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衙内 上
就在这时候,阳谷县送来了武松,武松杀了西门庆和潘金莲被刺配到了孟州。
本来孟州牢里的囚犯都被施恩经营的成了自家的打手,武松这么一个能打死老虎的前都头,一进来就入了施恩的眼。
然后施恩就带着武松,打得蒋门神屁滚尿流,将快活林夺了回来。
结果,随着斗争的升级,张团练的靠山——他兄弟张都监出马了。
张都监先假意拉拢武松,又是送前途又是送丫鬟玉兰给武松做老婆的,弄得武松以为又可以做正常人的日子了。
然后张都监告诉他,哈哈哈哈,都是骗你的啦,对你好什么的,其实我只是骗你,让你进入我圈套,诬陷你偷都监府的东西,然后以这个理由把你再次发配,路上要你命。
至于玉兰,也是我安排的细作啦。
高铭觉得张都监也有毛病,整武松就整,再次发配就再次发配,非得玩杀人诛心这套,是不是官场斗争上瘾了?非得玩这么阴毒。
这还不算,又叫四个公人在飞云浦杀了武松。
简单来说,武松卷进了当地两个大佬之间抢夺快活林产业的争斗中,成了对方的眼中钉。
终于把武松惹毛了,从飞云浦反杀回来,一出手就是十五条人命。
当晚在都监府所有人都成了刀下鬼。
张都监张团练蒋门神该死,但是都监府的夫人丫鬟奶娘马夫招谁惹谁了。
人命就是人命,武松鸳鸯楼滥杀无辜。
高铭现在做的就是要给当地一个交代,谁都是爹娘生养的。
高铭再一看,就看到了通缉施恩的公文,原来施恩这家伙看事情不对也跑了,前任孟州知府连他也没逮着。
现在武松跑没影了,施恩也溜了,就剩下当地沸腾的舆论。
因为武松悬赏三千贯,整日有假消息传来,某某巷发现了武松,都头就得带人去,结果到地方一看,都是误认,白跑一趟。
被张都监派去杀武松的四个人公差的尸首也在河里被捞出来,叫家属认领了,这些家属整日跑来衙门哭诉要衙门替这些人伸冤,不知道的还以为知府衙门里也办丧事了。
另外不知哪儿来的传言,散布恐慌说武松就藏在快活林里,随时准备冲出来再开杀戒。
阳谷县的百姓知道武松是打虎英雄,是为兄长报仇的好汉,但在孟州城,只知道他是帮施恩打架的帮手,杀人全家的凶手。
张都监府凶案导致快活林过往商客都少了,严重影响了当地经济。
这就是高铭作为新任孟州知府要面对的局面。
作者有话要说:
武松这人,施耐庵写他的基调是高开低走,以打虎开局,为兄报仇,快活林打蒋门神都是高光时刻,但后来却急转直下,鸳鸯楼滥杀无辜后,施耐庵对他的形象也不怎么维护了,似乎根本不怕粉丝脱粉。
武松杀了张都监全家,办成头陀逃跑后,在青州地界的一个村间酒店喝多了酒,追打一条黄狗,结果不仅没捉到,自己也掉进了河里,很狼狈。
原文如下:【武行者看时,一只大黄狗赶着吠。武行者大醉,正要寻事,恨那只狗赶着他只管吠,便将左手鞘里掣出一口戒刀来,大踏步赶。那只黄狗绕着溪岸叫。武行者一刀斫将去,却斫个空,使得力猛,头重脚轻,翻筋斗倒撞下溪里去,却起不来。冬月天道,溪水正涸,虽是只有一二尺深浅的水,却寒冷的当不得。爬起来,淋淋的一身水,却见那口戒刀,浸在溪里。武行者便低头去捞那刀时,扑地又落下去了,只在那溪水里滚。】
打虎英雄打不到一条黄狗,当时是十一月的天气,两次掉进冷水里,想想就哆嗦。
在这之后,就是他被孔明孔亮捉住,被宋江解救,接着上了二龙山,再没他单独单元的情节了。
至于擒方腊,原著也不是武松,而是鲁智深。
在他的故事单元,武松以赤手空拳打死老虎开局,以拿戒刀打黄狗不着落幕,以为兄正义复仇开始,以滥杀无辜结束。
说到滥杀无辜,除了在鸳鸯楼杀了十五个人后,在打黄狗之前还有个情节:在蜈蚣岭,武松杀了一个小道童。
原文:【武行者睁圆怪眼,大喝一声:“先把这鸟童祭刀!”说犹未了,手起处,铮地一声响,道童的头落在一边,倒在地下。】
而这个道童,在后来写明是被坏人掳劫来的,不过,是不是掳来的都不重要,反正给试刀了。
但是武松开局太厉害太有人气,大家都不愿意看英雄崩人设,导致民间衍生了武松单臂擒方腊的故事,影视剧在改编的时候都抛弃了原著,拍的是武松单臂擒方腊。而打黄狗落魄这段,基本都当看不到。
不过,施耐庵还是很喜欢武松的,给他安排的结局很好,出家做了清忠祖师,朝廷赏赐了十万贯钱,活了八十岁,寿终正寝。
对了,武松其实有对家,他的对家和武松粉吵架的时候,经常拿打黄狗这段气武松粉。
武松粉也会还击,贴对方蒸煮的黑历史,那么这个对家是谁呢?
没错,就是鲁智深的粉丝。
他俩家掰头的很多,争谁力气大,谁是步军头领第一,谁真正擒了方腊,反正种种吧。
很有意思。
第35章
人的嘴巴除了吃饭就是说话。
孟州百姓, 把这两者很好的结合了起来,吃饭的时候都在讨论张都监一家遇害案。
“早就知道得出事,快活林那等肥肉, 人人争抢,果然出了人命。”
“官府不知干什么吃的,杀人犯嚣张到留下姓名:杀人者打虎武松!可连根毛都没抓到!”
“不要这么说,小心被官府听到将你逮去打板子。”
“嘁, 也就能打老百姓的板子, 放走杀人犯。”
而且武松杀人了人家满门,看门的养马的都没放过, 这让百姓就更担心了, 毕竟这不是有仇报仇, 而是滥杀无辜,万一自己哪天去别人家做个工,也被杀了, 怎么办。
于是白日聚在一起讨论得欢的百姓, 一到晚上人人闭门不出。
高铭这个新任知府,感受到了压力。
尤其有一部分压力还是朝他来的。
“听说新来的知府是高俅的儿子,靠他爹的势才做了咱们本地的知府,这种人能有什么能耐, 前任知府大人实打实的进士出身, 他都抓不住的逃犯, 他如何能逮住?!完了完了, 孟州苦也!”
“这高俅之子,还不到二十岁, 毛都没长齐,就出来做知府, 能做得什么事?!别说擒住凶犯,就怕孟州以后更乱!”
时迁把街头巷尾听到的消息,一字不落的传递到了高铭耳朵里。
时迁也很担心,“大人,我听说那武松天生神力,三五百斤的石头也举得起来,他这会又不知逃窜到了哪里,如何平息百姓的担心啊。”
不等再等了,高铭拍案大声道:“传本府的命令,立刻召集所有师爷并都头聂亮到公堂!”
召开案情分析大会!
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家都等着高铭的第一把火。
高铭沉着脸,坐在大堂上,看看左边站着的师爷和小吏们,又看看右边站着的都头和缉拿捕快们,冷声道:“本府叫你们来,是因为本府发现了一件事,不知你们猜没猜到。”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搭腔,连个线索都没有,谁知道知府说的是什么事。
猜对还好,猜错了,又惹出事情来,得不偿失,这个节骨眼,不被下狱就是幸事。
聂亮见人其他人都不说话,自告奋勇的道:“小的们猜不到,请大人明示。”
高铭继续沉着脸,“好吧,那本府就明示。因为本府发现孟州不仅有张都监家的案子没破,只是它闹得大,满城皆知罢了。本府最近几年的案卷,发现悬而未破的失踪案不计其数,累计起来数目惊人。”
这时师爷江东述道:“大人,这些失踪案,因为失踪人员和报案人很多都不是本州人士,实在查无可查,故只记录下来而已。”
“而已?”高铭哼道:“我粗略计算,这失踪的人员就有几十个了,这还是报案的,没报案的又有多少?!这是活生生的人命,这孟州附近是有吃人的老虎,还是有害人的夜叉?如此多的人有去无回!竟然只当做平常事?!”
有人见知府要问责,站出来甩锅,“出门在外,难免有意外,咱们这孟州本来就是往来要道,打这儿过的人多了,掉河里淹死爬山摔死路上病死,都是没法子的事情。”
高铭怒道:“没法子?!就是因为你们这么懈怠,遇事只会自我开脱,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别人没法子可以,开衙办案的也没法子,难怪百姓怨声载道,养你们何用?!”
见高铭发火了,下人吓得立刻跪下,“大人恕罪。”
聂亮出来一步道:“大人,这些失踪案,属下这就去查。”
其他人不敢吭声,都听从差遣。
高铭一拍厚厚的案卷,“给你们个提示,这案卷里有个共同点,失踪地点都在孟州附近一处,你们自己找出来。”说着看向师爷,“来,把案卷发给大家,一人一本。”
除了都头聂亮外,其他人捕快识字率不高,便没看,只有师爷和抄写小吏们每个人几卷,分领了卷宗。
大家原以为领了卷宗就能解散,没想到高铭没有退堂的意思。
“别想回家偷懒,就在这里给本府看!”高铭冷声道。
听了这话,没人敢说什么,都屏住呼吸快速翻阅,很快有人发现了共同点,“这些人都是在十字坡附近失踪的。有的家属一路打听,在十字坡前还有人看到了他们的亲人,但是过了十字坡就再没有过了。”
高铭颔首,“不错,本府也是这个发现,其他人觉得如何?”
至于来寻的家属为什么没被杀,可能是他们出来找人成群结伴,人数太多,黑店不敢下手,若是单独出来寻人,也逃不了肉包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