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荣国公贾赦
贾赦冷笑道, “有奶便是娘的东西, 咱们到时候先跟着后头,找机会再动手。”
“不过点把火的事,不用你去。”姚谦舒道,“入了夜我一个人去就是了。”
见贾赦似是不肯,他又道,“北狄人耳朵灵,马蹄声容易被他们察觉。”
“哦。”贾赦也知道他说得对,“那你小心些。”
翌日二人起了个大早,姚谦舒由着贾赦絮絮叨叨地叮嘱他这个那个,忽然笑道,“别依依不舍了,我今晚肯定回来。”
“我不是,我没有,呵呵。”贾赦假笑三声,“你可以滚了。”
“总这么口是心非的别扭样子,可怎么办是好?”姚谦舒仗着身高优势揉了揉他的脑袋,被贾赦把手背都拍红了。
今天想长高的愿望也是这样的强烈。
等他真走了,贾赦抱着无名剑坐在廊下,半天也没动弹一下。
青锋推推青刃道,“咱们世子这样,像不像望夫石?你去问问世子,要不要用饭,早饭都没吃。”
青刃脸一红道,“什,什么望夫石,你别胡说。说不得咱们世子才是,才是……”
“才是什么?”青锋逗他。
青刃踹了他一脚,也顾不得贾赦吃不吃饭,直接就跑了。
“这脸皮和纸似的。”青锋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姑娘家呢。
日暮时分,贾赦动了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面,端着碗出来时候发现青锋青刃和蘑菇似的蹲在院子一角。
“你俩这干嘛呢?天太潮了把你俩长出来了?”贾赦被他们绿油油的眼神给吓了一跳,面上的荷包蛋都歪了。
青锋道,“咱们这不是陪着世子一起等姚先生么。”
“不用你们,锅里还有面,自己去盛。”贾赦觉得有点好笑,“此番辛苦你们了。”
三人说着话,忽然听到外头马蹄如奔雷,仅仅一墙之隔。
青锋脸色大变,不等贾赦说话,迅速奔过去从门缝里观察,片刻后却笑着打开大门相迎。
贾赦隐约猜到了,把无名剑归鞘,慢慢走到门口,看着两队人齐齐整整地下马,“见过世子!”
唯有赵树赵小先生,和滚似地掉下马,由两个千越军搀扶着去吐了。
“众位一路辛苦。”贾赦抬手,“都起来罢,那什么,赵树你管你吐。”
作了孽了,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回来的是五队六队,五队长一抹脸上的汗,“咱们这么些个人,挤不下吧,本来想在城外扎营的,小赵先生非说要进来。”
被他拎着的赵树面有菜色,声音虚弱,“不是我非要,是国公爷说要给世子长长脸,赵先生说,说……说太原令跟着东平郡王混,脑子不大好,咱们这样来一出,他保准无所不应。”
能不应么,五十多个弓箭手,刺猬都能给扎出来。
“挤得下,就是要委屈兄弟们了。”贾赦估算了下厢房耳房的数量,“打个通铺。马都搁在后院。”
“都是自家兄弟,世子咋这么客套,咱们哪儿没睡过。那时候练眼力,半宿半宿趴草丛里也是常事儿。”五队长仍旧拎着赵树,“就是这小赵先生,世子得好生安置,这一路可去了半条命了。”
“大半条。”赵树努力自己站稳,拱手道,“属下见过世子,呕。”
贾小赦看看自己手里的面,默默地往屋里走,“免礼。”
这样一闹,倒叫他忘了担心姚谦舒,忙忙碌碌地安排妥当了众人,又给赵树请了个大夫。
赵树躺在床上,仿佛命不久矣,“我真没事,就是从来没骑过这么久马累着了。”
“嗯,你歇着吧。”贾赦道,“有什么事休息好了再说。我们没几天又得上路,你这剩下的小半条命不够搭进去的。”
宅子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他见今夜星光正好,索性搬了梯子,爬到屋顶上去看星星了。
小的时候,贾代善常常指了星星教他认,还有各种小故事,比如说是北斗星和黄帝的故事,又比如说宁国公征战的故事。
“有点想我爹啊。”贾赦头枕着手臂,嘀咕道,“也不知道我爹想不想我。”
“他不想你,我想你。”姚谦舒悠哉地躺在他边上。
贾赦吓得一下坐起来,“卧槽!”
怕把睡着了的小伙伴们吵醒,忙压低了声音,抱怨道,“你能不能像个人啊,尼玛吓死我了。”
姚谦舒给他拍拍后背,“不怕不怕,我下次注意。”
贾赦道,“搞定了?”
“搞定了。”
贾赦眼睛都亮了,像是汇聚了星光,一闪闪地勾人,姚谦舒不自觉就凑近了些,结果激动的贾小赦一拽他胳膊,“快给我详细讲一讲,你怎么放得火,是不是烧得那王八蛋哭爹喊娘的。”
姚谦舒只好给他形容了下当时的场景,“火烧得挺大的,当时他们就都懵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都没地方救火。魏老板倒是乖觉,见势不妙,赶紧带人就跑了。”
北狄人会不会迁怒他,这个就不晓得了。
贾赦听得挺高兴的,“可惜小五小六来晚了,不然带着人,直接把这群瘪犊子都宰了。”
“下回还有机会。”姚谦舒道,“那贱人果然是和北狄人一伙的,他大约能猜到是我做的。”
贾赦道,“哦哦,知道就知道呗。对了,还没给你讲过小五小六的事。我爹担心,就把他们派来了,到时候不用找镖局了,自己人押回去就是了,不过我想……”
他在姚谦舒耳边悉悉索索一通说。
姚谦舒听罢道,“那这么说来,我们又要分开走了。”
“什么叫又啊,您什么时候和我分开走过?”贾赦道,“我告诉你,贾家的儿媳得识大体,不能太缠人。你看我娘,多体贴,我爹在外面战斗,她就在家里主持中馈,照顾孩子,可贤惠了。贤良树德懂不懂?”
“你娘是女的,这怎么能一样。”姚谦舒不乐意了,“怎么没分开过,你到居庸关之前那段路,就是撇下我走的。”
两人说着就忘了声音大小,两侧厢房里的千越们都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现场直播的八卦,这个可太好听了啊。
等回去了给兄弟们学一个,世子和姚先生现场版!
千越军这样声势浩荡地冲进城里,一时满城皆知,太原令正在吃晚饭,闻言参汤喷了满桌,“什么玩意儿?他的兵就这样冲进来了,你们也不拦着?荣国公这是想造反吧,他一定想造反啊!”
狗头军师跟着他混饭吃,讪讪提醒道,“咱们是得罪过荣国公世子的人,要是他们真造反,说不得头一个拿咱们祭旗,这可怎么是好。要不然,咱们去给他陪个不是吧?”
太原令道,“不去,马上派人去总督大人那里求援。”
太原隶属直隶总督管辖。
贾赦倒也没有要和他算账的心思,因为太原城中忽然疯传起了马匪一事,魏老板一行人在城外被人劫杀,个个身首异处,去收尸的家人哭得死去活来,魏记粮行当天就挂上了白布和灯笼。
一时间押运粮草的价格飙升了好几倍,更多的粮商因为害怕,龟缩不敢出城。
也有人想去寻求太原府的保护,结果被衙门的人给轰了出来。
“你以为衙门是你们家开的啊,这是太原府,又不是镖局!”差役猛如虎。
第46章
贾赦并不在意太原令是否和上司告状, 魏老板与虎谋皮最终不得善终, 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三日后,他的粮草终于全部到齐, 可以走人了。
“走走走, 再也不要来了。”贾赦吐出一口浊气, “请我都不来。”
按计划, 姚谦舒需要和贾赦分头走,贾赦从关外走, 过大同借道雁门关,而姚谦舒从关内走。
这件事几乎来送粮的商人们也都清楚, 薛思齐还私下劝过世子爷小朋友。
“世子何苦把人分成两波, 万一外面还有那些个贼人,岂不是撞在枪口上。”
贾赦只管听听就坐罢了。
薛思齐也知晓之前走了步臭棋, 去关心了一回别人男朋友, 以至于暂时失了贾赦信任,他并不气恼也不气馁, 只管做自己该做的。
倒也却有几分心胸气度。
“一路顺风。”贾赦先出发, 朝他挥了挥手,这段时日显然是憋得够呛,此刻骑在马上神采飞扬的。
“嗯。自己小心。”姚谦舒要晚一些出发。
出城约莫十余里,官道出现了岔道口, 一边是朝向边关重镇大同, 一边是山西晋阳城, 贾赦领着人慢悠悠朝大同方向走。
等预料之中的某些人出现在视线里, 贾赦很有一种千越在手,笑看疯狗的优越感。
陆公子领着一列马队横在中间,那位被姚谦舒称作贱人的书生也赫然在旁,依旧一件黑袍从头兜到尾。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贾赦马鞭一指那书生道,“怎么?组团来抢我男人了?”
后头千越军咳嗽的咳嗽,望天的望天。
这儿打架呢,世子爷您能不能严肃点。
要是贾代善在场,贾赦得连累得他们统统受重罚。
之前被贾赦摔出去的大汉怒吼道,“不许对薛蝉无礼。”
“薛蝉是你们的智者还是贤者来着?啧啧。”贾赦咋舌,满脸都是同情,“你们忒惨了点儿啊。”
邪魔外道的贱人做了智慧担当,这群人能不使坏么。
联想到之前他们薛蝉所说,是皇帝特意命他去杀嫡母的,贾赦有种【果然是这位今上能做出来的蠢事】的不意外。
难怪要将公主下嫁。
当皇帝的亲自和外敌勾结,想要靠“女婿”来攘内。
彻底服气了。
“让出粮草,可以给你一条生路。”陆公子眼神示意手下噤声,对着贾赦冷笑道,“荣国公世子的口才我领教过了,只是现在可不是你动动嘴皮子的事了。”
贾赦抬手,“可汗在草原久了,莫不是真以为你北狄骑兵天下第一了,就这么几个猫猫狗狗的,你磕碜我呢?可汗的官话说得这么好,知道磕碜什么意思么?”
陆公子,也就是安顺公主信中下落不明的北狄可汗确实不知道磕碜啥意思,但是并不妨碍他理解贾赦对他的讥讽。
“那就领教了。”北狄可汗一笑,杀气腾腾,“上!”
“上你大爷去吧。”贾赦拉着缰绳原地不动,身后的千越军虽拉满了弓,却也没有任何动作,任由北狄人朝着他们冲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