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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荣国公贾赦

作者:墨染青丝 时间:2020-10-31 14:26:01 标签:甜文 强强 宫廷侯爵 红楼梦

  “像不像你送我那个?”姚谦舒指着一只小虫子问道。
  贾赦用的是普通青草,他收到的那只已经枯黄快要碎了。
  “不太像,比我编的好看多了。”贾赦在一群孩子里鹤立鸡群,弯腰挑选了半天,最后拎起最大的那只蝴蝶,“你付钱。”
  姚谦舒照办。
  就在他以为贾赦会继续沉默的时候,贾赦晃着手里的蝴蝶,不好意思地道,“我昨日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现在没法子说,你不要生气了。”
  “我不气。我媳妇儿以退为进,我气什么。”姚谦舒揉了揉他的脑袋,“小孩子脾气。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再重新追你一遍,死缠烂打不要脸那种。”
  这已经是第二次说他小了,贾赦没好气道,“我才不小,我都十七了。”
  已经不用年来计算年纪的老妖精聪明地保持了沉默。
  小孩子的独占欲。
  真是可爱。
  贾赦感觉有些羞耻,岔开话题,一路走,一路将他对太原令和今上的不满告诉了姚谦舒。
  姚谦舒道,“这是准备要亡国么?”
  臣弱主弱,可不是拉开了亡国的序幕么。
  贾赦心有戚戚然,我爹一个人带不动啊。
  对朝政不满的,并非只有贾赦一人,就在他方才和太原令针锋相对的同时,他爹贾代善在北部大营接到了一个特别的客人。
  宁国府贾敬。


第43章
  本该为了明年科举用心做准备的贾敬赫然出现在贾代善的营帐里, 且与几位幕僚甚是熟稔。
  “你不该这个时候过来, 春闱在即, 总是功名最重要。”贾代善并不想看到他,“我以为你要比赦儿成熟很多, 也更能沉得住气。”
  贾敬神色略有憔悴,仍旧维持着翩翩贵公子的风度,“叔父来了那样一封信,我如何能坐的住。我想着,总要亲自来问一问的。叔父也是刚得的消息吧?”
  “若我早知道,如何会不替你父亲报仇。”贾代善道, “你想知道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我父亲曾经和忠义亲王有几分交情?”
  贾代善道, “是。先帝末年虽不如史书上夺嫡那样惨烈, 却也暗涛汹涌。章怀太子并不介意,可今上介意。今上曾与侍读学士提过, 千秋之后想以文宗为庙号。”
  贾敬并不似贾赦对往事全然不知,他冷笑道, “这是他许诺要给章怀太子的。罢了,对亲兄弟也是如此, 这样的人, 又能仁慈到哪里去。”
  读书人说起话来分在刻薄,他接着又道, “自古庙号皆有定制, 祖有功, 宗有德, 当今陛下既无开疆拓土之功,又无治世太平之德,还要什么庙号。百年之后他在地下见了父兄又要如何说呢?难道和章怀太子打商量不成,左右皇位也让给他了,让个文宗之号也不是不可以。”
  “假如不是有叔父这样的国之柱石撑着,他早在柳妃之乱的时候就被人干掉了,都逃到太医院去了,打量谁不知道呢!对先帝不孝,对兄长不悌,对子女不慈,这种人做皇帝,不如换头猪上去。”
  贾敬连珠炮似的一串,说得自己气都喘了。
  贾代善知他心里气得狠了,拍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温声道,“也就在我这里说一说,外面可不能露口风。别急,总会有咱们的机会的。等春闱中了,你是打算外放还是留在翰林院?留在翰林院好一些,咱们家也不差这些银子。”
  翰林院是个清苦的地方,百姓嘴里都喊穷翰林。有些穷苦出身的进士会选择外放,俸禄和孝敬能多上许多。
  但是翰林偏又清贵,天下最顶尖的知识分子当属他们,但凡有个给皇子上课,给陛下讲经的差事,便是一步登天。
  贾敬早就想过了,他道,“侄儿想去御史台。御史言官上可为皇帝监察,下可成权臣口舌,叔父觉得怎么样?”
  因为今上过分信任听风,御史在朝堂上的效用不大,常常他们说的时候,今上已经知道了。久而久之,今上对御史台就不重视了。
  贾敬求的就是后一个为权臣口舌。
  很多事皇帝知道,但不一定会想揭出来。
  他要做的就是去戳皇帝痛脚,怼下他的心腹。
  贾代善对他的前程很是仔细,关切程度并不亚于对贾赦,听罢也不说好或者不好,只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等我想一想。”
  贾敬点头称是,在贾代善面前比贾赦要乖一百倍,特意换了令人高兴的话题来说,“珍哥儿已经很会喊人了,成日里闹着要赦儿,抓着赦儿送的木马不放手,日后定然也是个顽皮的。”
  赵先生暗戳戳在旁听了许久,只管沉默地将章程都过了一遍,等会儿好回贾代善,听得贾敬说起家中小儿,笑着插进来道,“珍哥儿的性子可不是像咱们世子爷么,日后敬少爷可有的头疼了。”
  “不会,他打小带着赦儿一起玩,肯定习惯了。珍哥儿再皮还能皮过赦儿不成。”贾代善道,隐下骄傲之情。
  我儿子这样的武学天赋,这样的本事,也不是其他人随便能比得上的。
  贾敬满脸往事不堪回首,倒将那些负面情绪暂时抛下了,“叔父说得极是。赦儿小时候真的是皮得惊天动地。”
  贾赦刚会说话就能自言自语说一个时辰外星语不带停,带他出去打猎,他上不了马,就拿贾代善的大猎犬当马骑。
  贾敬说起这事儿,贾代善也笑了,“不留神踩了追风的尾巴,追风不过龇了下牙,他脾气倒大,坐在追风前头咿咿呀呀骂了许久,最后追风急了,赦儿说一句,它就叫一声。”
  语言不通还能吵起来,贾小赦的胡搅蛮缠打小就初见了端倪。
  最后今上批。斗大会,成了幼年体贾小赦怀念会。
  正好贾赦不在,贾代善忍不住揭自己老底,,“小时候好玩儿多了,有次惹得我急了,把他直接挂墙上了,我忙完回来,他啃着边上的弓还挺高兴的。”
  幼时的贾赦谁也不要,只要贾代善抱。贾代善也是头回当爹,新鲜得不行,走哪儿都把贾赦揣着。
  为了这个老国公还骂过他好几次。
  贾代善直接顶回去道,“父亲不喜欢抱孩子,难道世上所有的男人都不许抱了?亲生的,抱一下怎么了。”
  直到有次议事没注意,把贾小赦的脸在书桌上磕了一下,额头都青了,这才被老夫人和史氏严令禁止他再带儿子上班。
  也是这之后荣国府才过上了雨露均沾,人人有贾小赦玩儿的日子。
  “早知道那日就小心些了。”都过去十几年了,贾代善还耿耿于怀不能翻篇,“我其实带孩子挺好的。”
  贾敬看着父爱爆棚的叔父大人,心中钦佩不已,也只有他这样的君子,才能做到如此坦然吧。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①
  被上升了一个高度的贾代善则开始想儿子了。
  赵先生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世子走了有些天了,教训也吃过了,不如属下去太原接人?薛家家主到底是个外人,咱们又不知深浅。”
  贾代善道,“不可,要是叫他知道事事有我们会替他收场,更要有恃无恐了。给陛下的请罪折子可写好了?”
  虽不怕今上,但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赵先生道写好了,问贾代善是不是要过目,贾代善道,“给敬儿看一看吧,你接触这些少。”
  贾敬展开赵先生打的草稿,逐字逐句地细看,抬头道,“您竟是这样打算的吗?”
  “你觉得怎么样?”贾代善问道。
  “说实话,我觉得太谦卑了,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不是补给出了问题,赦儿也不会去太原。”贾敬道,“今上已经多疑到了这个地步吗?”
  贾代善教导他道,“说什么谦卑的话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做了什么样的事。更何况这折子又不是我写的。”
  赵先生接过国公爷甩来的锅,贼笑道,“不过动动笔杆子的事,能叫陛下觉得舒心就好。今上这个人最好虚名,一旦国公爷说要责罚世子,今上必定会假仁假义赦免。”
  “他倒不如称了仁宗。”贾敬对着今上满腔的怨恨,他喟叹道,“我只怕他日真的踏上朝堂,会恨不得冲上去一刀捅死他。”
  贾代善道,“那你可以开始跟着赦儿学武了。”
  贾敬笑了笑,“只是想一想罢了,此番前来,也算是见过草原风光了,不枉费我舟车劳顿。”
  “能想通就好。”贾代善欣慰地看着他疲惫的脸,“虽碍着旁人眼不能时时来照拂你,但我待你和赦儿是一样的心,只盼着你好好的。”
  贾敬道,“我明白,不然叔父也不会请赵先生来给我做老师。”
  赵老头儿摸了摸自己的秃头,“敬少爷是我教过最好的一个学生。”
  但是贾政也是由赵先生做的启蒙,贾代善暂时按下,没有多问,“敬儿你去休息罢,赦儿的帐子我命人日日打扫,还算能住人。”
  “我这身子骨都要散了,确实得歇上几日才能走。”贾敬在马车里颠得浑身酸疼,“那我就先告退了。”
  贾代善又指了两个亲兵跟着他,方才提及刚才的疑惑,“赵先生,开门见山说罢,政儿的天资到底如何?”
  赵先生想提这个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寻到机会,他也不好很突兀地上来就说,“国公爷,您这二公子有点笨”,因此拖到今日,方意有所指提了一句。
  这么些年狼狈为奸的默契不是假的,贾代善当时就领会精神了。
  老头儿又摸了摸自己的秃头,“二公子很是勤奋,可读书光靠勤奋不够。您先喝口茶缓一缓,我再来说。”
  贾代善好笑道,“你直接说就是了,我受得住,你也别摸你那头了,一半是给你自己薅光的。”
  “二公子于课业上没有灵气,好在心性纯良,也肯花功夫,要是运道好,可以侥幸中到进士。”赵先生道。
  言下之意是,一般是不太可能中的,万一倒了霉,就是个同进士。
  “那也不错了,要是家中孩子个个天赋出众,我贾家祖上也没积那些个功德。”贾代善道,“我只是怕他们兄弟阋墙。于赦儿,他身负重担,一刀一枪地在拼,方能护佑弟妹。可是另一方面讲,政儿也因此不能去朝堂上争权了。他也是个儿郎,叫他看着自己的兄长位高权重,自己仕途不如,岳家也不如。如果遇到有心人挑拨,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贾政也有史家血脉,万一遗传了多点儿,长大成史大这样了,他这个亲爹可是活不下去了。
  “尤其国公爷把一个生得灵秀,一个生得平庸。”赵先生将话锋一转,“父母总是希望儿女和睦友爱,可是国公爷,我得说一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要是命数定下他们兄弟阋墙,您耗费心力又有何用?要是没有,咱们现在也不过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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