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我想你对我的能力大概是有些误解，沃德特工……它有很多限制，而且是不等价的交换。指望用牲畜的性命换取人类的延年益寿，这会是一个数量相当庞大的数字……只有人类才能给人类提供最好的补养，这也是它的邪恶之处。”
　　“违悖人体自然衰亡的规律，这当然会付出更严重的代价。”沃德表示理解，“但……如果只是让伤者伤口复原，重生肢体呢？”
　　“那就要看是什么类型的伤势了。”莫里亚蒂晃动着茶杯，忽然把手肘放在了桌面上，前倾了一下身体，“新的伤口、轻伤当然会付出的更少一点，如果是陈年旧伤、危及性命的伤势，付出的代价就要比杀死一个人还大得多了……”
　　他语调轻柔，渐趋蛊惑：“但是人和人的性命本来就不是等价的，强者总能够理所当然地掌握更多的资源……就算是普通人，面临死的恐惧和生的诱惑时，也会选择并不重要的动物换取自己的生机，而对于强者，普通人又算得上什么呢？”
　　沃德的神色开始变得有些惊疑不定。迟疑了几秒，他模棱两可地道：“从你口中听到弱肉强食的理论总让人有些惊讶，莫里亚蒂先生……我以为你和斯塔克先生的观念会比较接近？”
　　莫里亚蒂勾了勾唇角，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串网址：“——我的个人网站，欢迎前去咨询。”
　　沃德定定地看着那串数字，直至水迹消失。他擦了一遍桌子，重新打开了被关闭的系统和房门。又过了几分钟，寇森才回来。他似乎已经得知了沃德的举动，略带诧异和询问地看了沃德一眼，坐了下来。
　　神盾局果然同意了莫里亚蒂的要求——不同意也没有办法，他们又不能强制性地把钢铁侠不听话的男友带走收监。弗瑞的态度很明确，既然托尼愿意承担责任，那么以后莫里亚蒂惹的祸全部要归托尼自己来收拾，包括但不限于莫里亚蒂使用超能力的后果。
　　莫里亚蒂又耐心地等了几天，终于在网站上发现了一条留言。
　　——那是一个坐标，还有一个庞大到足以令人心动的金钱数目。
　　[小剧场]
　　晋江系统非说我一万三千二的更新比一万两千九的原章节字数少，只好再写个段子放这里。
　　亿万富翁、宇宙富豪、超级英雄斯塔克先生并不知道自己当年漫不经心地在莫里亚蒂先生的监护责任书上签下的名字后来会给他带来多大的麻烦。
　　“斯塔克！！！你家莫里亚蒂和洛基联手把瓦尔哈拉宫给拆了！！！理由是雷神和美国队长打架的时候……烧焦了你一缕英俊的秀发……？？？”
　　钢铁侠：“……星期五，去算维修费……”
　　“斯塔克！！！你家莫里亚蒂把蜘蛛侠裸吊在大本钟上大风吹了一夜！！！理由居然是他辜负了你一腔慈父之心……？？？”
　　钢铁侠：“……结果怎么样，我能收养他了吗？……好吧心理咨询费我出……”
　　“斯塔克！！！你家莫里亚蒂他娘的又双叒叕把一个外星文明给搅内战了！！！他说他闲着无聊就想找乐子……？？？你他妈到底养的什么危险人物！！！！！！”
　　钢铁侠：“……这条我可以假装听不到吗？”
　　被迫成为了宇宙首富拼命赚钱养赔偿基金的斯塔克先生有一个非常非常爱他、爱到愿意为他接过所有黑锅的男盆友。
　　莫里亚蒂先生的格言就是，谁都别想让我家托尼背锅！为了不让自己心爱的男票背锅，他决定主动把斯塔克先生能背的锅抢先背完！
　　复仇者联盟：科科！
　　超级罪犯们：科科！
　　阿斯加德：科科！
　　宇宙各大文明：科科！
　　二十万平行宇宙：科科科科科科！！！
　　……啊，真是美好又幸福的一对儿啊。


第80章
　　莫里亚蒂对神盾局并没有什么好感——这差不多已经可以解读为他讨厌神盾局了，原因是多种层面上的。托尼所知的莫里亚蒂和神盾局的直接接触只有和寇森的小队碰面的两次，但实际上从几个月前莫里亚蒂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他就已经和神盾局打过交道了，而且暗地里一直保持着交锋。别看莫里亚蒂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一直摆出一幅为了爱人甘于自控、危险性不高而且已经洗心革面的样子，托尼知道、贾维斯和星期五也知道，他其实已经迅速地在这个世界的黑暗面中张开了自己的蛛网。之所以没有对此进行过插手，一方面是因为托尼其实很清楚，即使为了达成托尼理想中的世界，他们总有一天会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事实上远远等不到那一天的到来，恐怕他们就已经寿命终结了……不管是否会对这个世界有所留恋，托尼和莫里亚蒂都从没有打算过要永生不死，而在托尼所预计中的将来，至少在他们临死之前，莫里亚蒂所做的一切都还可以让他站在盟友的位置上。
　　杰米弄出那么一场梦境真是白费心机了，受到以太粒子本身和斯图尔特的影响，它本能性地渴望着永生，当然无法理解像莫里亚蒂和托尼这样的存在为什么居然会把死亡放在人生计划之内……
　　而另一方面，虽然莫里亚蒂又开始重操旧业，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还真的怪不得他——他们这种人总是这样，就算不去主动找麻烦，麻烦也总会自己找上门来，而与普通人不同的是，他们无需忍耐、也总有能力去应对……托尼会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去对付麻烦，莫里亚蒂也只是在做同样的事情而已。
　　所以这种观感最后带来的结果就是，由于种种原因，莫里亚蒂不会主动去给神盾局找麻烦，但如果可以给神盾局带来麻烦，他绝对不介意顺便掺上一脚。在发现寇森手下的团队居然有人有异心后，莫里亚蒂就相当不怀好意地挑动了一下。他还在好奇沃德将会怎么处理这个秘密的时候，神盾局就突然间遭逢了一项重大的变故——消灭于神盾局的前身战略科学军团和美国队长的手里、曾经作为纳粹的帮凶犯下了无数血案的恐怖组织九头蛇卷土重来了！
　　仅仅是一个恐怖组织的死灰复燃还算不上什么，但他们竟然是扎根于神盾局内部、以神盾局为养分暗中壮大、潜伏了数十年时间才一举发难……神盾局几乎整个被摧毁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战役之中，残余的部分也在遭遇攻击和内斗。作为神盾局的顾问，即使得知一切的时候已经为时过晚，托尼也开始忙碌起来，尽自己所能地为残存人员解决着问题。例如原本负责和斯塔克工业联络的玛利亚·希尔就干脆进入了斯塔克工业当中，开始为托尼工作。
　　作为神盾局的骨干、局长尼克·弗瑞的心腹爱将，寇森和他的小队当然也卷入了麻烦之中。整个局面动荡不堪、神盾局支离破碎……在这样的情况下，沃德居然登上了莫里亚蒂的私人网站，留下了这样的一条信息，这就不禁令人感到玩味了。
　　莫里亚蒂决定去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
　　沃德留下的坐标在古巴的哈瓦那市，一个不起眼的理发店内。星期五为莫里亚蒂定了酒店和往返机票，莫里亚蒂丝毫没有掩饰自己行踪的意思，戴了顶棒球帽、拎着背包就出发了，抵达哈瓦那后，又像是个真正的游客一样地游览起来，傍晚才推开了那间理发店的门。
　　这是间不大却狭长的店铺，前后贯通，店内的装修看起来还像在上个世纪，收拾得尚算整齐，墙上和玻璃上贴着脏兮兮的贴纸和海报。就像所有的理发店一样，店铺设有等待区和工作区，一共有十多把椅子——但显然它们很少会派上用场。莫里亚蒂的眼光在店内扫了一圈，很快判断出了理发店的经营状况。他正打量着这间店铺的时候，头发花白、身材发福的店主走了过来，用西班牙语告诉他自己已经准备打烊去吃饭了，如果要理发或修面请他过两个小时再来。
　　莫里亚蒂没什么意见地退了出去，在街角小店买了袋古巴特色的炸丸子，慢吞吞地吃了起来。一袋炸丸子吃完，店主还没有回来，他绕过了巷子、走到了理发店的后门前，伸手按在了紧锁的玻璃门上。
　　空气开始变得扭曲，玻璃门像是冰块一样轻而易举地融化了，炸开了无数裂纹。莫里亚蒂把手伸了进去，打开了反锁的门。高温让门帘燃烧了起来，他从架子上拿下了几瓶发胶，哼着民谣四处喷洒。短短几分钟时间，理发店就被火焰迅速地淹没了。警报器凄厉地响了起来，街道上传来了乱纷纷的喊声……有人试图从门口喷洒灭火剂，但火势太大了，根本无法控制。理发店中的瓶瓶罐罐开始陆续爆炸，让火势更添威力……莫里亚蒂在火焰的包围中平举起双臂，闭上了眼睛，露出了陶醉般的表情。终于他脚下的地面发生了隐隐的震动，一块地板陷了下去，露出了一块空洞。寇森的得力干将格兰特·沃德从空洞中爬了上来，眼里几乎在冒火：“莫里亚蒂先生……你的登场方式真特别啊。”
　　“你担心什么呢，沃德特工？”莫里亚蒂漫不经心地道，“这里又不是你的财产。你就打算和我在这里叙旧吗？”
　　下落的地板又升了回来，沃德冷冷地抬了下手：“请。”
　　他们通过升降的地板下到了地下室，这里和上面的街道一样，还保持着上个世纪的风格，到处都是古典式的立柱，简单地贴着砖石、放着些桌子和仪器。十余个荷枪实弹的人在地下室宽阔的空间中穿行着，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一堆摆放得乱七八糟的机器前，似乎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它们。
　　沃德在他身后停了下来，面无表情：“莫里亚蒂先生到了，先生。”
　　“真可惜啊。”男人自言自语般地道，“它估计派不上什么用场了。人们总会误以为我有看透别人内心的能力，实际上它才更配得上千里眼的名号。把它搬到上面去烧掉吧。——哦，你好啊，莫里亚蒂先生！很高兴能见到你。”
　　他转过了身，露出了热情的笑容，拥抱了一下莫里亚蒂。
　　“你应该还没有机会听说过我，莫里亚蒂先生，不过我对你可是早就久仰大名了。”他春风满面地道，“约翰·加勒特，神盾局七级特工，寇森的老朋友和同僚。很抱歉在这种时候把你请到了这里，毕竟我们都知道，神盾局最近发生了那样的大事——托尼不会因此对我有意见吧？”
　　看他的态度，就好像对方才发生在上面的事情毫不知情一样。莫里亚蒂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加勒特特工。神盾局什么时候做事也需要遮遮掩掩了？”
　　他们的目光相接了几秒，加勒特泰然地转移了话题，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我听说你是位……犯罪咨询顾问？别担心，莫里亚蒂先生，我不会为此而审讯你的……这些年里我－干过的坏事如果被人知道，绝对也够我被扒下这层皮再喝上一壶的了。来吧，吉姆，坐在这里，跟我讲讲你的犯罪手段如何？以你的专业眼光来看，你觉得我邀请你来到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我猜是和我的能力有关，”莫里亚蒂淡淡地道，“但你恐怕不是邀请我来为九头蛇出谋划策的吧，约翰？”
　　气氛似乎隐隐凝固了起来，沃德的手放在了腰后的枪上。
　　“放轻松点，伙计们，真动起手来恐怕你们打不过他。”加勒特笑了起来，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莫里亚蒂，“聪明的头脑、超能力、还是个绝境病毒改造者……你真的是前途无量啊，莫里亚蒂先生。我特地没有告诉欧内斯托你的身份，就是想看看你如何反应，结果你直接烧掉了他的店铺逼我现身——老天啊，我太喜欢这种性格了，你有点像我，吉姆，真的有点像我，而且比我拥有更多优势。还是那句话，你简直前途无量！——嘿，沃德？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