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绯叶……”佐助牙根紧咬，猩红的写轮眼恶狠狠瞪着她。“你终于来了。”

　　鼬则是安静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佐助，没有做声。

　　“怎么，向我报仇之前，却先起了内讧吗？”绯叶观察他们的反应，微笑地试探。

　　鼬神色微动。

　　佐助则冷冷一哼，并不回答，反而看着她道：“在这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要问。”

　　“哦？”绯叶扬眉。

　　“我只要知道一件事。”黑发的少年面无表qíng盯着她，语气平静无波，但话里的急切却隐隐透出来。“——你为什么要灭族？”

　　绯叶抬了抬眼，终于笑道：“事到如今，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我要知道的是答案！”佐助面上隐隐浮出怒色，三轮黑色的勾玉转得飞快。“你也好，鼬也好，分明就是有很多事都没让我知道！”

　　鼬的唇动了动，他神色复杂地像是想说话，却还是放弃了。

　　“不是所谓‘测试自己器量’或是‘无趣的一族感到厌烦’这种虚词，”佐助不容置疑地说着，神色冷漠到坚定。“我要知道的，是你们曾经隐瞒的一切。”

　　“那么，”绯叶并不慌张地回答。“老规矩，如果你能打败我，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佐助闻言冷笑了一声，笔直地站在原地，全身紧绷，俨然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那么，鼬呢？”绯叶转过眼看向自己一直闭口不言若有所思的弟弟。“你也要和佐助一起，向我挑战？”

　　“向你报仇，这是我自己要做的事。”佐助突然cha嘴，他甚至没有看鼬一眼。

　　鼬安静了两秒，顺着佐助的语意向后退了几步，算作是脱离这一次的战斗。

　　绯叶已经领会他们的决定，见此也不再拖延，大步走近，在佐助对面站定。

　　不知是出于怎样的默契，两个人几乎同时抬起右手，双指竖起在面前，结成“战”之印。

　　将手放下的同时，两个人同时有了动作——以极快的速度，他们向着彼此冲过去。

　　“叮”一声，绯叶手中苦无的刃就撞上佐助手中糙薙剑的刃，两两摩擦，蹭出闪亮的火花。

　　电光火石间，两人的身影在光影间晃动，已经过了数招。

　　绯叶猛地向上抬臂，略一旋身，借力就将佐助甩飞出去。

　　佐助借助半空翻转稳住身体，双脚对着天花板用力一蹬，顺势就弹回地面，迅速后退几步稳住身形。

　　绯叶借此空隙，完成一连串结印，写轮眼化作三勾玉形态，一张口就是一连串火球喷出。

　　佐助不甘示弱，结印后吐出巨大的火球，滚动间与前方的小火球相撞再炸开，烧灼的热气霎时间溢满了石厅四周。

　　绯叶和佐助都停在原地没有动。他们面对着面，彼此以三勾玉的写轮眼对视，进行新一轮幻术的对阵。

　　短暂的静默之后，佐助再一次地问：“灭族那晚，是你一个人的所作所为吗？”

　　绯叶定睛看着他：“佐助，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判断吗？”

　　“若说那都是你一个人的杀戮，我不相信。”佐助面无表qíng地陈述。“我只想知道，这一切和木叶高层，有联系吗？”

　　绯叶一愣。与此同时，她感到脚下的地面一震，两条蟒蛇急速自地底穿出，将她重重盘绕。

　　绯叶没有挣扎，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但那两条蛇却剧烈地挣扎起来。不出几秒，它们就被突然窜出的火舌舔舐殆尽。

　　“如果你真的是这样觉得，那，理由呢？”绯叶仍然没有动，嗤笑起来。“木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屠戮宇智波？”

　　“那么，如果真如你所说，你为了那些无聊的理由杀戮，又为什么唯独要让我活下来？”

　　“无论是你还是鼬，能活着的理由只有一个。”绯叶说着，眨眼间已经出现在佐助面前。她的右手，也以电光般的速度伸出，扣住佐助细嫩的脖颈。“宇智波一族，是充满了憎恨和杀戮的一族。在杀死挚友之后，才可以使瞳力变得更qiáng——那就是万花筒写轮眼。这种瞳术，用多了就会影响视力……我啊，只是想看看你们谁更有资格为我提供换眼的资源罢了。”

　　佐助吃痛地挣扎，却发觉自己已经被绯叶不知何时掷出的丝线束缚住。他惊骇间，下意识就睁大了眼睛。

　　“你的憎恨，还不够啊，佐助。”绯叶冷冷笑起来，另一手已经抬起双指，探向佐助的左眼。“那么，我要收下了，你的眼睛——”

　　佐助的瞳孔，猛地收缩。

　　两人终于从幻术中脱离出来。

　　佐助咬着牙，暗自调整急促的呼吸。方才的一连串幻境，虽然很容易被他攻破，却对他的jīng神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

　　恰恰这时，绯叶的身影一闪便接近，毫无征兆地狠狠一脚就把他踢得倒飞出去，撞上背后的石壁。

　　佐助还不及起身，大片大片闪着寒光的手里剑已经向着他飞来。

　　“轰”一声巨响过后，半年的墙壁都崩裂塌陷，落在地上。

　　借着召唤出的巨蛇护住自身后，佐助终于解除通灵，绕过被蛇身撞开的墙壁，一跃落上上空的石顶。

　　绯叶则立刻结了印，施用火遁，将巨大的火龙chuī向佐助所在的方向。

　　火龙破空飞出，伴着呼啸的风声，一下窜上半空。

　　佐助没有闪躲，被卷入大火中的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嘭”一声消失在烟雾里。

　　“瞬身术……”绯叶对着那片仍在灼灼燃烧的烈火喃喃。

　　后心处却传来一阵剧烈的寒凉，接着，就是蔓延到全身的麻痹痛感。

　　绯叶微微低下头，看见自己肩头穿刺出来的、犹自环绕着电光的剑尖。

　　“我刻意避开了要害。”佐助站在她的身后，冷冰冰地提醒。“……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灭族之后，你有没有后悔过。”

　　“死亡的痛苦只有一瞬间，心里的痛苦兴许就是一辈子。”绯叶忍不住地笑起来。“佐助，如果你有机会，你会选择不痛苦地死亡，还是痛苦地活着？”

　　“……”佐助像是明白了什么，神色微变。“你……”他张了张口，yù言又止。

　　“不过，真是可惜啊，佐助。”绯叶笑够了，恢复到之前冷淡的神色。“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也许这样的仁慈，会害了你——你刚才出剑时，犹豫了吧？”

　　佐助面色一冷，反手就要拔出剑。但为时已晚，他面前的绯叶忽的炸开成大片大片的针状火焰，雨也似的迸she开，四下飞散。

　　佐助一时不察，就被几缕火焰千本擦过了脸颊和手臂肩膀，吃痛间只得仓促地连连后退，拉开距离。

　　——竟是火遁影分*身。

　　佐助眉头一紧。顾不上还在烧得滚烫的伤口，反手便将数枚千鸟千本向着背后闪现的绯叶发she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