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国公贾赦
姚谦舒坐着的时候,背脊挺直如竹,不似妖精倒像是个端方君子,他虽能听懂贾代善的话,但依旧不能理解,只是一心给贾赦打抱不平,“他伤好才过了多久。他眼瞎那日也没见你多心疼。你到底是不是他亲爹?”
在树眼里,这个人绝对精分。
贾代善他并没有剖析自己对贾赦铺天盖地的心疼啊难过给姚谦舒的想法,更不想告诉他人大多数是精分的。
他推了杯茶水给他,“若我不是他亲爹,也不会听到消息立马点兵去追他。先生不是我,如何知道我不心疼。不瞒先生说,我也是见过些方外之事的,因此很是相信先生的本事,说句有恃无恐也不为过。”
说到最后便有几分真心了,这妖精再讨人嫌,护着我儿子倒也是妥妥的。
更何况还会摇钱。
姚谦舒略有受用,颔首道,“国公爷明白就好。我出去看看贾赦。”
贾代善看他眼中关切,决意透个新消息给他,“赦儿是八月十三的生辰。只是他这次生辰也不能办了,姚先生既……不如……”
他话说得很隐晦,端看这死妖精怎么想了。
贾代善这个年纪也是见识过的,如何不知道这妖精黏着自己儿子是怎么个意思,只是贾赦如今年纪尚小,如果以后成亲了,这妖精也愿意当个外室啥的,他做爹的也不反对。
来自封建主义荣国公开房又不要脸的想头。
现在是八月十一,离着贾赦生辰只有两日了。
姚谦舒回他一句知道了,施施然起身去寻贾赦。
在他心中弱小无助可怜的贾赦已经被打完了,正趴在自己的新床上发呆,背上衣服隐约可见透着血渍。
“你回来了。”他听到声响,侧头朝姚谦舒露出个让他很想摇出一大把金子的笑容,“你别总说我爹,他就是走那副上位者喜怒不形于色的德行,心里不定多波涛汹涌,海浪拍岸。”
姚谦舒完全没仔细在听他说什么,用手指将贾赦后衣领向下撩,“你不脱衣服,怎么上药?”
贾赦脸上立马泛起红,直往里缩,“还,还是等下让青锋来罢,别弄脏你的手。”
“没事,我不怕脏。”姚谦舒语气平淡,手指却用了些力气,“你自己脱还是我直接撕了?大家都是男的,你怕什么。”
卧槽,就因为你是男的,我才害怕啊!
自己说的上药,跪着也得脱了衣服,贾赦背对着姚谦舒跪起来,解了腰带,还不等他下一步动作,姚谦舒已经唰一下把外袍连着内衫都扒拉下来了,露出布满伤痕的背脊。
贾赦这点随了史氏,他皮肤很白,再加上贾代善的相貌,幼年经常被人当做是女孩儿,就和现在的贾小敏长得差不离。
“怎么了……卧槽!你干嘛!”贾赦见姚谦舒在沉默,禁不住扭头要看他,结果姚谦舒手掐着他的腰,俯身下来。
背上被碰了一下,冰冰凉凉。
姚谦舒占完便宜,还是一张冰山禁欲脸,“趴好了,给你上药。药呢?”
贾赦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胡乱指了个方向道,“在那个包袱里,绿色那个。”
“其实也不用涂你们的药,我舔一下就好了。”姚谦舒听话地去翻药,隐藏在发间的耳朵悄然红了。
贾赦怒拍床架,“你闭嘴!信不信把你叶子给你揪完了!”
妈/的,臭流氓,白瞎了这张脸。
姚谦舒的手总是很凉,配合着药膏就更凉了,贾赦被他冰得直犯哆嗦,“你轻点,嘶……”
“很疼?”姚谦舒放轻了动作。
“你手太冰了。这还是夏天呢,要冬天我估计得让你给弄结冰了。”贾赦更不自在了,轻了之后还多添了几分痒,自暴自弃道,“还是重点吧。”
姚谦舒将毯子盖在他背上,“好了,这药一天上几遍?我说真的,我舔一遍就好了,你这样岂不是多遭罪。”
贾赦承认自己被撩了,而且被他撩得心力交瘁,他翻坐起来一把拽住他的衣襟道,“都让你闭嘴了!你现在是个人!哪儿有人张口闭口要舔别人的!再说了,你也不是狗啊!”
“汪!”姚谦舒轻轻叫了一声。
“卧槽。”贾赦愣住了,和傻子似的张着嘴,随后捂住爆红的脸,“你别这样,啊呀!别这样!”
欲拒还迎大姑娘什么样,贾世子就什么样。
姚谦舒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贾赦吸气呼气,吸气呼气,“你冷静一点,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做好朋友呢?像是俞伯牙和钟子期,像是管仲和鲍叔牙……”
我特么其实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啊!
我还想要个顶漂亮的媳妇儿啊!
“那都是些谁,我不认识。”姚谦舒强行文盲,树是不需要文化的,“这个世上除了友情还是有爱情的,你不如考虑考虑?”
“我不考虑!大兄弟,我是要娶媳妇儿的啊!”贾赦用毯子盖住头,企图逃避现实,“你到底喜欢我哪儿啊,我改还不行吗?”
姚谦舒愣住,思考了半天之后道,“我也不知道。”
贾赦仿佛是个作天作地女朋友附身,指着门口道,“你连喜欢我哪儿都不知道,还谈什么媳妇儿,你出去!”
“我不出去。”姚谦舒看贾赦一时半会儿冷静不下来,索性化作小树模样,戳在贾赦的茶壶里,忧郁地掉落了一桌银叶子。
贾赦蒙着毯子,默默地听叶子落下的飒飒轻响。
按这个频率,秃头也是不远了。
一个趴着,一个戳着,都是不良于行的样子,闷闷呆了两日,眨眼就到了八月十三。
贾赦每年生辰都要给贾代善和史氏磕头跪谢父母生养之恩,今年贾代善便把这个活动挪到了贾赦床前,摁着他肩膀道,“你背上有伤,不用跪了。”
说几句好听的来哄一哄人,为父也就满足了。
不想贾赦开口便是,“爹,你见着姚先生了么?一大早茶壶就空了。”
“茶壶空了你找青锋倒水就是,要人家姚先生做什么。”贾代善开始有小情绪了。
关键之前姚先生就戳在茶壶里啊,贾赦以眼神暗示贾代善。
荣国公的军务已经堆成山就差成精了,对儿子的感情生活没有精力关心了,他完全无视了儿子的小眼神,“我还有些事忙,你好好休息。”
贾赦坐起身,“爹!”
贾代善低头看他拉住自己的狗爪子,“能起来啊,这是伤好了?那走罢,去挑人了,千越还没扩编,你那自首的认罪折子还没写。”
“背好痛,我是谁,我在哪里。”贾赦松开爪子,“爹您忙。”
“国公爷。”应该在茶壶里的姚先生端着个托盘看着帘子掀到一半的贾代善,“麻烦您了,我没手了。”
贾代善就和迎宾小姐似的继续给他撩着帘子,等他进去了才反应过来,怒摔帘子,拂袖而去。
贾赦并不知道还有这出,见到姚谦舒下意识就要脸红蒙毯子,姚谦舒将手里的东西捧到他面前,“我听人说生辰时候要吃面,就给你下了碗面,你尝尝。”
“谢谢。”贾赦眨眨,但是他刚刚吃完了他爹送来的排骨面,没有胃口了啊!
“我喂你?”姚谦舒看他不接,捏起筷子夹了几根面凑过去。
贾赦忙歪头咬住筷子,一把抢过碗,“不用!我自己来。”
他本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入口竟出乎意料的好吃,浇头清爽,面条劲道,汤头鲜美,比之府里的大厨也不缺什么。
贾赦第二个胃上线,愣是吃得很欢实。
筷子一翻动,发现面底下还藏着个金灿灿的荷包蛋。
姚谦舒见他戳了戳那蛋,低声解释道,“以前主人给他媳妇儿下面,总是喜欢藏个蛋在下头,我就跟着学了下。”
贾赦把荷包蛋咬出个缺口,眼神飘啊飘,“那什么,你给我讲讲你的事?听你说主人好几回了。”
“好。”姚谦舒替他抹掉嘴角的汤汁,“我的主人是个仙君,他从天地灵地把我挖出来之后一直好生养着,并不强迫我摇钱,还教我修炼。可惜天命注定我的能力都在掉钱上,修炼就慢了许多,过了很久很久才能化作人形,也就是你们说的成精。但是我们的地方在那个时候已经不允许成精了,我渡劫时候就被雷劈到这里来了。不过上次你也看到了,你们的天道也对我不太好,每隔断日子就会来个雷劈一下。”
贾赦一面听一面点头,还要提问,“那你之前是被雷劈的时候伤了元气,只能当树?”
“对。我元气大伤,只能保持树的模样。我最初来的时候就是树,后来被人捡回去了,再后来又被进贡到宫里。最后就遇到你了。”姚谦舒道,“摇钱树本体其实是不会开花的,那些花都是我的灵气凝结出来的。”
他忽然想到了新思路,“妖精被救之后都要报恩,你被我救了,自然要向我报恩。你觉得怎么样?”
贾赦咽下最后一口荷包蛋,怒道,“我觉得不怎么样!你当时救我时候不是这么说的!那你还是让我瞎着吧,你戳瞎我呀!”
姚谦舒仔细看着,觉得他很像那些个电视剧里刁蛮女朋友,极其宽容拿过他手里的空碗道,“我就是这么一说,怎么舍得叫你看不见。我去洗碗。”
“哦。”贾赦都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了,抿了抿嘴唇道,“那你是不是还得去给捡到你的人报恩啊?”
就好像是田螺姑娘那样,白天做饭打扫卫生,晚上当个螺。
他还能给人家下面吃!
“别乱想,那不是个好人。”姚谦舒戳戳他的腮帮子,“有什么有什么生辰愿望?许一个,会有神明听到的。”
贾赦想说愿望就是你离我远一点,又怕真的被神明听到,含含糊糊道,“希望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八月十五的时候,幕僚们终于到了,贾代善把贾赦揪过去开了一场紧急会议。
“国公爷命我等留在京城晚一步,果然算无遗策,您和世子刚出京,陛下就有新动作了。”幕僚头子道,“陛下决意和北狄联姻,且属意昌平公主。皇后为此满京城挑选适龄的贵女想收作义女,还得了陛下申斥。”
今上儿女不多,除了大二三四殿下,就只有中宫嫡出的昌平公主和四殿下胞妹安顺公主。
和亲这种事,有用正经公主,也有用冒牌公主的,端看中.原王朝的综合实力以及掌权者怂的程度。
“最后选了谁?”贾代善问道。
“是安顺公主。过了八月十六,也就是明日,便要启程往居庸关来了,四殿下亲自来送亲。北狄可汗答应给公主大妃尊位,并且不再设侧妃。”幕僚道,“柳氏之后,诸家和宫中几位都是交往平平,属下斗胆,请夫人进宫为公主送了两回嫁妆,都是厚礼,昭仪娘娘和公主都极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