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女装大汉就要亡了!
曹节则道:“你还不明白吗?若是你亲自去找了陛下,见到你人,陛下更加不愿意让你离开洛阳了。”
曹节上上下下打量男装的曹瞒,只见少年人俊朗开朗,肤色如小麦,星眸皓齿,身上肌肉结实,身形姿容皆非同一般,若是走出去,不知要迷倒多少世家贵女。
就是这样正常的少年人,打扮成女子来竟毫无违和感,前后装扮根本不似同一人,若非是女装后容颜太过无害,陛下又怎会说出:朕真担心阿瞒要让那些如狼似虎的恶人给生吞了。
“大叔叔既然有能够说服我父亲的法子,那么就一定也有能够说服陛下的法子,”曹瞒自信道:“你将法子教给我,我来说服陛下,你去说服我父亲,这不正好?”
曹节斜看他,眼神古怪:“你怎么这般肯定我会帮你呢?”
曹瞒摇头晃脑:“因为如果你们都不答应,我就只能靠自己的手段,溜出去了。”
溜出去,那是他最不愿看到的结果,没有了提前设置的保护,外头那般混乱,若是死在外头,那麻烦可就大了,说不定他还会被帝王所迁怒,害他也一起丢了性命,曹节暗暗磨了磨牙。要说看这小子不顺眼吧?也不尽然,若不是有曹瞒在,他还揽不到那么多好处。对于曹节来说,曹瞒就是一颗不听话又好用的棋子,并且还是一颗一旦落棋就不能后悔,轻易不能妄动,还必须消耗其他棋子来保护的一颗王棋!
恨的时候那是真恨不得将他抽皮剥筋,喜的时候,那是恨不得将他给捧在手心。
曹节最终还是妥协了,他想要禁军权柄不是一天两天,若是能够借此执掌军权,便是如这小子所愿又如何?
他沉吟片刻,对曹瞒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昨日大学的荀绲总长请辞告假,上递奏折,说是家乡母亲病故,将带子嗣回乡奔丧。你可以与荀绲总长一同上路,前往颍川郡看看,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曹瞒皱了皱眉:“可是,我本来是打算沿着黄河去函谷关看看的,再去前朝故都长安看一眼,再一路折回,过去两千里地,骑马的话,一个月足够来回了。”
“你若要去函谷关,陛下定是不答应的,”曹节肯定道:“函谷关外的地域总是发生天灾,饥民遍地都是,你若是弄的不好,会被那些成群结队的暴民伤害,何况再往外头走,就要到胡人与汉人混杂居住的地方了,那边可不安全,学生壮游,从来都没有人敢一个人去往函谷关外的。”
曹瞒一心要去外面世界看看,仗着自己武艺,就是打算冲着胡人所在的地方去看一眼呢!
曹节见此,转变了劝说的方向:“天底下的私学各种各样,有好有坏,学子与先生之间有文人之间的交流,若是此去颍川,将有不少显名的私学供你去拜访。长安距离太远了,来回一个月定是不够的,你没去过,就我所知,从长安快马送来的信使,得一路不停地跑死几匹马,才能够在一月内到达洛阳。”
曹瞒不语,静静地思考起来。
“我打算说服你父亲的法子,就是荀绲总长要回乡,你一路跟去,还能见识一下声名在外的颍川私学,那里距离洛阳比长安要近,途经虎牢关,渡过汜水,再路过荥阳,之后翻越了嵩山,就能到达颍川了。
这一路上看似路程不长,却要过关、渡河、翻山,所见所闻足够你写一篇壮游报告,时间上也不是那么赶,能够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回参加毕业盛典。”曹节给予暴击:“大学的毕业盛典,会有陛下亲自来参加,带领毕业的学子们祭祀,祷告未来风调雨顺,祝贺各位官途通达,鼓励学子们为大汉做贡献,你若是走得太远赶不回来,陛下该有多失望?”
曹瞒想了想,曹节说的也有道理,随即点点头:“颍川名士多,我对此也有耳闻,既然路上能有人照应,安全定是可以保证的,那我爹肯定赞同了,别人或许他信不过,荀绲总长他总是相信的。”
提到这里,曹瞒突然想到,好像小彧也从小学部毕业了!
自从一门心思投入学习上以后,曹瞒好久都没有与小彧联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入了小学以后,小彧就一直没有机会来大学藏书阁翻阅竹简,他肯定很伤心,说不定还眼巴巴地等着上大学呢!
荀总长的母亲亡故,那岂不是小彧的祖母去世了?
曹瞒一拍脑门,决定稍后就给荀彧写一封信。
“好了,我决定去颍川壮游了,恭喜曹侍中,终于将我说服,”曹瞒勾了勾唇:“这些理由,足够我说服陛下了,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换个装扮。”
曹节忙道:“等等!你这次得给自己画别的妆容,陛下对你每次女装白净似弱女子感到头疼,你稍稍注意一些。”
“不要白净风格的?”曹瞒愣住了。
曹节深叹一口气:“画丑一些也无妨,左右不被人认出来也就行了,等你以后做了陛下身边的近臣官职,就能以男装来见陛下了。”
曹瞒点点头,回到屋子里,将小心藏起来的脂粉给掏了出来。
自从差点被亲爹发现自己的小秘密,他就将胭脂水粉藏得可严实了!
先点开一键换装,再给自己上个妆,再简单不过。
他拿着脂粉笔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对着铜镜纠结道:“丑一点,怎么画,先生没教导过我丑女的妆容。不白净又该怎么画?”
他想了想,铜镜中模糊的影子看不真切,唯有凑得极近才能观察到细微痕迹,这个时候曹瞒就万分怀念刘宏宫殿里那一块西域上贡来的琉璃镜,那东西看得可比铜镜清楚多了!
他拿起了最鲜艳颜色的唇脂,对着嘴巴混乱地抹来抹去,这颜色红得都快滴血了,以前他从来都不用的,今日用上,肯定难看得跟女鬼一样。
他再拿起桃面脂粉往眼角与脸颊去涂,又拿来画眉笔,对着眉毛一阵刷刷刷,还将它们给涂到了眼皮上面,留下一条被系统安排的先生称为眼线的痕迹,这才心满意足地开门去找曹节。
“我们出发吧!这样够丑了吧?”曹满笑呵呵说道,眼波流转间几乎能勾人摄魄,粉面桃妆,唇红齿白,美艳到俗不可耐,直让人恨不得痛斥一声“妖艳贱/货”。
曹节瞪直了眼,颤抖着手指着他,平日里很少有情绪波动的大宦官此时胸膛起伏,被他这副模样搞得血压升高,头晕目眩。
曹节不可置信道:“这叫做丑?!你是故意的吗?”
曹瞒歪头,电眼流转出不解的神色,他轻轻皱起了眉头,那股子土气的妖艳感扑面而来,彰显着自己俗不可耐的品味,艳丽到曹节眼花缭乱。
曹节被他晃得脑子发懵,一向聪明的脑袋竟难得浮现出一片空白来,他第一次失去了圣人般的涵养,提高声音斥道:“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露出那么多,那是荡/妇行迹,娼/妓末流的下作女人才会这样打扮去勾引陛下!”
曹瞒奇怪道:“这样不正好,又丑又俗不可耐,别人不会怀疑,陛下看了也能洗眼睛,他不是不想看到白净柔弱的妆容吗?”
曹节猛摇头:“不成,不成,你把这妆容给我撤了!”
曹瞒猛地竖起耳朵,机敏地超外头看,正巧能从窗户缝里看到曹嵩的影子出现在了庭院外,他有些慌了,一把拉过曹节就往后门走,嚷嚷道:“撤什么啊!趁着我爹还没来,赶紧走了,再不走我就走不了了。”
曹节被赶鸭子上架,被迫与曹瞒同处同一辆马车,他阴沉着脸,视线时而飘过曹瞒丰满的硅胶假胸,头开始疼了,耳朵开始鸣叫了,就连胃都开始泛酸了!
“真该让大司农也来看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曹节狠狠道:“就像个不守妇道的荡/妇!”
曹瞒淡淡瞥了他一眼,那勾子一样的眼神在眼线的勾画下侵略性十足,无时无刻不在勾引人。
曹节转过了脸,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自己眼睛。
到达皇宫后,他将曹瞒迎入宫廷之中,路过的小宦官宫女们纷纷低下了头,待到了承德宫,守卫在外的禁卫军看到曹瞒的模样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曹常侍从哪儿找来的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