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宝在暗黑本丸
“山姥切君。”加州清光轻快的出了声,他解开了脖子上围着的红色围巾,露出白皙脖颈上一条浅浅的红线,那就像曾经有什么割断了他的脖子似的。红眸青年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幽幽的说:“这份曾被断裂的痛苦, 曾被我主欺辱的不甘……终于要有新人承受了吗?”
“是因为老爷爷的相貌么,这份被众人追寻的美貌带来的情感未免太多了呀。”三日月默契的紧跟着出声,他再次低垂下了眉眼, 那副不得不变得柔和恭顺了的无奈表情不该属于一向豁达开朗的三日月宗近,
“也许天下最美之剑看久了同样会腻吧, 山姥切君——真是漂亮的金发。”
他突然笑了起来, 眉间那份柔顺就变得像淬毒的刀刃一样具有危险性, 这副陌生的黑化样子一闪即逝, 更不像是三日月了。他最终掩下那双漂亮蓝眸, 冷漠的说:“糟糕,好像有点说多了呢。”
髭切的视线慢慢落在山姥切国广身上,他只是托着下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嗯,这样的实力,不会轻易碎刀吧?”
膝丸整个人都被笼罩在阴影里, 金色双眸显得幽暗而冷淡平静, 他只是居高临下的望着山姥切国广, 一言不发却已经表达出了他的怜悯。这副模样同样是其他膝丸做不到的。
“……”
山姥切国广没见过加州清光这么恐怖的表情, 也没见过三日月殿这种危险的眼神,髭切殿黑化了好像不觉得惊讶, 但是那么单纯的膝丸殿怎么也……
让人难受的灵力、黑化的付丧神、这个本丸到底……难道他看到的那个单纯可爱的小男孩也是伪装吗?这些刀剑对审神者的疼爱都是假的吗?演出来的?
山姥切国广努力回想,一时间为自己看不破演技而感到混乱迟疑。他倔强的抿了抿嘴唇,挺直腰背站在角落里,再次扫视着周围开始试图找出逃离的办法,白被单下的漂亮青年这一刻显得弱小可怜又无助,紧张戒备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还是加州清光最先破了功。
青年清亮愉快的笑声响起,憋不住的清光再次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努力捂住嘴,另一只手把围巾缠回肩上,歉意的弯着眉眼看向同伴们:“抱歉抱歉,可是,山姥切君的表情太可爱了,怎么能这么可爱嘛!”
“加州,演技还需要磨练啊。”在山姥切变得懵逼的表情下,三日月眉眼间那股危险的气质突然无奈了下来,平安老刀放下掩饰的宽大袖子,唇边确实挂着忍俊不禁的善意笑容,一点都没了刚才的被迫表情。
他俩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又惊讶对方刚才说的话。
居然……真的能把黑暗的过往当做开玩笑说出来了,是终于有直面的勇气了吧?
“唉?”山姥切一懵,有点没搞懂这是什么情况。
髭切也把气场一收,笑容变得无害的轻软,同样烦恼的叹了口气:“是啊,我还在担心嗯……弟弟会不会搞砸呢,没想到猜错了啊。”
“是膝丸哦兄长。”膝丸已经重复到能看似冷静实则木然的回答了,随着他一转头说话,马厩前下午的阳光洒落在他脸上,阴影消退,膝丸维持着的冷静假象瞬间崩塌,山姥切国广隐约看到了浅绿发色青年眼里快要哭出来又憋着的泪光。
——还是往常那个单纯耿直又喜欢被哥哥欺负到哭唧唧的膝丸殿。
“有点遗憾呢,哈哈哈。”三日月虽然还是笑着的,可看向山姥切的漂亮双眸中确实流露出了遗憾之色,“我想好了五六句台词呢。”
“抱歉啦,三日月。”加州清光再次道歉,他抓了抓变得有点蓬松凌乱的发丝,讨好的走过去假意做为老人捶背状。三日月也坦然受了,他挺拔的站立着,还姿态自然雅致的抚了抚肩上微歪的护肩,语带笑意的指使,“这边。”
“是是是。”加州清光语气懒散的应答,手中动作却不慢。
“这到底……”山姥切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已经被彻底搞糊涂了。他的脸颊两侧因为愠怒泛上了淡淡的漂亮红晕,连带耳垂都是微红的。一时间青年拿不准自己该不该生气,还是继续保持戒备,只能抿了抿嘴唇,
“……你们这是在戏弄我吗?因为我只是一个仿品?”
加州清光卖力讨好老友的同时,气喘吁吁的插话给山姥切解释:“是嫉——咳咳咳,吃醋啦。主人啊,因为年龄问题曾经喊过‘三日月爸爸’这样的称呼,可是他连亲都没亲过三日月殿。反倒是山姥切君刚才……”
“啊啊,真是羡慕啊,山姥切君长得像主人的哥哥什么的……”加州清光投过去一道道羡慕的眼神,直接把披着被单的青年看得彻底僵硬了,脸色再次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也没有亲过我。”膝丸有点幽怨的可怜巴巴说了出来。
他太懊恼了,那天审神者亲兄长的时候,他不是也凑了过去吗?多好的机会啊,为什么他只惦记着亲兄长了?不提当时,再说后来三人一起泡温泉,小孩子还在他的膝头坐着,那不是距离更近吗!
笨蛋膝丸!机会全浪费了啊!
“……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山姥切国广维持着镇定的拉下发顶罩着的白被单,假意冷淡的说,撇开了头。可这下子他连脖子都红透了,再次不受控制的往外冒起了蒸气。
毕竟青年总算明白了。
他被恶作剧居然不是贬低,而是被审神者当做了哥哥形象导致其他同伴太过羡慕。羡慕……这种难为情的样子到底有什么好羡慕的……
山姥切国广忍了忍、还是忍不住的抬起眼帘,别扭的在意问道:“可是,灵力?”
“其实是这样的……”加州清光无奈的解释了一遍缘由,“所以说,主人的问题只要不解释很容易被人误解啊。”
“嗯?”髭切突然歪了下头,眼角弯下来的柔和弧度展开,露出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眸转头向远处看过去。
“三、三日月叔叔!”金发的小孩子带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的跌跌撞撞一路沿着道路跑着,到处找人,小奶音仓惶,“——膝丸叔叔!”
“呜,清光……髭切……你们都去哪了?”小鸣人眼里已经噙满了泪,他倔强的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本来鸣人只是焦急的想找到其他人帮长谷部叔叔下来,可是他一路找过来,无论是说好耕田的源氏兄弟俩,还是说好在走廊做清洁的三日月叔叔,甚至连新来的山姥切哥哥都一起不见了,鸣人几乎把陌生的这片环境都转了个遍,却怎么都找不到他们。
空旷的本丸里只剩一地冷清寂寥,荒废的那一垄垄田地看得小鸣人心里渐渐变凉,各自的和室也空空荡荡,没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跑出来笑着安慰他只是恶作剧。他开始像是要逐渐滑落到深渊里一样的绝望难过了。
鸣人终于体会到了长谷部那天的心情。
“……别丢下我,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小男孩努力忍着情绪仓惶的问。从拿到糖果开始他心中产生的那片阴影终于变成了实体,不祥的隐隐预感在这一刻应现了,一击毙命。
带着哭腔的小奶音突然加大了音量,鸣人眼泪汪汪的大声向四周喊着发誓:“我不吃糖了!我根本没想吃糖!我可以很乖的,做什么都好,不给我吃饭、让我做家务活、打我也好……我可以在水里站一整天,站到你们让我停下再出来……呜,别离开我。”
鸣人以为他没流眼泪,实际上他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他绞尽脑汁的想着他还能做什么,急切的想向四周保证,好像躲藏起来的叔叔们听得满意了就会走出来。
是他不乖了吗?是他像以前一样惹人厌恶了吗?是他让人不耐烦了吗?所以说……叔叔们可以不用实现他那些突然的想法的啊,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