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喝掉杯子里的水，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在镜子里反复确认没有什么差错以后下了楼。
　　他走到公寓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布鲁斯给楼下新搬来的住户递名片，宋墨一直到巴里艾伦走远后才上前。
　　“你们认识？”
　　布鲁斯替青年打开副驾驶座的门：“不认识。”男人顺手给他系上安全带，“不过以后或许就认识了。”
　　宋墨没有多问。
　　巴里艾伦不是普通人，这点他想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但就像布鲁斯不会去主动问他深渊联盟的事一样，他也不会去探究蝙蝠侠的事情。
　　黑色轿车驶出公寓，停在第一个红灯前的时候：“我今天要请一天假，老板。”
　　布鲁斯看着前面的红灯：“去做什么。”
　　宋墨靠在椅背上：“去拯救一个青春期叛逆青年。”他说完顿了顿，往布鲁斯那里靠了一点，“或者您那边有没有更多关于亚特兰蒂斯的消息？”
　　布鲁斯皱起眉头：“你要去亚特兰蒂斯？”
　　宋墨没有否认：“奥姆也是我们的合作对象之一。”
　　布鲁斯：“你一个人？”
　　宋墨：“和我的智脑？”
　　布鲁斯表情有些无奈：“那里很危险。”
　　宋墨笑道：“我以前到现在去的很多地方也很危险，老板。”
　　绿灯在这时亮起，布鲁斯握着方向盘，没再说话。
　　一直到轿车停在韦恩庄园门口，男人依旧皱着眉头，刚打算说什么，旁边的青年就先他一步解开安全带整个人凑了过来。
　　是一股很淡也很清爽的柠檬味沐浴乳的香气，青年身材纤细修长，直接钻进了他和方向盘中间，手肘撑在他的肩膀上，湛蓝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老板，我昨天一整天都在想同一件事。”
　　布鲁斯要说的话一下被堵了回去，他毫无办法，只能顺着宋墨的话往下：“什么事？”
　　然后他就看着青年笑着说：“我觉得三十年太短了。”
　　布鲁斯愣了一下，他松开了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按在青年的背脊上：“你不用担心这种事。”
　　宋墨低着头，他本来想说三十年他甚至等不到给布鲁斯送终，但想想又觉得这种话题很没意思，他看着男人被岁月磨平的宽下巴被阴影遮挡，忍不住伸出手，用手心搓了搓他下巴上的胡渣。
　　很痒，有点扎手：“你是不是该剃胡子了？”
　　布鲁斯笑了笑：“一会去剃。”
　　两人很有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楼上，阿尔弗雷德看着停在门口半天也没什么动静的黑色轿车，就差笑出了满脸的褶子。
　　布鲁斯吃完早餐以后就去了公司处理福克斯不在后堆积下来的事情，宋墨也不急着出发，至少在布鲁斯把他那里有关亚特兰蒂斯的事情告诉他之前。那片海域危险神秘，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也不想冒险。
　　宋墨打开电视，在发现播放《英勇无比的蝙蝠侠》和《哥谭首富情史大揭秘》的电台在电视里双双消失以后，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海绵宝宝，就重新关掉电视起身去找工作间的老管家。
　　阿尔弗雷德在给布鲁斯设计新的战衣。。
　　老实说他一直觉得蝙蝠战衣大概是那些变装超级英雄里最难驾驭的一件，在没了面具披风腰带和手套以后看起来就是一件连体紧身衣，撇开材质不说，同样类型的蜘蛛侠好歹还有一些花纹设计，但蝙蝠侠的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件黑色连体紧身衣。
　　如果不是布鲁斯身材好，其他人来穿大概就像个演马戏的。
　　宋墨瞄了一眼挂在架子上已经有了雏形，这次终于摆脱了紧身衣开始往有纹路的皮质材质发展的新战衣，青年看了几眼，忽然觉得有些别扭。
　　“战衣上没有拉链的吗？”
　　阿尔弗雷德抬起头：“拉链？”
　　宋墨伸手指了一下战衣的某个部位。
　　老管家推了推眼镜，回想了一下：“好像一直都没有。”
　　宋墨：“那要是任务进行到一半想——我是说。”青年在老管家面前换了个比较文雅的形容，“想解决生理需求怎么办？”
　　阿尔弗雷德皱了皱眉，显然从来没有碰见过这种情况的老管家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阿尔弗雷德又拿起设计图看了一眼，然后拿起笔在上面改了改。


第119章
　　阿尔弗雷德在设计好新战衣以后就开着他的飞机去了其他城市搜集一些布鲁斯韦恩需要的消息。原本他的打算是做完午饭再去的, 但既然宋墨主动提出来要在厨房找点事做——没了那两个打发时间的频道以后, 他终于不再热衷呆在客厅看电视——他也不介意早点出发。
　　毕竟比起呆在韦恩庄园，出差时候的工作量对于老管家老说简直相当于度假。
　　于是在布鲁斯韦恩结束完那些福克斯留下来的工作回到韦恩庄园以后, 看到的就是围着新的白色围裙，在一盆被打成黑色泥状物的食材前做用模具做着什么的宋墨。
　　布鲁斯不是没见过宋墨做饭，最早在他在韦恩庄园当临时管家的时候, 他在饭点前经过厨房就能看到青年的背影。
　　但那跟现在看起来完全是两种感觉。
　　布鲁斯韦恩靠在门框上,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青年的手, 那盆黑色的泥状物大概是加了什么佐料调过色的马铃薯泥, 修长的手指把捏好的薯泥丸子拍得扁平, 再用模具做成蝙蝠的形状, 整齐码在旁边的盘子上。
　　男人看着他的动作, 目光温和。
　　一直到把整盆马铃薯泥都做好以后, 青年背对着门口说了一句：“在那边什么也不做就等着吃的先生。”他伸手悬在锅上方试了试油温, “能不能麻烦您过来帮我洗个盘子？”
　　布鲁斯挑了挑眉。作为哥谭首富, 他已经二十七年没听过别人跟他提这种要求了。
　　男人伸手解开西装衬衫的袖扣，把袖子往上卷了卷：“哪个？”
　　宋墨把刚才装薯泥的盘子递了过去, 布鲁斯韦恩伸手接过, 打开水龙头，动作并不熟练地冲着上面粘着的泥状物。
　　水流的声音和热油烹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两人并排站着，宋墨盯着锅里翻滚的油花：“亚特兰蒂斯的事您知道多少？”
　　布鲁斯韦恩：“不会太多。”
　　宋墨：“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男人冲完手上的盘子, 放到滤干架上：“吃完饭。”他顺手拿起旁边另一个还没冲的盘子, “然后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
　　宋墨有些意外, 他偏头看了布鲁斯一眼，嘴角难以抑制地上扬：“您是在小看我吗？”
　　布鲁斯韦恩：“我没有小看你，那里很危险，我至少得保证你的安全。”
　　宋墨戳了戳锅里的蝙蝠薯泥：“那作为报答我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联盟首领开一场临时会议，让那些哥谭的坏蛋们至少明天晚上没空出来搞破坏？”
　　布鲁斯韦恩：“亚特兰蒂斯的入口就在大西洋岛附近，那里离哥谭不算太远，我想去那里应该不需要花上一整天。”他说完以后，顿了顿，又道，“不过我不介意这种会多开几次。”
　　宋墨：“那或许我也应该去打一下企鹅人的主意，要么干脆联合其他企鹅人的敌对势力让冰山俱乐部从哥谭消失。”
　　“这样您也能顺利退休了。”
　　布鲁斯韦恩把洗好的盘子也放到了滤干架上，拿起旁边干净的毛巾擦了擦手：“我记得你说过要是没有蝙蝠侠的话，你就看不上布鲁斯韦恩。”
　　宋墨愣了一下。
　　男人停在青年身后，伸手把他围裙后松开的带子重新系好：“所以为了我以后不要出现什么中年情感危机，短时间内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
　　青年一下就笑了，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他余光看到洗碗池旁边，男人离开以后露出来的烤面包机，就像突然想起来那样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烤面包机先生。”
　　布鲁斯韦恩：“有。”
　　说完以后，不等宋墨再说什么，补了一句：“你的薯饼糊了。”
　　青年脑子里一下什么想法都没了，第一时间拿起筷子去翻锅里的炸蝙蝠。
　　言而守信的蝙蝠侠在吃完午饭以后带着宋墨去了他的蝙蝠洞，宋墨跟在男人身后下了电梯，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在看到洞里情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喔噢”了一声。
　　巨大的黑色洞穴和堆满的高科技，带着一种原始和科技交锋的倒错感，通往外围瀑布的尽头是两只规模超过天父机甲的巨大手臂，看起来比直接摆在高科技军火库里更加神秘。
　　宋墨忍不住在脑子里说：“我觉得这次是奥斯本输了，邦亚。”
　　邦亚：“您就不能说点自己人的好话？”
　　宋墨脸一红：“我是在说自己人的好话呀。”
　　邦亚不说话了，宋墨听见脑子里响起一阵win7系统关机的声音。
　　面对这个逃避了两天还接受不了现实的智脑，休伯利安的舰长也无可奈何。
　　“没人能探测到那片海域海底所有的真实信息，位置在大西洋岛附近的海底，阿尔弗雷德曾经去那片海域的领空探测过，但蝙蝠声呐也只能探测出那片上个太阳纪文明的雏形。”
　　巨大的操控台前，布鲁斯韦恩单手按了几个按钮，蝙蝠洞里所有有关亚特兰蒂斯的资料就全部平铺在了屏幕上，定位准确，而且是带Z轴的模拟地图，看起来比奥斯本的更加清晰，但也仅限于此。上面不会有关于那座海底宫殿的其他更多信息，就算旁边的附录也只是简单地描述了一下调查来的有关亚特兰蒂斯的种族，国家和分级制度，以及各地入口。
　　那些海底的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能力，兵种数量，科技水平，他们一无所知。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
　　“我们不需要真的去寻找那个失落的海底文明在哪里。”宋墨停在布鲁斯韦恩边上，邦亚当场关机以后他只能手动掏出身后机甲的数据共享连接装置对接上操控台，“泽莫拦截了奥姆发给墨西哥某个边陲小镇的求救信号，求救信号里他说他现在在海沟国。”
　　“奥斯本去了一趟那个小镇，但求救信号接收地点一个人也没有，他能找到的信息只有奥姆被流放的真正原因，那似乎是因为他想挑起与人类的战争联合了其他势力进攻了大陆甚至企图刺杀女王，于是受到了整个亚特兰蒂斯的惩罚，尽管在求救里他坚持声称他才是正确的一方。”
　　布鲁斯皱了皱眉：“听起来他对人类有很大的敌意。”
　　“但是他最终还是得找人类求救。”宋墨看着大荧幕上来自奥姆王子的求救信号，眯眼笑了笑，“而且我们得赶在其他势力或者亚特兰蒂斯赦免他之前把他救出来，只有彻底脱离了亚特兰蒂斯，他才会真正的想要跟人类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