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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灵失格

作者:浮云素 时间:2020-11-05 04:00:45 标签:综漫 奇幻魔幻 文野 幻想空间 无CP

  [实在是太丑陋了。]
  [如果是缘一绝不可能这样,他坦白得可爱,高洁得同最完美不过的武士一样。]
  ……
  太宰老师的不告而别让父亲大人震怒,当即叫嚣着要追杀愚弄他的术士,后来也不知是被劝诫住了还是别的什么不了了之。
  又过了一段时间,缘一也离开了,两种情绪在我心头徘徊,几乎要把灵魂撕成了两半,一面不断叫嚣着:还好他离开了,要是没有缘一的施舍,你凭什么成为家主,缘一肯定会成为继国家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大名。另一面又在喊着:你为什么要离开?留在这里缔造辉煌不好吗?你是太阳的儿子,是人间之神,合该迎来辉煌!
  后来我取了贵族家的小姐,偶尔会恍惚想:她应该成为缘一的妻子,是我夺取了他该有的一切,但随后又想,人间的凡夫俗子又怎么会配得上他?他是神子,不应该被玷污。
  之后的十年我活得割裂,我疯狂地嫉妒缘一,又疯狂地仇恨夺走他机会的自己。
  偶尔想起太宰老师的话,就猜测他是不是早就明晰我的本性,猜到我现在恶鬼似的模样?他一定会对唾弃我,一定会对我失望,这样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跟缘一争辉?
  “你长成了很有意思的模样啊,严胜君。”在出兵讨伐另一位大名的路上,又预见了许久不见的老师,十年光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的长相隐约让我有些畏惧,让我想到了山野间的女鬼精怪。
  “太宰老师。”我执弟子礼,却在肚囊中不断嘀咕,什么叫做有趣的样子?
  我一点也不有趣,对银盘磨成的镜子端详,总在头顶上看见无形的鬼角,嫉妒之情像是永不停歇的燃烧的火焰,又像富士山顶凝固不化的冰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未平息过,我猜自己快要变成丑时之女了,死后被锁链束缚住手脚,拴在缘一的身边,看他被天照大神钟爱这的背影,哀怜于自己的狭隘而贫瘠的内心。
  “就是说,人类的样子。”太宰老师说,“我喜欢你的人性显现。”
  [我立刻就确定了他是太宰老师,只有他才会聊些神神叨叨的话,听说汉学中有心学的说法,我没有学过,只靠主观臆断认为太宰老师是哲理学说的拥趸。]
  后来的生活又是一团糟,与恩师重逢不久后前去攻打尾张的领地,太宰作为幕僚加入了出征的队伍,兵法说兵贵神速,于是只带少数精英武士,以骑兵的方式前进,甚至舍弃了足轻。
  只可惜那次出征却戛然而止了,武士们露宿在月光穿不透的森林中,除了小小一圈烛光外只有黑暗,鬼尖锐的指甲撕裂了随从的脖颈,到最后只剩下太宰老师与我两人。
  除了对啼笑皆非的死亡感到荒谬外,我生不出任何想法,连辞世句都吟不出来,我常想武士的生命就应该跟樱花一样,哪怕是凋零也必须在战场上,有过片刻盛放的绚丽,而纵观我的人生,除了嫉妒就是耻辱,我甚至没有摸到过缘一羽织的边角料。
  然后……
  缘一月下斩杀恶鬼的身影好似神佛。
  ……
  离开领地,把大名之位传给儿子,这一行为充分证明,我不是当领主的料,我自私自利,癫狂又狭隘,除了缘一惊为天人的剑术什么都看不见。
  妻子没什么想法,甚至乐见其成,她家的家臣理应帮衬才继位的小大名,我与她相敬如宾,哪里有寻常山野乡间夫妻间的恩爱?
  太宰老师也加入了鬼杀队,他还有紫藤花之家的推荐信。
  他的过去终究没什么可探究的,而我的心思也不在老师身上。
  那段时间里,我狂热地注视着缘一,迫切地渴望学会日之呼吸,可惜除了缘一之外没有人能学会,我们的身体、肺部都不够强韧。
  “你盯着他看的眼神很奇怪。”太宰说,“算了,不收敛也无所谓,反正缘一君感觉不到。”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你有问过缘一君吗?”
  “什么?”我分了些心神给他。
  “他是为什么离开继国家,在过去的十年中又做了什么?”
  “没有。”我回答得天经地义,“他离开继国家的原因不过就是为了不让我为难罢了,他从小就有神佛似的温柔,之后的生活无非就是斩杀鬼怪,磨练剑术罢了。”
  “缘一就是为了斩断不幸而生的。”如果太阳神的光辉在晨间填满大地的每一道沟壑,他存在就是为了成为让人追逐敬仰的伟人。
  “好吧。”太宰啼笑皆非,“如果真按你所想,你也挺有意思的。”
  “?”
  “人能够追上太阳吗?”他说,“还是你准备燃烧自己的鲜血、身躯,付出能够交换的一切来追逐他?”
  “我是那样想的。”
  [从很早起,从我看见他拾起刀剑打到老师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为了坚定不移的逐光人。]
  “我果然很喜欢你,严胜君。”太宰勾起嘴角,笑意却不单纯,嘲讽、怜悯、对未来的期待,还有半分幸灾乐祸,没人能判断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他也是唯一一个认为我超越缘一的人。
  “你比缘一君有意思多了。”
  ……
  无惨离开后,我跌跌撞撞回到了鬼杀队员休憩的紫藤花之家,太宰在藤之屋充当医者的角色,悠哉悠哉治疗受伤的武士。
  我在回来之前洗了把脸,面色如常,当我回来时老师还没有睡下,坐在游廊上直面一轮孤月还有不远处蓊郁岑寂的树林,乌鸦还没有沉睡,不时“嘎嘎嘎”叫两声,挥动翅膀穿越茂盛的夏季树林。
  我犹豫着跟老师说:“您最近要不离开一阵子?”
  当我做出选择后,鬼杀队中的不轨之人定会对我身边人动手,丑恶的蝇营狗苟之辈永远不会想着提升自己,只会把恨意寄托在出众的神明身上,他们对缘一的丑恶心思让我不齿,我也曾经教训过好几个。
  太宰因我的缘故与缘一走得很近,又有人知道他曾是我等的开蒙教师,于是我们与他之间有师徒的情谊,指不定被连带着报复。
  至于切腹,他不是武士,当然不会做。
  他看我一眼儿,又看透了什么,可太宰什么都没说,甚至还很期待:“我会考虑考虑。”他对我说,“你可要活长点儿,我也很想看到结局,看看经过千锤百炼的人类能否超越天才。”
  “我最喜欢看挣扎中体现出的人性光辉。”
  [又来了。]
  [他好像知道我要做什么似的。]
  ……
  一个月后我打听到了消息,那群蝼蚁逼着缘一切腹,而太宰则被按着开十字切,炼狱阻止不及,只能充当他的介错人,如果没有他,其他人甚至要看太宰流四时辰的血,挣扎到最后一秒。
  我杀了参与此事的所有人。
  ……
  当黑死牟结束回忆时,发现四百年前的记忆他不曾淡忘过哪怕一秒,而在无数蒙着雾的模糊的人脸中,太宰治的脸还很清晰,而他说得话也历历在目。
  他从来不相信无惨的那套话,什么蓝色彼岸花是为他而生的,只是从记忆的一角绎出了某句话。
  “真正具有神性的人从来不会妄称他们拥有与神佛比肩的能力,而仅仅是行走在人世间,对己身的力量从不自知。”
  比如缘一、比如太宰。
  ……
  [您会见证我的结局吗?]


第42章
  太宰的撤离很迅速,第二天他就在东京消失了, 当鬼夜晚破门而入时, 发现他家法兰绒套沙发都没蒙上白纱布,家里被东西合璧的家具堆得鼓鼓囊囊, 除了手稿外什么都不少。
  太宰治是照片贴过报纸的名人, 只要有心立马就能认出来, 鬼舞辻无惨这一轮的身份很妙,为某间国营重工业会社小姐的未婚夫婿。重工业是近代日本的脊梁, 朝日文库是纸媒巨头没错, 却不能不卖面子。
  “我是太宰老师的崇拜者, 请问能让我见见他吗?”他很会装样子,再加之肤色苍白,身体瘦弱,留在袖口一截雪白的手腕毫无成年人的力量感, 主编畏惧地看着他, 那是身体健康者对不幸者的本能恐惧,仿佛在他耳边打个喷嚏,风就能把人刮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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