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飓风BlackHurricane
“九寸钉”的CD停了下来,等我回头再看我的画的时候。不知怎么地,我调出的颜色混合着桃粉、黑和绿的色调。这没什么奇怪的,除了这颜色如同一双绿色的眼睛一般从画布看向我,让我不禁想到了什么。
画画是我的精神养料,是唯一能让我的从杂事中脱身全情投入的精神圣殿,但是该死的……迪安不仅想在我画画的时候干扰我的思绪,他还像蠕虫一样钻进了我的画里。现在他正看着我,用他那弧线动人的唇朝我得意地笑。我画的是他衣衫半解的样子,他那骨骼突出的胯部从黑色皮裤里露出,深粉色的乳头看上去十分诱人,他脸上坏坏的神色真的美极了。他就是美,我恨他仍能让我如此欲火焚身困扰不止。
我该在半小时内赶到“恩里克披萨屋”,走之前我取下了我画的那幅玩意,在上面一通胡涂乱抹,毁了它的美,好让迪安不会在我离开时候还在阁楼里阴魂不散。
Chapter 3
“飞翔的法国人”是一家位于港口步道上的中型酒吧,从我住的地方滑滑板只需要五分钟。那里不论白天还是黑夜都是一样昏暗又脏乱,有着常客们和平庸的室内乐队。偶尔会有新客人光临,他们大多是好奇的游客,在观光的间隙寻找歇息落脚的地方。到了晚上这里会更有生气些,偶尔会有打架斗殴,不过大多数时候只有音乐,酒水和玩台球的人。在“飞翔的法国人”,人们不怎么跳舞,因为大多数常客们都是那种把跳舞理解为是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按在大腿上随着节奏打拍子的汉子。他们不跳舞可不意味着他们不喜欢音乐,乐队一休息他们就开始抱怨。每到这时,店长就会催着我拿吉他上台表演安抚客人,直到乐队慢慢悠悠地喝完啤酒和吧嗒完烟。
我倒不介意。客人们似乎喜欢我的小型表演,甚至还有几个女孩被迷得神魂颠倒。“飞翔的法国人”不是那种可以让你把基里基气的一面暴露在客人面前的地方,所以我对女孩们回以调情的微笑,又带点单纯,好不至于招来她们嫉妒的男友一顿胖揍。不少常客是彪悍壮硕的飞车党,就算我在打架的时候从来不娘炮,他们中随便哪个人给我来上一拳还是可以将我揍晕。不过,有趣的是,在我同一轮班的还有一个酒保,我们俩都是弯的。我不知道常客们反不反对同性恋。我曾因为稚气得近乎阴柔的外表被人说三道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当做是耳旁风和闲言碎语,并不当做是真的恐同仇视。
“今晚没什么人啊。”卡尔-艾尔伏在台球桌上,聚精会神地调整着球杆的角度。
我把地上的脏杯子堆叠起来,耸了耸肩。“今天星期四。”
卡尔-艾尔轻拉后球杆,猛击白球,好让蓝球飞旋着落进角落的洞里。
“你这个星期五去‘冲撞’?”他问,一边寻找他的下一个目标。“班吉说到时有一个迪斯科主题派对。”
我把杯子摞在桌上,擦干地上的一摊水迹。“哈,迪斯科,真的假的?他们怎么就不能弄个‘哥特之夜’?那地儿真是要完蛋了。”
“哦别装,那儿不会完蛋的。再说了,我可知道你的抽屉里有一条银色亮片舞裤。”他一脸坏笑地说
“哥们儿,别这么大声,”我小声说,几个高大的飞车党正走向旁边的台球桌准备来上一局。
“你还可以从艾瑞克那里借点行头,”卡尔-艾尔继续说,无视旁边的飞车党们,朝向红球俯身。
“艾瑞克那个小矮子。我可穿不下他的衣服。”
卡尔-艾尔哼了一声,饮了一口啤酒。
“杰斯,”同轮班的另一个酒保约丹,一边从酒吧另一头喊我,一边招呼新来的客人。
我叹一口气,拿起了那摞玻璃杯,一位金发男子走向卡尔-艾尔。这头发看起来很眼熟,金色,卷曲,梳到后面扎成一个低马尾。他那张路人脸让人没什么印象,但肯定有什么地方让我觉得似曾相识,不过肯定不是因为他那身褪色的牛仔裤和白T恤。
“打完这局了?”他问卡尔-艾尔,后者点点头重新把球拢在一起。
我甩开这奇怪的感觉,走进狭小的后厨把玻璃杯放进洗碗机。约丹把头探进厨房,示意我出去帮忙。我从洗碗槽边离身,朝门口迎去。
除了刚刚的金发男,至少来了十五个新客人,而且人人都想喝上一杯。
“有什么无酒精饮品吗”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右边响起。
“有,”我一边应声一边转身,然后才从记忆中识别出了这个声音。
迪安·萨默菲尔德——或者迪安·麦奎因——正坐在两个保镖中间,脸上一抹得意的微笑。这一次我毫无防备,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来“飞翔的法国人”。我瞪直了眼,心如擂鼓,手指僵麻。穿着深蓝牛仔裤和黑色T恤的他看上去好极了,头发扎成低马尾,头上戴着一顶深灰色贝雷帽。虽然他脖子上挂着坠着银蜘蛛的黑绳项链,手上还戴着三个皮质手镯,但还不足以使他在人群中醒目,因为周围几乎所有飞车党都穿戴着花哨的配饰。你得仔细看才能认出他是迪安·麦奎因——摇滚巨星迪安·麦奎因。
我悄悄四下环顾。约丹正在为乐队里的那个亚裔男点单,鼓手在一旁等待。周围环绕着另外两个保镖,以及各种一眼就能认出的骨肉皮们①,有男有女,正在和巨星们攀谈。
注①:groupie,指与乐队成员们一起生活的狂热追星族。
“杰斯。”约丹用肘子捅我手臂。“干活去。”
我转身走向其中一个粉丝,一个巧克力肤色的男孩,他有一头铂金色的头发,遮住了他棕色的眉毛。和艾瑞克不同的是,这位老弟的头发绝对是染的。这一点,连同他那厚厚的底妆,做作的妆容,清凉的着装,让他看起来完全就像只给自己“加戏”的野鸡。艾瑞克有时候也会像个戏精,但也不像他这么造作。这位骨肉皮点了一杯泡泡糖鸡尾酒,更是给自己平添戏感。
我迅速地为这群骨肉皮一个接一个点单,刻意避免看到迪安,或者是为他点单。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这里。我希望约丹已经为他把单点好了,他打算去桌边坐着,最好是已经走了。当酒吧左边的所有人都点了单后,我拿起毛巾径直走向后厨。
“杰斯,”约丹喊我,拦住了我的去路。“那边的那个人希望你来为他服务。”他朝用拇指朝自己身后指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个人是谁。
“你就不能帮他点下单吗?”我冲约丹挑起眉。
“他说了他想要你。”
“操,”我咕哝道,眼睛向下看着踩在瓷砖地面上的破运动鞋尖。
约丹把手搭到我肩上。“他是不是找你麻烦?”
我对他耸耸肩,从他身边走过。“我没事。”
我特意低下头,走近迪安,他仍夹在两个山林巨怪一样保镖中间。我努力表现得像是不在意他在这里似的。他不过就是一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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