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在座之人同他相处时日不短,当然分辨得出这偌大区别,心里便依燕清所说那般,渐渐放松许多,也跟着看起玩笑来了。
“都喝都喝,酒水管够。”燕清大方说着,这会儿又从怀中取了张干净帕子出来,掷到遭了无妄之灾、莫名被吕布喷了一脸酒水的那员小将身上:“擦擦。”
那小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嫌弃模样,正埋头拿自个儿袖子擦拭面上那湿漉漉的酒渍,然而就这微小的动作,也牵扯到身上繁多的伤口,叫他痛得口中嘶嘶有声。
忽见一物飞来,他早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利落地一把擒住了:“多谢主公!”
结果他不抬头还好,一抬起头来,燕清就被小惊了一跳:“你这脸是?”
这人身形修长,声音听起来岁数也不大,偏偏顶了一张青紫交加的脸,成了颗根本看不出原来面目的猪头。
孙坚重重地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道:“这便是那自作主张的该死逆子!”
燕清眼皮一跳。
他想起前几回见到孙策时,那张绝对当得起‘美姿颜’这三个字的英俊面孔,再拿它跟眼前这鼻青脸肿、如同毁容的小将的模样一比,着实……也怪不得他看不出来了。
把风流倜傥、自身也相当臭美、以出色相貌为豪的俊气少年郎打得面目全非,可绝对是亲爹的手笔。
孙策自知闯了大祸,赶紧将头重新低了下去,一派做小伏低,小声告罪。
燕清轻咳一声,摸着还气冲冲的孙坚阔背道:“明日带策儿来我帐里。”
孙坚勉强平息怒火,收回瞪着孙策的目光,恭恭敬敬道:“喏。”
燕清刚把孙家父子安住,眼角余光就捕捉到郭嘉压低了声音在跟荀攸争辩什么,偶有拉拉扯扯,不禁询坐他身侧的吕布:“他俩在吵什么?”
吕布不偏不倚道:“奉孝称他曾同公达共享方才那酒酿,这会儿公达也当投桃报李,将半盏琼浆奉上。”
荀攸只是看起来呆,仿佛慢半拍,真实本质却跟‘傻’这个字扯不上半点关系,当然不肯。
燕清:“……”
也就郭嘉这放荡不羁的酒鬼,能仗着自己跟荀攸交情不错,就楞要干这种强买强卖的厚颜无耻之事了。
他相信荀攸不会吃亏,也就不管郭嘉那头了,而是向刘晔询道:“不知殿下近来可好?”
要是说董卓推上帝位那一位宗室子弟,其正统性值得质疑诟病,那身为先皇唯二血脉之一、先帝亲弟、正儿八经的皇子龙孙的刘协,就是再名正言顺不过的结果。
要是刘协还在,董卓也不必再去物色旁的人选,还能顺道给自己攀上先董太后做远房亲戚,贴一层金,可谓一举两得。
然而这位陈留王的失踪被人发现得太晚,既无从得知主谋,也查不到他下落,偏偏身份颇为敏感,是容不得一直‘下落不明’的。
董卓等不及了,索性对外宣布刘协是遭狼狈出逃的袁绍所害,将污水一气呵成地泼到无法为自己辩解,又势力锐减的袁家子头上,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但刘协还是不能落在燕清之外的人手里——燕清不会利用这个可怜、多疑还缺乏安全感的小孩,却不能保证别人会同他一样光明磊落,不拿刘协当一面谋取利益的旗帜。
刘晔微微一笑,点到为止:“贾军师为殿下安排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夫子,课业想必少不到哪里去。”
燕清点了点头,莞尔道:“是我考虑不周了,多亏文和仔细。殿下早该进学了。”
这么一来,也能顺理成章地限制刘协的外出,避开这段风头。
燕清同刘晔相谈甚欢时,荀攸到底没能阻挡住酒鬼执着的进攻,只有选择了破酒消灾,把那一杯让了出去,然后慢吞吞地将席子挪到了燕清身边。
燕清笑道:“公达辛苦了。”
荀攸慢悠悠道:“恕下官不得不扫主公之兴——接下来,才是要辛苦了。”
燕清知道他从不无的放矢,当下敛了笑,认真道:“还请公达教我。”
荀攸略作沉吟,道:“不知主公可知陈王刘宠?”
燕清毫不迟疑:“略有耳闻。”
同样姓刘,刘宠祖祖辈辈都是正经王爷,这份血统证书,可比要么没落、要么太过遥远的刘备、刘岱、刘表和刘焉都要来得鲜亮多了。而他本人,胆色和武力都十分过人,早在黄巾动乱时,他就不惧造反嫌疑,大肆征兵,操练兵卒。
不等荀攸说下去,燕清就试道:“他是要同袁家联合?”
史上刘宠是跟袁术遥相呼应,自封了个大官做的。不过后来内讧起来,他也没风光多久,就把命给丢了。
但燕清尚记得清楚,袁术分明已被张扬扣押下了,这会儿估计都被遣送到了谯郡,由赵云安排人严密看守起来,是无法出来兴风作浪的。
荀攸颔首:“正是。”
燕清面色凝重,脑中运转飞快。
别看袁家元气大伤,实力大打折扣,只要最具号召力的袁绍或袁术还在外活跃,习惯抱成团的世家就不可能真放弃他们。
不过有引狼入室这一明晃晃的罪证在,纵使袁隗以满门惨烈的死洗白了一部分,后来看破董卓真面目后立场也彻底站在了其对立面,袁家的金字招牌,还是没史上的好使了。
袁术如今在他手里,那就只可能是袁绍运气好、见机快,南逃后没被老奸巨猾的刘焉找机会扣下,而是自己跑了出来,溜到刘宠辖地附近去了。
荀攸观察着燕清面上神色变幻,缓缓道:“主公还请提防,陈王只怕早生自立之心。”
燕清挑了挑眉,接道:“是要空手套白狼罢。”
没有了刘协,刘宠这一野心勃勃,势下又颇有几分气候的诸侯,当然跟绝无可能承认董卓所立的那个破稚子皇帝的袁绍一拍即合了。
他们虽不至于不自量力到要靠陈国一地,攻打羽翼丰满的燕清,却毫无在背后寻合适时机捅刀的心理负担的。
但最迫在眉睫的,还是夺取冀州。
冀州地广粮多,人才济济,是块众所周知的偌大肥肉,袁绍知晓要实现目标,光名望还远远不够,需要一块发展实力的根据地后,就盯上了它。
恐怕就等着刘宠支持和推荐他去做那州牧了。
可这么一来,燕清这边就颇受掣肘——他引军深入关中腹地,已是危险之举,面对的还是董卓这么个厉害对手,就注定难以分兵驰援别处。
袁绍这人从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史上他做盟主时,就能干出鸠占鹊巢,把韩馥的冀州牧夺走的‘漂亮’事来。
对曾收留他的家中故吏还能这般手辣,那燕清同他家向来交恶,就更不能指望他循规蹈矩了。
光靠燕清一势,要应对八方之敌,就难免捉襟见肘……
或许能选择□□好几方,让对方成为这扇屏障?
不过这种风险性也极大,一搞不好,立马就成了刘璋迎刘备入蜀,袁绍请董卓进京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养虎为患。
燕清心中隐约闪过此念,坦白道:“一时间,我还真想不出什么应对良策。待奉孝明日酒醒了,与他细作商议后,再写信向文若文和他们问策罢。”
荀攸安慰他道:“袁氏行动一向迟缓,主公也不必操之过急。”
燕清失笑:“说的也是。”
荀攸又道:“昨日送来的信件,主公可得空看了?”
燕清点了点头:“自然。”
最近在兖州,大多数事都进行得挺顺利的,只有两件发展得不太合意。
一件是那桃李满天下的名师郑玄辗转过来后,虽接受了燕清的邀请,在谯郡定居,且出任燕清新建的学院院长,却只肯要固定的禄米,而不多取分文,也不肯在官府挂个虚职,不沾染半点官场事宜,一心做个钻研学术的老夫子。
他在给燕清的那封信上,先对燕清的看重、厚待和赏识表达了深切的感谢,再清晰明了地阐明了自己的意向——“……承蒙司空盛情相邀,然在下微寒之躯,并无青云之志,实不愿受。”
燕清毫不勉强,提笔回以:“人各有志,义不相屈。”
结果见大司空都这般好说话,就有人动了心思,对荀彧自称抱病,生活难以自理,不方便办些辛苦差事,要择些轻松活计。
荀彧日理万机,也没功夫一一核实,可有样学样的多了,他就不可能再被蒙在鼓里。
碍于都是些大族出身的士子,恐燕清另有思量,他暂按下不发,而先向燕清请示。
燕清一扫之前的和蔼可亲,冷冷回道——既然胆敢装病,就先请大夫上门查清真假,若是假的,也不必拆穿,给他们每日三回多加黄连的滋身汤药养着,切记派兵士去督促慰问,保证喝得一滴不剩。
荀攸却摇了摇头:“主公还未读完罢。”
“确实只读完标了‘紧要’的那几封。”燕清笑吟吟道:“公达何故欲言又止?”
荀攸道:“荀兖州于赠予下官的家书之中,曾提及蔡伯喈虽为挑明,却的确有意将女儿相嫁主公,修秦晋之好,只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蔡文姬?
燕清一愣。
这么说来,在这条经他改动过的历史轨道里,蔡邕流亡刚刚结束,并未被董卓强行正着,那要返回相对安逸的陈留故里,再被贾诩发现,去拜访走动,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而蔡文姬去年才刚及笄,随父亲颠沛流离,并未嫁予那早早亡故的河东卫仲道。
毕竟是个史上有名的才女,燕清下意识地就想多了一些,并未立即开口拒绝,落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他略有意动,在认真考虑是否要接受了。
而一直屏息静听的吕布,冷不防地听到这么一条后,在这无比漫长的等待当中,已是如坠冰窟,手足冰凉彻骨,浑身似坐在针毡之上,脑中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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