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似乎毫无所觉，依旧背对着莱克斯站在原地，他的身体没有一丝颤动，然而天空却因为他的心情而迅速出现了变化。

    梦境里原本就阴沉的天空中乌云变得愈加厚重，莱克斯抬头看看天空，雨滴滴落下来，然后逐渐变得密集，却没有一滴落在他的身上。

    他伸出一只手，雨依旧远远的避开，只在他的指尖留下了一颗晶莹的水滴。

    莱克斯弯了弯嘴角，看来即使在梦里，克拉克也不忍心让他淋雨呢。

    他收回手，看着指尖上的水滴，这上面散发着淡淡的香甜的味道，他轻轻舔了舔指尖，这滴水果然是甜的。

    会出现这种味道甜美的雨水，那么对于他的出现，克拉克是在高兴吗？

    莱克斯看着背对自己的克拉克，再次放缓了脚步。

    克拉克听着背后的脚步声，身体愈发僵硬，在这个莱克斯出现在梦境的第一时间他就感觉到了。

    在莱克斯死亡之后，大多数时候，他的梦里就只有莱克斯死亡的影像，就像之前一样，它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而他只能在一旁观看，永远无法改变，每一次的重复都会让他感受到锥心刺骨的痛楚。

    这一次是莱克斯第九次出现在他的梦境里，克拉克珍惜每一次见到莱克斯的机会，即使只是在梦里。

    克拉克听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不敢有丝毫动作，他知道莱克斯在向他靠近。但是他不敢回头，他害怕自己的动作会让莱克斯消失。

    直到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克拉克忍不住轻吸一口气，莱克斯单手抱住了他，这感觉太过真实，他甚至能感觉到莱克斯温热的喘息。

    “克拉克，我回来了。”莱克斯凑到浑身僵硬的小记者耳边说。

    莱克斯说完，却发现克拉克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激动和喜悦的转过身拥抱他，反而仍旧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但是他的掌心能感到对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你不高兴吗？”莱克斯不满的咬了咬克拉克的耳垂。

    克拉克的身体微微一颤，声音干涩的说：“没有。”

    他只是害怕，一转身，莱克斯就会不见了。在梦里，不止一次的，只要他触碰莱克斯，莱克斯就会突然消失。他只是希望莱克斯能存在的再久一点，即使他清楚这只是个幻影。

    听到克拉克的话，莱克斯心中一软，他听出克拉克在害怕，看来他的死亡的确是吓到他了。

    不过……这样任由他调戏的小记者真的很有趣啊，莱克斯暗自唾弃了自己一秒钟之后，继续进行欺负小记者的大业。

    他真的很好奇，克拉克能忍到什么程度。

    克拉克感觉到莱克斯放开了他，然后转到他的对面，即使眼睛被遮挡住，他也能感受到莱克斯专注的目光，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他的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身体也逐渐变得温热。

    然后，他的眼前突然一亮，捂住他眼睛的手离开了，莱克斯的脸就这么直接的映入他的眼中。

    莱克斯正看着他，眼中带着些许笑意，脸色是带着点红润的健康色泽，他的爱人这样充满生机的站在他的面前，就像之前的死亡只是他的幻觉。

    但是，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接受莱克斯已经死亡这个事实，他曾亲眼看着装着莱克斯身体的墓棺被埋入泥土。

    莱克斯看着克拉克的眼睛，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就像被乌云遮掩的天空，灰暗阴沉，即使看到他出现也没有一丝变化。

    看来克拉克不相信他是真的回来了，意识到这一点，莱克斯在心疼的同时眼中笑意更深。

    唔……他应该用什么方法让小记者感受他是真的呢……

    莱克斯一手按住克拉克的肩膀，抬头亲吻克拉克的嘴唇，缠绵的吻逐渐变得激烈，梦境里的两个人都不需要呼吸，所以这个吻变得格外的激烈而漫长。

    莱克斯的亲吻让克拉克的力气几乎全部消失，这是他第一次在梦里这么亲密的跟莱克斯接触。

    他顺着莱克斯的力量软软的倒在突然出现的床上，他能感觉到莱克斯的手探入他的衣服，他想要拒绝，因为这不可能是真正的莱克斯，却又怕自己的拒绝会让这个幻影消失。

    这个幻影给他的感觉太过真实，克拉克沉迷于这种亲密之中，直到对方的手伸向他的下半身，他才恍惚意识到不能再进行下去。然而他却惊恐的发现，他的身体无法动弹。

    克拉克侧头一看，一条红色的锁链牢牢的捆住了他的四肢，也许是因为在梦境之中，他的力量消失了，根本无法挣脱。

    看到“莱克斯”继续向他伸开的手，克拉克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第一次在梦里触碰到莱克斯，他真的不想这么快离开，但是他也不能任由对方继续下去……

    克拉克闭上双眼，整个梦境便随着他的离开破碎开来。

    与此同时，原本正准备对自家小记者做些爱做的事的莱克斯看着突然变换的环境，暗自咬咬牙，他居然被克拉克从梦里赶出来了。

    但是看着从梦里惊醒，额头还带着冷汗的克拉克，他只能叹口气，欺负小记者的感觉当然很好，因他的死亡而伤心绝望的表情看上去也很美味，但是继续这样欺负自家恋人……他还是不太忍心。

    正当莱克斯准备联系克拉克，告诉他自己还可以复活的时候，公寓的房门突然传来响动。

    来自哥谭的英俊多情的布鲁西宝贝熟练的打开了房门，然后直接走到卧室门口倚在门边笑的风情万种。

    “克拉克，看来今天你状态不错。”

    莱克斯：“……”

    为什么这个家伙这么熟练？！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莱克斯脑海中瞬间闪过为数众多的超蝙蝙超剪辑视频和同人本。

    布鲁斯韦恩为什么能拿到克拉克公寓的钥匙？小记者为什么这么信任他？！

    “……”看到布鲁斯, 从梦中惊醒后便一直呆坐的克拉克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知道蝙蝠侠的身份是在莱克斯……去世之前，在一次去哥谭帮助蝙蝠侠的时候, 他意外发现了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还因此被蝙蝠侠戒备了好久。

    在莱克斯……去世之后，布鲁斯就经常到大都会来看他，他知道布鲁斯的担心, 但是, 他真的无法像曾经那样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暖, 莱克斯在离开的时候也带走了他全部温暖的情绪。

    他依旧会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甚至比以前更加努力, 但是，却失去了温暖的笑容, 超人的改变令人类感到恐慌，在超人温暖光明的外衣剥落之后, 人们才真正意识到超人无人可以抗衡的强大, 才发现冷漠的超人是如此的令人恐惧。

    而布鲁斯也正是因为担心超人的状态，才会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大都会。

    看到克拉克的反应，布鲁斯的眼中闪过探究的神色。

    这间公寓他已经来了多次, 因为克拉克辞去了记者的工作，这里就成了唯一能见经常到克拉克的地点。

    而这是第一次克拉克对他的话有了反应，看来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布鲁斯掩藏起心中的担忧和疑惑, 虽然莱克斯死后, 超人并没有太过激动的表现, 只是很少参与正义联盟的行动, 却更加努力的去回应每一个人的求助。

    但是这种反常让他更加担心，所以有机会便会到大都会找克拉克，甚至特意配了钥匙。

    不过，克拉克似乎并不介意他的接近，甚至可以说对他的存在毫无反应，只是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让布鲁斯有种感觉，克拉克的灵魂已经随着莱克斯的死亡而消失，现在留下的不过是一具强大的躯体。

    所以这次克拉克的变化才更加令人在意。虽然克拉克眼中的情绪波动细微而且稍纵即逝，但是这表明对方已经开始对外界有了反应。

    布鲁斯不确定这是好是坏，这代表着克拉克要走出莱克斯死亡的阴影了？或者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对于布鲁斯心中的众多思量，莱克斯自然不清楚，他看到的只是他的小记者跟布鲁斯韦恩“深情”对望的画面。

    好吧，克拉克的表情似乎称不上“深情”，莱克斯当然不相信仅仅是一个月，他的小记者就会移情别恋，更大的可能是克拉克知道了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不过，这样的画面依旧给足够让他感到不悦，他的小记者怎么能任由另一个男人随便进出公寓。

    莱克斯脸色黑漆漆的盯着两个人，不知道梅西为他培养的身体成长到什么程度了，他感觉他需要尽快启用那具身体才行。

    “克拉克，你可真冷淡。”布鲁斯不满的走到床边，俯身凑到克拉克面前，然后看着对方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眼睛慢慢靠近，最后停在他的耳边说，“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吃早餐。”

    这只蝙蝠想做什么！如果不是克拉克对这种近似调戏的动作毫无反应，莱克斯保证他绝对会用现实宝石把布鲁斯韦恩砸的头破血流。

    对于布鲁斯的靠近，克拉克虽然没有任何反应，但最终还是乖乖的站起身跟在布鲁斯的身后走出了公寓。

    莱克斯跟在两人身后，在看到克拉克对布鲁斯韦恩的态度之后，他已经放下心来，小记者在面对他时可从来不会这么无动于衷。

    所以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克拉克身上，虽然他无法直接接触克拉克，但是，利用现实宝石，他还是可以做到一些事情的。

    ……

    也许是因为太过思念莱克斯，克拉克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就算是一阵风拂过，他都有一种莱克斯在抚摸他的错觉，他想他大概已经快疯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也许莱克斯对他的警惕是对的，他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自己，现在，他只是依靠理智把自己的行为限制在一个固定的轨道上，他不清楚失控时自己会做些什么。

    他能感觉到人们对超人越来越恐惧，他也知道布鲁斯来大都会不止是担心他，还有对他的戒备，但是对于这一切他都无力改变，他只能竭尽所能的去控制自己，直到再也控制不住的那一天。

    “咔嚓——”只是瞬间的恍惚，克拉克手中的咖啡杯就已经被捏碎，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碎片，眼中渐渐溢满痛苦，他已经渐渐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

    这样下去，他还会伤害更多的人，意识到这一点克拉克的身体重重一颤，良久之后，他终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布鲁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