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剑
林钏道:“公子要先杀邱广成?”
苏逸道:“他不能杀,留着他有大用。这件事暂且别让娘知道。记着,一定要活口。”
林钏得令而去,苏逸自语道:“邱庄主、邱广成,这个人是七英盟中最大的变数……能不能扳倒贺汝膺,洗清秦家的污名,全着落在这个人身上了。孟大侠,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找到他。”
苏逸换了身雪白的衣裳,戴上了秦潇常戴的银白面具,将北河剑拿在了手里。
他站在镜子前,一瞬间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就是秦潇,秦潇就是自己,他们原本就应该是一个人。
苏逸拔出剑来,寒光照亮了他的眼睛。当年孟纾河自恃剑法天下第一,要打造世上最锋利的剑。他亲自去昆仑山中寻来万年寒铁,请铸剑大师翁白羽锻造此剑。这把剑斩杀过无数宵小,是孟纾河的心爱之物。用这把剑为孟纾河报仇,再适合不过。
就在此时,忽听外头嗖的一声,一支小箭she了进来。
苏逸喝道:“谁?”
他追了出去,外头已经没有人影了。苏逸转身回房,小箭上头绑着一根布条。苏逸展开布条,见上头写着:“苏公子。今日酉时,请来龙泉寺一叙。”
苏逸一怔,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道:“这人叫我苏公子,他知道我是谁?他又是谁?他约我在龙泉寺见面gān什么?”
苏逸眼看外头日头西斜,酉时将到。他心一横,忖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是什么人,我去瞧瞧就知道了。”
苏逸赶到龙泉寺,一名小沙弥等在山门前,见了他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师父在禅房等待,施主请跟我来。”
此时夕阳西下,晚风凄凄。苏逸走到禅房前,一名大和尚望着天边浓艳的云霞,若有所思。他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向苏逸微笑道:“苏公子,你来了。”
苏逸一怔,大喜道:“山水大师,原来是你。”
山水和尚道:“自然是我。好久不见,贫僧请你来喝一杯清茶,不知是否打扰了公子的清净?”
苏逸连忙道:“怎么会,大师仙踪不定,这一回肯赐见,晚辈求之不得。”
两人相视而笑,一并走进禅房。山水和尚亲自烹茶待客,苏逸规规矩矩地坐着,眼睛却四处打量。屋里陈设一如从前,只是上回他来时见过的卷轴不见了。
山水和尚为他斟了茶,禅房内香气氤氲,清净雅致,叫人心中安宁平静。
苏逸蒙山水和尚传授内功心法,心中是把他当成半个师父的。他对山水和尚十分关心,忍不住道:“大师这半年去了何处?我还以为你身遭不测,被人抓走了。”
山水和尚略觉诧异,道:“什么不测?你听谁说的?”
苏逸便将自己数月前来龙泉寺拜访,见他禅房中的书画里留了一首藏头诗,说他被秦潇抓走的事说了一遍。山水和尚失笑道:“以秦施主的能耐,想轻易制服贫僧还是不成的。”
苏逸也觉得秦潇武功再高,也未必能够掳走山水和尚。他皱眉道:“这么说那幅字不是大师留下的?”
山水和尚道:“非但不是,我连见都不曾见过。”
苏逸十分诧异,道:“那会是谁留下来的?那人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山水和尚沉吟道:“这些年我一直躲避七英盟的人,希望能远离江湖纷争。只是最近江湖波澜再起,贫僧也不能够安然置身事外。半年前贺汝膺终于查到了我在这龙泉寺中修行,想来对我下手。我事先得知了消息,出去云游避祸。依我看……只怕是贺汝膺空来了一趟,心中不平,便留了幅字画栽赃给秦公子。想让人以为我被他掳走了,好跟他为难。”
苏逸心中大致也这么猜想,听山水和尚如此说,不免愤然,道:“贺汝膺是七英盟的盟主,怎么这样气量狭小,总要跟秦潇过不去!”
山水和尚道:“他们两个是不死不休的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要除掉的不仅是秦潇,还有我和邱三哥。当年参与围剿孟纾河的人,都知道他gān过的好事,大家一个也逃不了。”
苏逸心道:“贺汝膺连结拜兄弟也不肯放过,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恶人。偏偏他还有脸打着正义的旗号到处害人,当真可恶!”
他皱眉道:“前些日子贺汝膺放火烧山,大肆追杀邱广成,这件事大师知道么?”
山水和尚并未答话。苏逸道:“所幸他命大逃脱了。贺汝膺白白兴了一场风làng,没能抓到人,丢尽了颜面。他们是结义兄弟,为什么一定要闹到这个地步。”
山水和尚道:“自然是为了少阳剑谱。”
苏逸一时说不出话来。山水和尚道:“这件事跟你息息相关,我也不必再瞒下去。今日我请你来,就是为了把当年发生过的事告诉你。”
苏逸心猛地一跳,肃然道:“大师请说。”
山水和尚道:“当年孟纾河练成少阳剑法,少阳剑谱受人觊觎。贺汝膺为得到少阳剑谱,制造了金鞭胡氏一门的血案,留下线索将杀人的嫌疑指向孟纾河。七英盟这几个人里,胡天星、柳聆音这两人不知真相,一心要杀了孟纾河报仇。贺汝膺正是利用了他们才打起了义旗。丐帮的前帮主薛仲皓嫉恶如仇,听说孟纾河残害同道,便加入七英盟要为武林除害,后来无意间发现孟纾河并非是杀害胡家的凶手,便要阻止其他几人。贺汝膺疑心他发现了真相,怕他揭发自己,便突施暗算将薛仲皓杀害了,事后又把这桩血案也推到了孟纾河的身上。薛仲皓的死因我知道,其他几人应该也心中有数。在这件事之后,大家算是坐上了一条船,想下去也是不能了。”
苏逸目瞪口呆,道:“原来薛老帮主是被贺汝膺他们杀害的,不错……他杀害我师父的手段也是如此!大师难道也参与了这件事么?”
山水和尚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我当时虽然没有动手,却也没有阻止,归根到底难辞其咎。”
苏逸默然不语,山水和尚继续道:“当时我、邱广成和谢彪都对贺汝膺的恶行有所察觉,但大家心中觊觎少阳剑谱,也就做了贺汝膺的帮凶。胡天星和柳聆音虽然不知实qíng,却也想得到少阳剑谱。大家约定,等杀了孟纾河,大家就将少阳剑谱抄录七份,一起做天下第一。”
苏逸蔑然道:“人人都是天下第一,那就等于没有第一。贺汝膺那么jīng明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跟他平起平坐!”
山水和尚道:“你说的不错。当时谢彪出头,说剑谱自然要给七英盟的头领。大家心中各怀鬼胎,没人肯答应。众人杀了孟纾河,又bī秦烟波jiāo出剑谱。秦烟波不肯,谢彪早有准备,事先偷来了她的孩子,要挟秦烟波jiāo出剑谱。”
苏逸愤然拍案道:“简直卑鄙无耻,居然拿孩子威胁一个母亲!谢彪那个卑鄙小人,死有余辜!”
山水和尚道:“秦烟波没有办法,只好jiāo出了剑谱。这时候邱广成把少阳剑谱抢了过去,说要替大伙儿保管。大家又岂会相信这话,一定要让他jiāo出来。邱广成被惹急了,扬言要毁了剑谱。大家不敢bī得太紧,便说要从长计议。贺汝膺生怕秦烟波日后找他寻仇,便要杀了她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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