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濡鸦]雨之穹山之柩
“父亲……”男子跪伏在中年男子的脚边,哽咽着不能言语,不知是悔是怕。
“夕绘大人马上就要「崩溃」了,如今由泽又失去了纯洁,再也举行不了「大祭」,你是要长青山彻底毁灭在「huáng泉」中吗?”中年男子继续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父亲,我错了……我错了……”他伏在地上,反反复复只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颤抖。
“罢了,”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他终究不忍,他深深叹气、疲惫不堪,“为今之计,只有「婚契」了……真树,你来当「伴」吧……”
“父亲!”男子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是唯一可以弥补的方法……”闭上双眼不再理不成器的儿子,中年男子踱回主位坐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你犯的错,你来承担。”
“父亲!”男子膝行至父亲跟前,深深俯首,“父亲,我还不想死……”
“……真树,起来,像个男人一样,面对自己的罪行。”中年男子沉声厉喝着。
“父亲,让我来吧。”内室的拉门突然被打开,一名比真树稍显年长的男子跪在门边,声音冷静,“让我代替真树,成为「伴」吧。”
“睦树,你……”中年男子惊讶得不知如何开口。
“真树犯下这种大错,都怪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及时发现、及时制止。若要追责的话,我也难辞其咎。所以,就让我成为「伴」吧。”他低低叩首,长跪不起。
“哥哥……”真树痛哭不止。
(5)
那一日,一场婚礼与一场葬礼同时举行。
古祭源神社深处的密林中,一身素服的她跪坐在土坑之中。坑底垫着的席子粗糙而冰凉,不知这种冷意与「huáng泉」相比,哪一种更加寒冷入骨?
她抬头,然而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身影却再没出现在族长身后。
她看到族长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围在土坑周边的神官一铲一铲,开始往坑中填土。
她低头,紧紧地护住肚子,任尘土打落满身。
(6)
jiāo加的风雨肆nüè了七日七夜,仿佛要将整座长青山拖入冥界。即使对于常年yīn雨的长青山来说,这样漫长而淋漓的雨水也属罕见;以至于雨定初晴之时,小镇中的居民都沉浸于一片欢腾的喜悦之中。
“爆发了!「huáng泉」爆发了!!——”惊恐惨烈的嚎叫打破了欢庆的气氛。
城户族长带着众神官向着古祭源神社深处赶去。只见漆黑的水源源不断地新堆的土丘之中喷溢而出。
族长皱了皱眉,命令将土丘挖开。
土坑已经挖得很深了,却迟迟不见七日前被掩埋的女子的遗体。当坟头被整个挖开之时,众人才赫然发现,黑水竟填满了整个土坑;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黑水之中居然半浮着一个婴儿。
“这是……城户由泽的孽子吗?……”有人刚说出口,就被族长利利的眼神封住了口。
他沉默地看着「huáng泉」之中安然沉睡的婴孩,良久才低低一叹:“由泽,你无论如何都想保住这个孩子吗……”
而后,他拿来一块半旧的麻布,将那女婴从黑水中小心翼翼地抱起,一边自言自语道:“但愿,你能完成你母亲未完成的,给这个世界带来永远的安宁……”
女婴无声地在他怀中酣睡。
黑水渗入地底,再也不见。
(7)
油桐花年年花开却又岁岁不同。曾经在林中幽居的女子早已消融于地底那片广袤的黑海,曾经错爱的人也已子承父业儿孙满堂。时移世易,林中小屋换了主人,换上了更加jīng美的装饰,却依旧更换不了无qíng的命运。
当年襁褓中的女婴年纪渐长,眉眼之间也出落得与她的母亲愈发地相似。只是与小屋前任主人那种愤世嫉俗的愁怨相比,她更多了几分从容与平静。
她也喜爱,在油桐花盛放的季节里凝望那一树繁花,只是,那更加辽远深邃的目光,让人时常弄不清楚,映在她眼中的,到底那白皙无瑕的花朵,还是花树之后那遥远的尘世湖。
“宁世大人。”因着「侍」的身份,阿贞是长青山镇中唯一一个能不受限制出入这间小屋的人。
“过两天就是您十岁的生日了,”她跪在宁世身后,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包裹打开,将做工与包装都堪称绝品的人形娃娃轻轻推至宁世面前:“这是族长为您准备的……”
“拿回去。”她头也不回地拒绝道,一向淡漠的语气难得带上了几许不易察觉的厌烦与不耐,“我不喜欢。”
“唉……”似乎早已预料到了孤冷的少女的反应,阿贞倒也没有特别的惊讶与失望,只是看着礼盒中的jīng致娃娃,略有些不甘心地劝说道,“我知道您很排斥,只是这也是族长的一番心意……”她觑了眼宁世,试探道,“这个娃娃,可是族长一年前就托人去京都的订做的,要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和做工,就是为了在您生日这天,让您能高兴……您确定,不看一眼吗?”
宁世背着身子不答。
等了许久,见宁世似乎铁了心不肯收下,阿贞只得叹了口气,准备收拾好礼盒,完璧归赵。
“阿贞……”
低微的话语让妇人回头。
“放到架子上去吧。”
“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善良的妇人乐开了花。
(8)
新的「大祭」即将在清晨举行,可是,被选中的「伴」却失踪了。族长城户真树与众位元老围坐在古祭源神社的密室中,愁眉不语。
内室的白烛越烧越短,淌了一地的烛泪,终于有位须发花白的老人开口打破了沉默:“如今,就算派人去追回城户政司也来不及了,不如在年轻人中再选一个「伴」出来。”
老者的话很快赢得了一片赞同之声。族长真树,却迟疑不决。
他依稀记得那日无事,竟鬼使神差一般走去十多年都不曾踏足的旧地。无意间看到了站在林荫深处的政司,他痴痴地望着那株油桐老树,目光纠结而陶醉。
他一怔,刹那时光回溯,昨日重现。
他知道,政司看的,绝对不是那白得剔透的油桐花。
而宁世也在此时出现在窗口。她并没有急躁地关上窗子,而是毫不顾忌躲避、目不转睛地向偷觑者看了回去,坦dàng而冷漠;看得年轻人尴尬地收回了目光,讪讪离去。
目击了这一场邂逅,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中看紧了政司。然而一连几月,年轻人都没有出格的行动。想想他也释然,政司在城户一族家的地位不比他,是没有胆量对神明一般的「雨山巫女」做出什么事qíng的;而宁世比她的母亲更加平静淡泊,也更加冷qíng和孤立。
如此一来,此事也算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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