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测试时数据都录入好了，并做了调整，上线那天盯一下就成，没什么意外，花个大半天时间就能搞定。莫雨让范晓棠和另外两位D市的员工先去机房做数据传输，自己则在中午前挖了穆玄英起床，两人一起吃了个午饭，他才出门。

“回头你给我打电话，没什么事情，我帮你把车票买了。”

穆玄英从早上起来就盯着手机，没一会儿就刷新一下，生怕去大理的那趟火车票售空了。

“成。”莫雨回头挥了两下手，示意穆玄英不用送他下楼了。结果回头一看，小孩儿根本就没打算送他，低头摁着手机就把大门给关上了。

莫雨：“……”

不过两人都没想到，这个下午偏偏就出了事。

莫雨公司所在的商务楼遭了贼。

这贼胆子也大，没选在天黑了后偷摸着来，而是傍晚时分光明正大地进了写字楼。全国人民都在过春节，小偷也不安分，趁机出来找些“压岁钱”。此时写字楼只有一个值班的保全，一不小心走神没看住，贼就潜了进去。

莫雨和范晓棠还在楼上检测运行数据，那贼就在楼下拆电脑配件呢。这两年电脑配件涨价得快，二手货也能卖些钱。况且这栋商务楼里有好几家IT公司和设计装饰公司，电脑所用的配件都很高端。小偷就是瞅准了这一点，才摸到这里来的。

“后台运行基本稳定了。”莫雨道。

范晓棠啃着大拇指的指甲，点头，“一切正常。前面反馈的BUG都是小问题，我已经修复了。”

莫雨嗯了一声，“就快了，顶多再一小时，咱们也可以下班回家了。”话刚说完，他忽然就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响动。

“什么声音？”

“啊？”范晓棠一脸茫然地抬头，“什么、什么声音？”

莫雨微促眉头，快步走出办公室，拉开大门，刚好就看到一抹消失在转角处的人影。

“什么人？！”他大吼一声，追了上去。

原来这贼偷完楼下还意犹未尽，就又上了楼来。莫雨和范晓棠在里屋的小办公室，外厅并没有开灯，小偷没发觉，直到走得近了些，才看到房间里透出的光亮，他意识到这层楼竟然还有人，慌忙掉头逃跑。

等范晓棠反应过来跟着追出去时，莫雨已经将那小偷给扑倒在地上扭打了起来。范晓棠原本还担心自家老大吃亏，顺手抄起一把椅子“啊啊啊——”地大吼着要上前帮忙，结果一看，那小偷被莫雨修理得惨不忍睹。

“报警！”莫雨将小偷的手反扭在背后，回头冲范晓棠吼道。

小偷却趁这么一下挣脱了一只手出来，从包里摸出一把弹簧刀反手向莫雨刺去。

莫雨一手还拧着他，避让不及，让那把刀在手臂上拉出一条血口子。之前房里开了暖气，莫雨就只穿了一件衬衫，“刺啦——”随着尖锐的刀刃划破皮肤，鲜血顿时染红了白色的衣袖……

穆玄英抓起手机来反复地看时间，已经七点半了。莫雨要是得继续加班，一定会提前告诉他，可现在也没消息。穆玄英想兴许是莫雨的工作不太顺利，忙得忘了。

就在他踌躇要不要给莫雨拨通电话过去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莫雨哥哥，你结束了吗？”穆玄英几乎是一瞬间就按了接听键。

“毛毛，我这边今天可能得通宵了。”

“不行吗？”

“抱歉。哥下回补偿你。”

“好吧……”穆玄英心中失落，连说话的调子也低了下去。

“吃饭了吗？”莫雨在电话里问。

“没，还在等你。”

“快去吃。吃完去收拾行李，记得多检查一遍，别漏了东西。我留了张银行卡在床头柜上，你把它带上。还有，带件厚些的外套过去，晚上跟你那几个哥们出去浪别喝太多，夜风一吹容易受凉。好端端的出去，回来要是生病了我拿你是问……”

穆玄英听着话筒里传来莫雨慵懒而不失温柔的嗓音，不由得想笑，内心却暖意融升，他那一向沉默寡言的莫雨哥哥也只有在他面前才这么啰里啰嗦。

“我知道了。”穆玄英一边听电话，一边将冷了的饭菜重新放进微波炉里加热。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莫雨哥哥，你还没吃饭吧？”

电话那边顿了一顿，才回答道：“已经吃过了。你赶紧去吃，晚上别等我。早点睡，明天一早你还得赶火车。出门前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

挂了电话，穆玄英望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原本雀跃不已的心变得空落落的，有些失望。其实，他挺期待和莫雨一起旅行的。

将热好的菜一盘一盘重新摆上桌，穆玄英心不在焉地吞着饭……他本来还琢磨着莫雨要是没吃饭，他就把饭菜都打包好带过去陪他一道吃。咦？不对，莫雨从来不会在自己吃过饭之后才告诉他不用等他了。

穆玄英摇着头自语道：“看来真是忙晕了。”

收拾完行李，看时间还尚早，穆玄英就打开电脑上了会儿剑三。趁莫小疯不在线，天狼又嚣张地领着浩气在黑龙堵恶人任务。自打昨天鱼儿水中游开了醉影尘寰的帮战，醉影也记恨上了，双方的在黑龙杀红了眼。

莫雨中途又打来了电话，穆玄英以为他结束了，结果只是叮嘱他锁门。两人住到一起后，晚上检查锁门的活都是莫雨在做，毕竟他的卧房离门近。习惯成自然了，穆玄英还真把锁门的事给忘了。这才拿了钥匙，跂着拖鞋去反锁房门。

到了门口又发现今天的垃圾还没倒。这平时也是莫雨在做，穆玄英撇撇嘴，除了下厨，莫雨难得做几样家务活。

提着袋子下楼，扔进垃圾桶里，穆玄英拍了拍手，转身准备回楼道时，迎面走来个人。穆玄英抬头一看，是隔壁单元的一位老干部，曾经也是穆天磊的领导，穆玄英管他叫刘伯伯。老干部的儿子也在公安系统工作，是另一管辖区的片警。

“刘伯伯好，出门散步才回来？”老干部闲不下来，每天饭后总要在外面散步个把钟头才回来。

“诶，是玄英啊。去香山分局给小刘同志送了点儿东西。”老干部喜欢管自己儿子叫“小刘同志”，常被儿子嫌弃。

穆玄英闻言笑了笑，笑中有几分勉强和思念，因为他想起了他爸爸。穆天磊以前也是这样，春节时一连值好几天的班，有两回连年夜饭也吃不上。

“真是辛苦了。”

“哎哟，不辛苦不辛苦，他年轻呢，年轻人就该有吃苦耐劳的精神。”

……

这一老一少又聊了两句，便道了别，各回各的楼道，上楼去了。

“哎哟！我这记性！玄英、玄英！”穆玄英没走几步，就听到老干部喊他，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穆玄英不解地回头，“怎么了，刘伯伯？”

“我都忘了，碰巧遇见你，你家那小伙子，他回来了吗？”

穆玄英听他提到莫雨，摇头道：“没有，怎么了？”

“那估计是去了香山医院。”

“医院？”穆玄英脸色唰地白了，急道：“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