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情挽红楼
这样疏离而冷寂的声音,让元妃的心沉到了底,然而皇上问话,不答便是有罪,不得不敛了眉眼,诚惶诚恐地道:“皇上息怒,臣妾绝不敢有如此狂妄的想法,至于今天的事qíng,本……”
她说到这里,因心头太过惊慌,几乎咬了自己的舌头,却不得不竭力定心,辩解道:“自林妹妹进宫后,臣妾与她朝夕相处,感qíng甚笃,虽然皇上吩咐不许打扰她,但臣妾没看到她,心里实在惦记,这才出来探望,好言好语问候妹妹,不料妹妹不但言语冷淡,还说要与臣妾恩断义绝,臣妾一时想不通,才会有失仪之举。”
口中这样说着,目光已经转向黛玉,继而极尽温和地道:“好妹妹,刚才吓着了吧?妹妹xing子温雅,也体谅体谅,我是气急了,才……”
“够了,”李稹不待她说完,早已经不耐烦了,断然止道,“朕知道你会演戏,不过在朕面前,还是收敛一些,别丢人现眼了。”
元妃不由一窒,只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仍旧凝在黛玉身上的目光,不禁浮现出一丝怨毒来,亦透着些微的诧异,甚是复杂。
当初,她之所以肯说服王夫人,费尽心思将黛玉召进宫,就是看重黛玉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冷傲孤清的气质,而这样的女子,最能激起男子的保护yù和征服yù。
那种浑然天成的吸引力,哪怕是君临天下的皇帝,也无法抗拒。
时至今日,这个女子,果然成功走进李稹眼底心里,与她所预想的,一一吻合。
然而元妃没有料到,事qíng竟会沿着失控的轨迹发展,黛玉虽然得到帝王青眼相加,却不肯为她所用,不但如此,还要与她翻脸,断绝一切来往。
虽然如今黛玉仍旧只是民女的身份,但依照李稹如此殷切关心的态度,必定是存了一份qíng思,将来封嫔封妃,还不是一句话的事qíng?只怕将来会越升越高,将她也压下去。
自己用尽了心思,好处却白白归了黛玉,这口气,如何忍得下?
这般深想一番,元妃便觉得心底发凉,手脚发软,却到底不敢在圣驾面前放肆,即刻敛了神色,双眸浮现出淡淡的水色,委委屈屈地道:“臣妾所言,都是出自真心,不料却遭皇上如此责备,实在伤心至极。”说到这里,眼中已有泪水零落,又蹙紧了眉头,将手搁在小腹上,露出一副心如刀绞的模样。
这样的姿势,惊了一殿的人,黛玉定力甚好,能达到波澜不惊、从容自若的境界,然而皇家子嗣显贵异常,到了此刻也觉得有些惴惴,眉眼间皆是不知所措之色。
探chūn虽然心底有些畏惧,但因自己只有元妃可以依靠可以指望,忙鼓起勇气看向李稹,急迫地道:“皇上你瞧,娘娘似乎动了胎气。”
“你住口,”李稹拂了拂衣袖,看也不看她,怒不可遏地道,“朕自己有眼睛,有判断力,不需要你来cha嘴。”
这样冷淡决然的态度,探chūn惊骇之下,立刻噤声不语,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止也止不住。
李稹也不管她,只抬眼看了看侍立在身侧的一众内监、宫娥,脸上也不见怎么惊慌,只轩一轩眉,下令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扶元妃坐下,再命人去太医院,将医术最高明的御医都传过来。”
听了这话,那些人都已经清醒过来,连忙领命而行,先取了软枕,再上前扶元妃坐了,又有几个内监奔出朝云宫,到太医院请御医。
第15章:君心
倚靠着柔软的轻丝挑花棉枕,元妃细细嘤咛,眉心丝毫不曾放松,似乎难受至极,然而心底却是释然而畅快,怀有龙嗣就是好,就算帝君怒不可遏又如何,只要见了自己呼痛的模样,还不是立刻软化下来,化为绕指柔肠?
纵然是寻常百姓,也将子嗣当做头等大事,何况是帝王家,更是上心着紧。
纵然将来皇上的爱宠淡下来,也是无碍的,毕竟,自己怀有龙嗣,等于拥有了一张屹立不倒的王牌。
虽然前路茫茫,但自己可以母凭子贵,鹿死谁手,尚是未知之数。
这般心念一转,元妃便暗自沾沾自喜,不料却听得李稹蓦然一笑,语气森冷如冰:“如今元妃心里,必定很得意吧?朕且让你欢喜一会儿,待会儿太医来了,你便无所遁形了。”
见他突然说出这几句话,元妃不觉一惊,细白的贝齿暗暗咬住舌头,声音委屈而无辜,断断续续地道:“皇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稹负着手,却不看她,只冷冷道:“朕是什么意思,难道元妃自己不清楚吗?你当真以为,朕看不出你在惺惺作态吗?哼,朕让人扶你坐下,只是不想担了委屈孕妇的恶名,不想让太后挑朕的错处,朕让内监到太医院,将医术最高明的御医都传过来,不是因为朕太担心你,而是想着,倘若他们过来了,一诊断便知道,你到底是真的动了胎气,还是假装的,到时候证据确凿,想赖也赖不了,便是太后那边,也没有什么话了。”
他伸手弹了弹衣襟,脸上的神色依旧如冰如雪,唇际却有笑纹隐现:“人的表qíng能够假装,脉息却骗不了人,元妃,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字字冰冷诛心,在场其他人也是震惊不已,都默默低下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黛玉心中又是错愕,又是感激,虽然这个男子言辞旦旦,说过不会让她再受半点伤害,虽然明白君无戏言,她心底却还是存了一丝犹疑,不敢过于笃定。
然而,到了此时此刻,他的心思已经彰显无疑,如此清楚,如此明白,让她心底最后的一点忐忑,彻底如烟云散尽,反而还漫出几许心安,几许欣喜。
元妃那边,见帝王声色俱厉,说的又是冷寂森然的话语,却是截然不同的神色,惊愕畏惧之余,只觉得有一缕寒气从足尖一直漫延到心底,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
李稹的本意,也并不是要听元妃答话,看向她的眸光,清冷而明湛,仿佛能dòng悉人心一般,沉下声道:“倘若你以为,自己有孕在身,便能够为所yù为,能够让朕对你千依百顺,将朕玩弄于鼓掌之中,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别说朕正当盛年,膝下还有子嗣,就是没有,也不会被你这么一个小小的妃子算计了。”
之前元妃虽在作态,双颊却仍有一丝血色,听了这番话,脸上形如死灰,霎时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在椅子上。
然而她到底是从勾心斗角中走过来的,定力qiáng于一般人,不过须臾功夫,便抬起头来,含泪看着李稹,哽咽着道:“皇上怎么这么说?臣妾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施手段,臣妾……”
“行了,凡事朕心里自有决断,你别再演戏了,朕瞧着实在堵心难受,”李稹面色生硬如铁,冷冷打断她,“既然话说到这份上,索xing说开了,朕已经命人盘查贾家了,不过一天功夫,那些人便回报,说你们娘家那些人,依仗你是朕的妃嫔,便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恶贯满盈,你自己的品行又不好,屡次在朕面前施诡计,你肚子中的皇嗣,朕并不稀罕,倘若将来能够生下来,念在太后喜爱孩子的qíng面上,朕开恩留着,如果不能,朕也不会觉得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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