人也催得紧,杨大人可有见解?”燕旗问。
“这等大事,当然要上报朝廷,我知你不信任台阁朝臣,但若瞒此事而不报,他日泄露,下场更为严峻。且如不上报朝廷,将军只能凭一己之力对抗夷人,还要时刻提防朝廷知晓,无异于你们兵家所言,腹背受敌。”
燕旗不语。杨聆蝉知道这沉默不完全代表默认,还有些许固执的无声抵触,他腾出一只手放上燕旗扣他腰的手腕,聊作安抚,“燕将军不如把联络朝廷一事jiāo予某,此事确实易引发争议,燕将军不谙朝论,某可代为化解,尽量争取。”
这话在他脑中滑过,燕旗隐约抓住有些不对,但此刻他一心系在夷人事上,杨聆蝉又仰脸殷殷等他答复,他无暇深思,只得让那疑窦逃过去,口中道:“好,劳烦杨大人了。”
夜来天寒,此言不假。杨聆蝉往燕旗臂膀间缩一缩,客气道:“哪里,杨某分内事耳。”
“那夷人那边如何答复?他们不肯等朝廷回信。”燕旗又问。
“既要求通商与岁币,定需先商谈细节,可趁此机会揣测敌人口风,若能寻得契机在朝廷传旨前妥善解决此事,再好不过——也jiāo给我罢。”
仿佛就等杨聆蝉这句话,燕旗不动声色咧唇,露出犬牙,煞有介事道:“杨大人若与夷人商谈,可是要先随我回雁门关的。”
此话弦外风流昭然若揭,怀中郡公倒也落落大方:“将军愿带某便愿回,雁门关非人间炼狱,有何不可去?”
燕旗嗤笑一声,看不清的境况下,带了若有似无余韵的笑别样磨人耳心,氛围就从这里开始变色。未知又包容一切的黑暗让人格外想趁机做些过分亲昵的事,燕旗尝试着抽出只手穿过杨聆蝉膝窝,自己屈膝坐上chuáng沿,半qiáng制地引导杨聆蝉坐至他腿上。即便晦暗难视,他亦感觉出坐在他身上的杨聆蝉眨了几下眼,扇弧扑颤,这高度刚刚好,让人不禁想伸舌把那浓密羽睫纳入口中,用唾液细细浸润,再用温热的舌尖儿,就着粗糙的舌苔,一缕一缕细细数清……
街外三更锣方响,万家宁祥,夜尚长。
15
仍未点灯的室内仅能凭切实接触感知对方存在,于此苛刻间恍惚有隐秘qíng味生发。庭院外夜虫不知疲倦地鸣唱,房内也飘着两种绵长呼吸,这气息尚是平稳的,但很快会被搅碎。
燕旗想吻杨聆蝉,大多xing事都用这介于灵与ròu之间的邀请作为开场,意外地,被杨聆蝉挡住了。燕旗忐忑看他,窗外月色漏进微弱反光,给他未束乌发镀上一层清冷光晕,杨聆蝉隔开他的手坚定而认真,并非yù拒还迎。
“燕旗。”这一声唤得他头皮发麻,燕旗知道,杨聆蝉是要他先承认些什么,他拧眉搂紧怀中人,想用肢体动作打发过去。杨聆蝉哪肯由他敷衍,将军仿佛成了头被戴上笼头的shòu,与郡公僵持许久才踌躇开口:“我只是想,万一哪天我没了,或者你没了,又或者真不复相见了,到时候再来怀念后悔,太不值当。”
杨聆蝉既至雁门关,他时常不由自主设想某种绝望境况,之前阔别一年他少有介怀,如今月余不见竟思之若狂。
杨聆蝉能领会燕旗想表达珍惜当下,但他仍不满意,还想追究,忽被燕旗用膝盖顶入并拢双腿间,而后那人半跪起身,不容抗拒地将他按到chuáng上。他一惊,方yù阻止,那人沉毅声音已在头顶响起,说的是:“杨聆蝉,我心里有你。”
这话像穿过千军万马送来的一支火矢,把他钉在那里,继而噼里啪啦爆裂,飞散了满天地的绚烂火星,灼得他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能平静下来,但身躯被压,手腕被抓,翻转可及只有生硬玄甲,他急得几乎落泪。蓦然,有温热气息一点点靠近他面庞,那人用珍重到近乎迟疑的动作,贴上他的唇,唇尖,下唇,唇角,乃至毫无fèng隙,完美契合。
燕旗趁着杨聆蝉唇瓣微启侵入他口腔,牙齿刮擦带来生涩刺激,他舔过杨聆蝉的齿列,又用舌尖挠光滑上颚,杨聆蝉许是被他舔得痒了,抬起舌来戳他舌下凹痕。
距离不知何时已近得过分,燕旗怕坚硬铠甲硌着杨聆蝉,把身子撑起来些,上移抓杨聆蝉手腕的右手,沿他小臂一路揉捏上去,只隔薄薄一层衣衫,掌下ròu中带骨的清晰触感令人兴奋。一直摸到清峻肩头,燕旗才去解他中衣侧的系带,另一只手则往下去脱杨聆蝉亵裤。
裤子比衣服先被解开,燕旗顺手拨弄几下还伏在腿间的xing器,换来身下人不安的拧动,他收紧膝盖,把杨聆蝉的双腿bī得更紧些,紧到生疼的地步。
身上重量突然卸去,杨聆蝉衣衫尽除,迷惘偏头看燕旗身躯抽离的方向,不甚明了的光影里那人依稀在脱甲胄。环扣松动的咔嚓声jiāo杂了铠甲脱落的哐当声敲打他的听觉,那人的轮廓逐渐gān净起来,上身甲衣已卸完,收入重装腰铠的层垒腰线愈显劲瘦,在那人双手伸向腰际时,杨聆蝉红了耳根翻身背过,但声响犹勾着他臆想:严谨的玄金重甲从将军身上剥落,luǒ出块列分明的麦色肌ròu……
他们分明早已做过,却仿佛这才是第一次。
终于,脱衣声止,复有重量躺上chuáng榻,压得柔软被褥深深凹陷。有身体对着他的后背贴上来,厚实胸肌挤着他的肩胛,燕旗身躯尚暖,他的身子却有些发冷,肌肤相贴的顷刻,突如其来的体温落差让杨聆蝉几乎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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