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门同人)奉命
“佛爷,有件事…”“佛爷,长官,有人求见。”士兵敬礼汇报了一声打断了副官的话,奶娘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急匆匆挤了进来,“那个,这少爷一直哭个不停,奶也喂饱了,还是一直哭,我也不知道该咋办了,您看看…”张启山接过儿子一阵不悦,这么哭下去可如何是好,就冷着脸让奶妈先退下,张副官挺着酸疼的后背伸出手,“佛爷,我来试试吧。”说也奇怪,小少爷到了张副官怀中便慢慢安稳下来,渐而停止了哭闹,张启山看着他抱孩子的样子和那小生命的反应恍惚了一阵,副官轻晃着手臂哄着他睡了,“看来,都是注定的。”“佛爷,你看,他多可爱…我当时看他第一眼就觉得像极了你…”“以后这孩子就是我们的。”副官突然停下了动作,思绪堵在心口跳得厉害,他们也曾有过孩子的…张启山晓得说话不当导致那些回忆又被记起,“别想,过去的就过去了,从此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你就是我媳妇。”“佛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你说。”“我觉得,我静静的待在你身边就好,不需要什么婚礼,不需要公布于众,只要佛爷你心里有我就可以…”“你是怕对孩子不利。”张启山握住他的手,副官宁静点了点头,“他还有一生要走,我不希望因为我去给他造成不必要的伤害,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懂得了一个道理,人言可畏。”
没错,就是人言可畏。也许你清清白白一身,终究会被污言秽语击打的遍体鳞伤,也许你身强体壮,却也无法抵挡这无形的东西带来的伤害,因为它的攻击力远胜于刀剑兵刃,会寸寸切割你的心,不留余地。为什么很多人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却从来不用负责任,因为人云亦云,因为三人成虎,因为你不是那大团体中的一员,因为他们都只是说说而已,而你却进了心里。很多人站在道德的至高点,用高傲的目光去批判他们从未亲历的事情,这,便是人言可畏。
和平的日子并不长久,两年之后长沙终于又迎来了大战,这一次,日本人攻下了长沙城,昔日的家园再次毁于一旦。“别打了,停止战争吧。”诸如此类的祈求是那时候老百姓和战士们急切的心愿,没了和平,什么都没了。也许你吃着饭,一颗子弹就射进了窗户,饭菜变成了祭品。也许年迈的母亲还给你缝着衣服,一声轰炸,房间顷刻倒塌,葬身为骨。也许你觉得那只是别人的故事,可在那个时候,我也多希望这些永远都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所有人都这样想,总要有谁不是那么幸运的。
1949年新中国正式成立,这些年来如履薄冰,艰辛异常,所有的青春与热血都耗在了这8年的抗战中,难以言说。
开国大典那天,当张启山独自一个人走上□□的城墙时,他看到坐在很远处的轮椅上那个温柔的男子,正仰着头像是瞻仰伟人一般注视着自己。岁月对他极其的温柔,几乎容颜未改,轮椅旁边一个孩童摇着风车跑过来,“娘,爹爹上去干嘛呢?”他抚摸着那个小脑袋,宠溺的看了看,“你爹爹在看我们呢。”“那么远,能看清么?”他笑了一下抬起头,“能,只要他想看,一定能看清。”“娘,我饿了,我们回家吧。”副官揪了他鼻子一下,“忆寒,不是和你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娘的么,怎么又忘了,嗯?”小孩子嘟着嘴一阵不开心,“别人都有娘,就我没有,他们都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不知道哪生出来的…”张副官急忙拍拍他的后背安抚着,“你不是野孩子,你有娘的…”“嗯。”
孩子,你的确有娘,可并不是我,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该如何面对我?他微笑着推着轮椅跟着孩子往回走,心里却无端的一阵难以明说。
第50章 骨肉分离
【深陷在炮火连天的战场,敌强我弱早已杯水车薪,寥寥的士兵也都是遍体鳞伤,张启山却没有办法,都是自己的兵,怎么忍心看他们死,但国难当头,没有退路。
“佛爷…佛爷,援兵还未到,再坚持坚持。”张副官急喘着粗气,踏着一路的尸体跑来,怀里还揣着那幼小的生命,张启山看到孩子的一瞬间湿了眼眶,抚摸着他的小脑袋,然后强忍着望向敌军,“如果这战赢不了,那便一同殉国吧。”“愿与佛爷同在。”眼里是无悔的执念,伴着一方哀嚎又一波亲兵血祭沙场,满目的断壁残垣。
日本人的机枪扫过来的时候,张启山被整个压倒在地,“额恩!”“张日山!”他咬紧牙,吃痛的仰起头,之后弓着身子护住那骨血还有身下的人,子弹纷纷打进腿骨,张启山瞪大眼睛贴着他的脸,颤抖着环抱住,“佛爷…别说话…别说话…”他昏昏沉沉的交代着失去了知觉,剩下一批部队纷纷后退,引着这些日本人朝远处追赶去,留下的是尸横遍野。】
“日山…张日山!”“嘶—”张启山猛地大吼一句坐了起来,吓得一旁缝衣服的人戳破了手指,他急喘着气打量着屋子,然后闭眼坐着缓和了一阵。“佛爷,可是又做噩梦了?”“我梦见你因我废了腿的那时候…一辈子都忘不了…”副官将手中的针线放在了一旁,推着轮椅靠了过来,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抚着,“是我不好,总是让佛爷不安。”张启山低头拉过他流血的手指吮吸了一口,找了个布条包扎了起来,“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没了你,我早死了。”他微笑了一下,看着那人一板一眼的缠着布条,“佛爷不会死的,佛爷可是百无禁忌。”“什么百无禁忌,就你还信这个,那是因为有你在,我张启山才能安然无恙。”他幸福的勾起嘴角,轻抚的微风吹进窗台,给这晚秋的午后带来了些许的凉爽,“佛爷,这次我们来北平参加大典,什么时候回长沙?我看忆寒也想家了,天天晚上睡不着,不是自己的住的还是不习惯。”“你呀,处处为那孩子考虑,从不为自己想想,说你不是他亲娘别人都不信,等他长大了能像你对他那样万分之一的孝顺你你都知足。”副官心里一阵暖意,“要是他长大了能对我好,我想我会开心到睡不着觉吧。”“傻子。”张启山朝他额头亲吻了一口,看他在回忆中浮想联翩也不去打断,揽着肩抱在了怀里。
人都是善变的,可唯独你,这么多年,初心未改。
临行的那天张启山一早去了中央开会,有些交接的事宜还是要办的,只留下他“母子”二人在家等候,行路要耽搁一段时间,于是烧了些热水打算洗洗脚,以便减一些回程的麻烦。“娘亲,我回来了。”副官伸手去拿洗脚盆,听到声音之后又收回了手,孩子蹦蹦跳跳的走进家门,手里攥着一串糖葫芦吃的正香,“娘,您是要洗脚么?”“嗯,正好也给你也洗洗,这样坐车舒服点。”
他微笑着将盆子放在地上,孩子看了一眼放下糖葫芦夺过水瓢,一本一眼的说着,“娘,您腿脚不方便,以后这些事就交给我好了,我长大了,都九岁了,可以孝顺您了。”不知为何心颤抖了一下,鼻子酸了些许,副官颔首点着头笑意拂面,“好。”我只是佛爷的一个兵,又何其幸运的尝了他的爱,如今竟奢侈的有了这孩子的孝心,此生足矣,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