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衙内 上
燕顺和郑天寿立刻会意,“哥哥说得极是!这就放了刘高那厮叫他回去通风报信,否则的话,咱们打下青州城,人家也要骂咱们偷袭,胜之不武。”
王英觉得他们简直疯了,他们是强盗啊,什么胜之武不武的。另外,青州城可不是清风寨,城墙不是一个级别的,凭他们几百个人,打下青州城,痴人说梦。
但是宋江说了,也只能听,毕竟还得指望宋江,将他们引见介绍到梁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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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高被锁在马厩里,又饥又寒,瑟瑟发抖,这时有小喽啰和一个头领提着灯笼过来,一把揪住他就往马厩外拽。
刘高以为宋江要结果他,吓得哇哇大叫,“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休得屁话!”燕顺根本不管他,将他拽出马厩,一路推搡着到了城门口,一脚踹了出去,“回去告诉慕容彦达,我们明日要攻打青州城,叫他洗好脖子等我们!”
刘高跟做梦似的,“我、我可以走了?”
“不走干什么?!我们已有内应,要你有什么屁用,赶紧滚!”燕顺说罢,叫喽啰将城门关上,将刘高关在了门外。
内应?刘高晃了晃神,撒腿就跑,一定要告诉慕容知府那花荣就是内应,若是做得好,还能将功折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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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铭昨夜睡得极差,天蒙蒙亮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便起身出门去找花荣。
花荣住在他隔壁,他敲门之后进去,见花荣穿戴整齐,应该是一晚上就这么和衣睡的,或许根本没睡。
昨天太累了,有些话都没来得及说,高铭先气道:“冤枉人不能就这么算了,今天非得要慕容彦达给你道歉不可。”
花荣则后悔的道:“……如果听你的,前天晚上就动身离开清风寨往青州城来,或许就能躲过劫囚了,结果歇息了一晚上,消息走漏,让他们把宋江劫走了。”
在以往的剧情里,花荣在清风寨不得重用,还受刘高这种没什么能力的人压制,宋江被擒成了导火索,他花荣还没死呢,刘高就在他眼皮底下抓他朋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于是大闹了一场,跑到重视他的梁山上去了。
可现在不一样,花荣前途大好,刘高在他眼里就是个尘埃,他都懒得理他。
之前花荣不知道宋江勾结强盗的时候,出于妹妹的救命恩人的情面替宋江出头,现在知道宋江真的勾结强盗后,压根不过问了,一副交给国法的样子。
“劫走了就劫走了,他们人多,咱们也没办法。”
花荣道:“一会咱们吃点东西,就离开这里吧,青州的事情交给青州处理,这里不宜久留。昨天实在太危险了,早知道这样,无论如何都不来青州。”
“所以说咱们被慕容彦达给骗了!”高铭哼道:“你说得对,咱们吃完饭,收拾行装就走!”
简单吃过早饭,高铭和花荣去见慕容彦达,做辞行告别,顺便让慕容彦达道歉。
结果慕容彦达昨天受到了惊吓,据说发了大半夜的烧,天亮才睡下,这会还没醒,又等了半个时辰,他才姗姗来迟,到大厅见他们。
慕容彦达一脸的疲倦,“你们要走了?为什么不多待几日?”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高铭道:“贵宝地待不起,冤枉人眼睛都不带眨的。”
“诶——”慕容彦达解释道:“我只是比较谨慎,何错之有呢?”
高铭不买账,直直的看他,分明是想讨个说法。
慕容彦达没办法,酝酿着如何道歉又不失身份。
就在这时,听外面有人急慌慌的来报:“大人,刘知寨回来了,说了一句话就晕过去了,他说,清风山的强盗已经占了清风寨,今天要来打青州城,还说咱们有内应,就、就是……”
来报信这人,看向了花荣,话到嘴边说不出来,但最终心一横,闭着眼睛道:“就是花荣!”
花荣当即暴怒,“胡说!”
慕容彦达惊得差点蹦起来,“你听清楚了?”
“小人听得十分清楚,刘知寨说,花荣就是内应,还说清风山的头领说了,会来打青州城。”
高铭恨不得把白眼翻上天,“把刘高泼醒,我来问他!慕容知府,你不会相信这么拙劣的反间计吧?刘高把宋江抓住,抽得他满身是伤,宋江居然没一怒之下杀了他,反而让他回来通风报信?!一看就是为了让他诬陷花荣。”
慕容彦达急着咬唇,原地踱步,“诬陷花荣有什么好处?”
有什么好处,当然是好兄弟一个不放过,都赚到梁山上去扩充自己山头实力啊,“叫咱们窝里斗!叫你把花荣关起来,好方便他们攻城,或者干脆能陷害一个是一个。”
花荣也气得三尸神暴跳,“大人,你不要听刘高胡言,既然他们要来攻青州,叫让我站在城墙上,我不信一箭射不死那几个头领!”
“你不要说话,让我想一想!”慕容彦达原地踱步。
他对花荣并不了解,虽然当初花荣在他手下做武知寨,但很少接触,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高铭是太尉之子,就是个纨绔子弟,虽然最近一年句说长进了,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改,花荣能跟他成为朋友,会是什么好人吗?
再者,花荣亲口承认,宋江救过他妹妹的命,如此恩情,会不会让花荣忘记国家法度呢?
武人多讲义气,有的时候义气来了,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高铭见慕容彦达思考了这么久,还没个反应,忍不住道:“我用我自己担保花荣!我的名誉、官位、还是性命,随你!”
慕容彦达渐渐冷静下来,他现在谁都不信,盲听盲信要不得,谁担保都不好使,一旦出问题,谁也帮不了自己,都得他自己扛,“我觉得,还是暂时让花荣休息一下比较好。来人,请花荣下去休息!”
高铭咬牙,“你是不相信花荣,先把他关起来?”
慕容彦达不甘示弱的叫嚷道:“我是青州知府,若是出了事情,都得我担着,你只是孟州来做客的,当然一身轻松!我叫花荣下去在房间里受管束,已经是网开一面,要不然,我就将他下狱了!”
“如果我说不许关呢!”高铭丝不退让,“花荣是我的统制官,我要带他回孟州!”
慕容彦达怒道:“现在城门关闭,不许任何人进出!你再这样,我连你也要怀疑了!”
怕你吗?高铭哼道:“那你尽管怀疑吧,往朝廷上书,去吧,现在就去,我和花荣就是要走!看谁敢拦。”
慕容彦达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油盐不进,话是说不通了,但要是真打起来,他们也拦不住花荣。
花荣原本一肚子气,想替自己讨个公道,不能叫其他人误会自己,但见高铭替自己据理力争,恍然间,居然有种感觉,就算全天下都误会他,只要高铭相信他,他就无所谓。
管别人怎么想,高铭希望他俩一起走,他就带着他走。
“大人!”这时打外面进来一个戎装将军,模样威猛,三十四五岁,见了慕容彦达先拜礼,“大人,侦察到十里外来了一群强盗,末将恳请出战。”
霹雳火秦明是他手下的统制官,比他那个只会吹牛的徒弟黄信有本事多了,慕容彦达手里就剩他一张牌,岂能随意打出去,“不要出战,守城即可!”
慕容彦达又对高铭和花荣道:“你们也听到了,他们来攻打青州城了,为了安全,还是暂时待在城内吧。”
花荣担心高铭,朝他摇摇头,“等到强盗退了再说吧。”
高铭虽然想和花荣离开这鬼地方,但目前情况不允许,他也不能鲁莽行事,微微颔首。
慕容彦达便道:“秦将军,带花荣和高知府去休息!尤其是花荣的,一定要安排好。”
秦明已经听说刘高传递回来的话,跟慕容知府交换了个眼神,“末将知道。”对高铭和花荣道:“请跟我来。”
高铭哪能顺着秦明的安排,直接道:“我和花荣待在一起,你们不是不相信他吗?我帮你们监视他!”说罢,和花荣前后脚进了一间房。
秦明只是慕容彦达手下的一个军官,连慕容彦达都不敢跟高铭硬碰硬,何况是他,“您请自便。”
房间外是高铭从孟州带来的衙役和仆人,而他们外面又围了一圈青州本地的衙役和军汉,将院子守得密不透风。
高铭拽过椅子,坐到桌前,气道:“刘高这王八蛋,叫他等着!”
花荣反而安慰高铭,“何必为了这个小人动气,我想也不是他瞎编的,应该是真的听到了。”他倒不是替刘高开脱,只是担心他也跟着骂刘高,火越烧越旺,气坏了高铭。
“所以,你想必也看清楚了,宋江想赚你上山。”
花荣眸子垂下,表情阴沉,“宋江倒是好打算,就不怕我上了山,一箭射死他。”
“他来投奔你,不仅没找到你,反倒被你的仇家刘高逮住一顿猛揍,这口气他能咽下去才怪,再者,他看中了你的能耐,你要是能上山落草,他们声势壮大,会引得更多人来投奔。”高铭道:“你在官府这边被通缉,走投无路,只有他们能收留你,你不落草也得落草。”
宋江报仇,阖家灭门,比如举报他写了反诗的黄文炳,全家被杀。
但是宋江报恩,也别想好,当年放走宋江的郓城捕快朱仝,被宋江指挥李逵杀了他看护的小衙内,逼得朱仝也只能上梁山。
现在,他构陷花荣落草,高铭是一点不意外,这就是宋江能做出来的事。
花荣冷笑,“做他的美梦吧,我宁可被官府砍脑袋,也不会落草为寇。”
高铭道:“放心,有我在,任由他怎么构陷你,我都能帮你洗脱嫌疑。”说完,就见花荣怔怔的看着他,有温柔有欣喜,还有一种他品不出来的情绪,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