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我能苟
在这期待又紧张的小眼神中,花开院弥生迟疑地坐了下去。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孩子周围飘起了一团小花。
就像是有人点着皮鞋尖死死地碾过花开院弥生的太阳穴一样。
这让他感到头昏脑涨就算了,更重要的是那种恶心眩晕感。
大概是察觉到了少年的不适,还是那只结晶御子又哒哒地将一小碟盐津梅子双手递了出去,只是因为手短,甚至还蹦跶了两下,蹬了蹬小短腿这才成功。
花开院弥生:……
他是真的明白了。
他是来渡劫的。
童磨那家伙才是来度假的。
一切的罪魁祸首眨了眨眼,显得十分欢乐,他像是炫耀一般勾勾手,示意弥生靠近一些。
可惜被冷酷无情地拒绝了。
童磨:“……”
虽然他也并不需要一个具体的回答,相当擅长自娱自乐的童磨毫不在意,自顾自的掀开了座下的围布,“当当当!Surprise~”
穿着淡雅如菊的女人紧闭双眼,后勃颈有一道清淤,还在昏迷之中。
“你看这是什么小弥生?”
花开院弥生拒绝了御子再次递上的糖油果子,虽然他十分好奇,小小一只不过巴掌大小的小家伙到底是怎么是把这满满当当的食物藏在了哪里,略显亲昵地弹了弹小家伙的额头。
摔了个四脚朝天的御子也不哭不闹,锲而不舍的掏出了一碟草莓大福,大有弥生拒绝,就要将整个糕点铺子都给摆上的架势。
直到看到少年拿起一只白里透粉的草莓大福,御子这才满意地退了下去。
花开院弥生深吸口气,他看这是什么?
这是童磨丧心病狂拐卖人口的罪证。
“这不能怪我啊。”童磨眨巴眨巴眼睛,放下了深色帷布,既然小弥生不喜欢这个惊喜的话,不看就好了。
花开院弥生:“真是非常感谢您的体贴。”
笑得像只狐狸一样的童磨连连摆手,“不用谢哦~”
御子将弥生并不感兴趣的糖油果子摆在了童磨面前,又悄悄将同伴剥好准备献给童磨大人的瓜子仁挪了下位,摆在了弥生面前。
目睹了发生一切的童磨:“……”
虽然他也并不嫌弃,但心里那股微妙的落差感。
其实这次还真不是童磨的锅。
还记得弥生在离开之前,为似乎陷入尴尬场景的童磨点了个姑娘。
看在大家同事一场的份儿上。
但他忘记了一点。
吉原是夜王凤仙的地盘。
没有人能够违抗夜王凤仙的命令。
被突然叫进门服侍的时候,女人还感到几分欢喜,因为从妈妈那儿她有看到少年打赏的竟然是金子。
女人当然知道,月奴的美貌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媲美的。
但野菜青羹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吃腻大鱼大肉之后,寡淡的小菜反倒让人觉得爽利。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女人已经准备好了。
同时,一直在花楼下待命的夜王凤仙直属亲卫队也举手表示他们也准备好了。
女人轻衫半解,带着一阵香风,娇柔地敲开了门。
准备就绪的亲卫队几乎在同一时刻破门而入。
他们接到的消息是将房间里的女人带上马车,那是凤仙大人点名要找的人。
但现在是,在行动之前,没人告诉他们,这个房间里有两个女人?
小队长看着屋子里各有千秋的两人,“都打包带走!”
宁可错杀一万也绝不放过一人。
于是队长挥了挥手,示意部下抗麻袋一样的将两人打包带走了。
花开院弥生点头,“原来如此,但是为什么她会被塞到椅子下呢?”
童磨振振有词,“小弥生不是不喜欢我和别的少女走的太近吗?”
花开院弥生:?
哈喽,大兄弟,你有病病?
妄想症晚期患者说的就是您?
这过于暧昧的话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为什么会讨厌童磨和女孩子走在一起,当事人心里没点AC数吗?
五感被进一步强化后,原本只有三分的洁癖,现在变成了百分百。
偏偏童磨他是个弟中弟。
因为不俗的面容,童磨在女人中相当受欢迎。
那家伙玩儿起来就是只脱缰的哈士奇。
俗称撒手没。
浑身上下不弄得像是包了一层泥浆的样子,是绝对不会回家的。
而负责收拾这些残局的,永远都是花开院弥生。
伊之助还小的时候都还罢,毕竟幼崽是脆弱的存在。
据上弦贰的鬼所说,他在小时候有过所谓的血腥红色阴影,所以格外注意对小孩儿的心灵呵护。
只可惜三分钟热度,等伊之助会说话走路之后,还是本性暴露。
对童磨而言是饕餮盛宴,但对一名厌食症患者来讲,无疑是一场酷刑。
这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但童磨却说得如此暧昧不清。
这让弥生本能的不喜。
马车还在晃晃悠悠地走着。
在离开了不夜城后,在一家农户人家门口,花开院弥生将无辜被牵连,还在昏迷中的女人拜托了农户照顾。
他给女人兜里塞了些钱。
至于今后,是继续回到吉原那个销金窟还是老老实实靠着弥生留下的一点钱财自力更生,就是女人自己的选择了。
“小弥生真的非常善良啊。”倚在马车架上,还穿着繁华花魁服的童磨,嘴里叼着一只水烟枪,于烟雾缭绕中颇为感慨。
正在和农妇商谈女人住在屋里的租金问题,花开院弥生根本没有搭理。
倒是一辈子勤劳善良的农妇,穿着粗糙的麻布衣裳,好奇地打量着那架光鲜亮丽的马车。
那匹膘肥体壮的大马甚至比村长家儿子年前当做宝贝牵回来的还要漂亮。
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那位花魁大人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知。
农妇突然感到了一阵羞愧。
她看到了皓月落下凡尘。
显得局促不安。
可惜这轮皓月不过是一轮幻月。
因为迟迟没有得到答复,童磨,又或者说月奴轻轻蹙眉,眼睑含波,盈盈楚光,“小弥生是厌烦我了吗?”
“就算你厌倦了我,也要想想伊之助啊。”
农妇不可置信地扭头,她实在不能想象,如果能够娶这样一位美人回家,听美人的语气,两人还有了个孩子,这位俊俏的少年郎到底还有哪里不满的。
这个时候应该小意安慰了吧。
花开院弥生凶神恶煞,发出警告,“闭嘴。”
耳畔边聒噪的声音就像苍蝇飞过,让人心烦意乱。
童磨嘤嘤地假哭了起来,哭得农妇心都要碎了,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迅速以袖掩面,“你要是想,将那个女人带回去就是了。”
“反正家里也不差她一口饭吃。”
农妇已经开始思考报警。
虽然她生活在乡下,但上次新选组可是有组员来他们村口普及过时下最流行的一夫一妻制,以及婚姻法。
醒醒,幕府大将现在都是时尚弄潮儿直接不婚丁克主义一步到位。
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非要多子多福吗?
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务事,农妇也只能欲言又止,最后啥也没说。
花开院弥生:……
他倒是不知道农妇那过于精彩的心理路程,飞了个白眼给童磨,最坏的结果就是被你当成一口饭吃掉?
接收到完整信息,读取成功,毫无意外地被戳中了心事,这让童磨矫揉造作地跺了跺脚,小幅度甩了甩间后,想到了书上说的步骤,连忙补上一声哼。
有种说不出的油腻。
至少花开院弥生没忍住,胃部翻涌着,最后竟然干呕起来。
“小弥生是有了?”
农妇:!
似乎有哪里不对。
“童磨大人您少说两句是不会死的。”
农妇:!!
发出了瓜田倒塌的声音。
大概是因为着急,童磨关切的话并没有用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