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霍格沃兹的画像
伊里斯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意识混乱,苏醒的本能却叫嚣着告诉它饥饿与杀戮的迫切渴求,一丝清明遏止着它狂躁的冲动,但是明显带着攻击意图的食物们站在面前,让它控制住本能实在是件无比痛苦的事情。
混乱一片中谁也没注意那幻影移行产生的空气撕裂声与白光,哈利也是忽然听见那个熟悉又让他感到莫名恐惧的冰冷声音,带着无声的怒意。
[伊里斯?]
庞大的头颅明显僵滞了下,好象在分辨什么,歪了下头,立刻掉转过去,也不管面前一群让它非常不快而暴躁的巫师,盘起要做出攻击的身体松懈的散开,垂下头,它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在暂时照不到日光的走廊背处可怕的橙黄色视线亮得所有巫师又倒抽一口冷气。
在蛇怪本来因为愤怒略微张开的鳞片投下的影子里,很明显的多出两个人的倒影。
——那个方向,是正对着蛇怪的视线。
福吉忍不住抖着手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几个还没来得及从楼梯上下去的学生全部惊恐的惊叫起来,蛇怪挪了下躯体,露出来半侧影恰好使小动物都认了出来——谁能忘记这大半年来见了就躲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尤其是他们猜了好几月到底那两人谁对谁来,更关键的是刚刚还看过那幅蹊跷的画像。
[伊里斯。]
要惹得小姑娘不管不顾直接变回原来模样,那得出多大事?
凌查用手撑着额头。
难道是伊里斯想进一个堆满了糖果,连地板都是巧克力,沙发都是水果蛋糕的房间?然后那个什么魔法部连脑子都没长完全硬是被墙砸开?
萨拉查不解的看瘫软在地上魔法部长,又瞥了眼躺在地上脸色铁青的乌姆里奇。
两个人都遏止不住怒意的看着已经被完全毁坏了外墙,空荡荡一片的房间,真正的有求必应室还没有被发现,但这将是他们最后的长眠之地,无论曾经有过什么,他们答应戈德里克的,就一定会做到。
[是谁?]
音调愈优雅柔和,却是越难以掩饰杀意的时候,斯莱特林从来不会带着怒容或可怕的表情念出死咒,他们只会在平静优雅的笑意或恍如平日言语时,没有丝毫预兆的看着血喷薄而出,骨肉消融。
“是谁?”
四下静寂无声,只有鳞片摩挲地面发出恐怖无比的低低声响。
“啪嗒!”
两颗碗大的水珠砸到地上,滚了开去一路都是水渍,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又是两颗大水珠子砸下来,没几秒就成了两条潺潺怪异的溪流。白巫师摸了摸鼻子,收了魔杖转身示意呆滞的众人赶紧离开,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反应得过来。
而后,“哇——”
瘦弱的小姑娘坐在地上,头发乱得好象刚在地上滚过,饿得咂咂嘴,无助的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一时拿不定主意要扑到谁怀里去。最后还是抽噎着一手一边,抓住两人的袍角,大哭:
“…画没有了…主人不要伊里斯了,又丢下伊里斯独个待在密室里,这次…一定不回来了!伊里斯要怎么办?”
不再回来的曾经
那个撒赖哭号的瘦小女孩,所有小动物在那瞬间都似乎觉得不认识了。
这是伊里斯吗?这真的是伊里斯吗?
他们认识的伊里斯性子糊涂,饭量大得可以吃完一整张桌子的食物,上学很认真,除了爱睡懒觉,而且非常可笑的是走路走不稳,说话前后语序颠倒好似外国来的…力气很大,这个…更关键的是竟然会说蛇语!
蛇怎么会走路?蛇怎么会说英语!蛇怪的力气自然很大,吃得肯定多,蛇怪当然会说蛇语!
小动物们猛地摇头。
不对,那为什么伊里斯喜欢骑扫帚,而且骑得相当好,没听说过哪条蛇喜欢往天上飞?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蛇怪为什么能进格兰芬多学院?
好吧,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如果伊里斯就是那条救世主在两年前对上,在霍格沃兹传说里活了一千年多的蛇怪,那么倪克斯教授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只是所有人都无法相信。
“…主人不要丢下伊里斯,密室里什么都没有,伊里斯会饿死的…”
他们能够当作出现幻听了吗,刚刚那什么,肯定也是幻觉。
小动物们目光复杂的看着还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乌姆里奇,特里劳妮教授当初这么说的?对了,黑暗,会陷入巨大的,可怕的黑暗里!咳,搞不好真是看见了乌姆里奇站在蛇怪投下来的恐怖影子下,然后一抬头——梅林,我们确定你真的疯了!
所有小动物都抱着脑袋哀号起来。
他们知道,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很可怕,但是请别在有一天告诉他们,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竟然还是两个!
福吉靠着墙,嘴唇哆嗦着抖了又抖,还是说不出来一个字。
——邓不利多!魔法部有确切的证据指控你聘请来的这位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与神秘人有关…
该死的,这是谁告诉他的消息,让他写的拘捕令?
这该死的跟神秘人有关,不是这种有关法!!
被惊天霹雳砸得晕晕忽忽的小动物们下意识的看着白巫师,那眼神里全是——梅林,校长都请来了斯莱特林,为什么不聘请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呢?
白巫师干咳着,他忽然觉得大家都明悟真相了也不是件有趣的事情。
比如现在因为有求必应室外墙被完全破坏正冰冷注视着他的斯莱特林公爵。
“呃…公爵阁下,我相信伊里斯只是受了小小的惊吓…”
“画是怎么回事?”萨拉查很介意刚才蛇怪说出来的那个字眼。
凌查也微微眯起眼睛:“什么叫做画消失了?”
两个人完全一样的表情以及眼中的冷意,震慑得所有人都觉得胆战心惊,全身发寒,却又好奇得想偷眼看他们是怎么会在没有看对方的状况下维持一样的表情。
谁也没告诉过他们,萨拉查.斯莱特林是两个人来着。
“我想,这是显然的。”邓不利多摸着他的胡子,笑咪咪的说,“如果您知道这间奇妙房间的话,自然就能了解,那幅画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消失。”
灰夫人这时正从墙外穿了回来,表情复杂的看着空荡荡一片的房间,又看了看站在一起的萨拉查与凌查。
她原本灰色的瞳孔直直的凝着,如果不是幽灵已经死了,也许这会她是满眼血丝,疯狂的神色。
“那幅画在哪里?告诉我,画在哪里?”
萨拉查蹙眉,凌查微微按了下他的手腕。
伊里斯还挂着泪珠的脸抬头来,从喉咙里发出恐怖的暗沉嘶哑音调,和那些魔法生物的习惯一样,这是最后的警告,下一瞬间就会扑过去了。
“就在这座城堡里,可是没有人能找得到,母亲没有,我也没有…”灰夫人失控的尖叫着,一边在那空荡荡的墙壁上摸索,当然就算有什么,她也碰不到。
她忽然停住,就好象忽然看见什么一样,又惊又喜的盯着墙上的一点。
邓不利多敏锐的望过去,果然看见墙角上一处极其细小的纹章。
霍格沃兹的校徽。
“这里…一定是母亲留给我的,这后面有什么。霍格沃兹,是不是?”
萨拉查觉得不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霍格沃兹在判断之后已经做出了反应,凌查也猛然醒悟赫尔加三人必要已经考虑了所有情况,考虑了斯莱特林万一不是以灵魂单独存在的方式,而是依附于自己后代血脉中生存的话怎么办,所以真正的有求必应室也会为了创始人的后代打开,只不过有求必室的发现就很困难,更不要说能够踏入真正一无所有的房间来发现这个纹章了,只有确定的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一个想什么就会有什么的奇妙房间,并且能够下命令使它消失所有幻象真正显示出来——除了明确知道这点的斯莱特林,除非拆墙。
瑰丽的景象终于再一次如潮水般清晰的浮现出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满地描绘的精细魔法阵,上面复杂的魔文从天花板延伸到墙壁和地面,全部发出绚美的光华,放在房间正中央的三具六角棺材那凸出的金色文字上已经失色。
“禁锢…”萨拉查与凌查几乎是同时抽出魔杖,随着再一次被开启,他们先前所下的咒语已经失效,魔文亮起来的速度已经无法遏止。
灰夫人全身颤抖,猛地扑向来其中一具棺材,发出痛苦的悲号声。
“海莲娜。”
一只修长的手,从灰夫人的头发上显现出来,只是也是虚透的,迅速从手腕开始。清晰的出现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身影,金发散落在俊朗深邃如宝石优雅的脸颊边,还显现着年轻时容貌的温和笑意里带着专注与叹息:
“别哭了,罗伊娜不希望你一直活在不幸里。”
“…是我,害死了她…”灰夫人颤抖着,因为那上面的魔法防御。她没办法穿过棺材去看一眼,去碰触曾经怨恨,也曾经思念的母亲。
“是罗伊娜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们都一样,没有比死亡更能度过漫长时间的方法。”
戈德里克抬头望过来,微笑,就仿佛消逝的时光不曾存在,依然还是又不知道把东西丢在什么地方,盯着萨拉查想骗什么东西的表情。
“戈德里克。”
“原谅她吧,萨拉查,她并不知道一切。”
魔文的光亮已经蔓延到了房间顶最中间的那个魔法阵上。
“萨拉查,那个,我懒得再等你了。”
戈德里克像是在茶会上道别那样,若无其事的笑着,影子已经开始变淡,似乎在想什么,又有点恍惚,因为只是想再看一眼,所以一直凝视着那熟悉的容颜。
如果,只是如果,他们没有在那场持续三天的宴会里留下来,没有在最后一个混乱的夜里带着萨拉查离开那里,是不是现在,就不会这样。
可是时间是最残忍的魔法,有些事情,是永远不知道的。
格兰芬多的信条,要笑着道别,面对一切。
即使是,再也不见。
虚幻的影子全部消失,只剩下花纹与金色斜体字母都全部脱落失色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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