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吕布不禁吃了一惊。
旋即又暗骂自己:大惊小怪做甚?主公是仙人之体,别说年十九岁,哪怕高寿九百,也合情合理得很。
他端正了自个儿心态,认真看着悠然含笑的燕清一眼,心里飞快闪过一念。
——主公之所以一直将婚事推脱开,难道是预备要真正及冠后,再成家去?
那岂不是只剩下一年功夫了!
燕清起初还有心情好好欣赏一下那变幻莫测的脸色,却愈发看不懂走势了。
吕布胡思乱想一通,直把自己骇得不行,再对上燕清好奇的目光,实在憋不住地问道:“主公可是已有心仪之人?”
燕清笑道:“应是还没有罢。”
吕布抑制不住地长舒口气,紧绷的肩头也悄然松懈下来。
他索性借了一点酒劲儿,再厚着脸皮追问:“不知主公心悦什么样的?”
燕清艰难忍笑,面上云淡风轻:“刺探主公婚事 这可是臣子大忌。不过你我关系向来亲密,非寻常主臣间比得,你私下问上几句,倒也无妨。”
吕布心情经历了一阵大起大落后,聚精会神地听燕清慢慢说道:“首先,得要体魄健实一些的。”
吕布暗忖,这条倒新鲜独特得很。
好的是,自己非但完全符合,甚至还能大幅超标达成。
至于郭嘉那种一向予人病怏怏的印象、躺的时间比坐得多、坐的时间比站得多的,显然就不行了。
哪怕理智上知道这样比较毫无意义,吕布依然忍不住干了一回。
燕清将他那一目了然的窃喜尽收眼底,只觉可爱得无以复加。
他悄然攥了攥拳,忍住笑意,若无其事道:“再要年长一些,懂照顾人。”
吕布深以为然地点头,喜滋滋想:这点他也完全符合。
燕清本就照着吕布的情况现场掰的,看着吕布的英俊脸庞,又道:“颜色要好。”
吕布心花怒放:跟张文远他们闲扯时,也提过他相貌出色!
燕清又道:“还得有些品位。”
品位?
吕布心里倏然一凉,没啥底了。
在他理解中,这大概就是诸如荀家那些世家大族,老爱遵循的条条框框了。
燕清看他皱起眉头,便笑眯眯地补充了句:“譬如爱读书,喜洁好熏香,却不涂脂抹粉。”
吕布心情霎时峰回路转,豁然开朗:这条件,分明是天造地设,为他而生的啊!
燕清最后道:“要独立刚强,行事主动一些,别是小鸟依人,娇滴滴的。”
吕布双目放光!
燕清快憋不住笑了,匆匆结道:“就这么多罢。正所谓宁缺毋滥,要碰不上,大不了就不娶了。”
这话其实既任性,又不切实际,要不是燕清身怀那么点神通,方才也的确想到了蒙混过关的办法,是不会这么轻描淡写地带出来的。
可吕布虽不知燕清的这份胸有成竹,却立马就选择了信得千肯万肯,毫不犹疑。
话音刚落,燕清就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强做出面无表情的模样,嘴角却已快大大咧着,几要到耳后根那了。
燕清:“……不早了,反正已沐浴过,现就寝罢。”
吕布悄然咽了口唾沫,目光扫过铺得齐整、紧挨着的两席被褥,响亮答道:“喏!”
第103章 试探一场
燕清舒舒服服地先躺了上去,随意拍拍边上的空位,冲似乎还扭捏着的吕布勾勾手指:“来。”
“喏!”
吕布当下从善如流,一腾而上,直叫结实的榻都跟着剧震一下。
燕清嘴角一抽,不得不为这榻担心了一下:“……悠着点。”
吕布深吸口气:“唔。”
燕清察觉出他好像有些紧张,正要顺势调戏几句,就听帐外隐隐约约传来一阵交谈声,紧接着是离得越来越近的脚步。
都这个点了,还能有谁?
燕清尚在分辩,吕布已沉声道:“曹孟德。”
“孟德?”
燕清一愣,只有坐起身来,去摸索刚褪下不久的外袍。
吕布一扫之前的忐忑,直在心里将没事儿来搅和的曹操骂得狗血淋头,面色依然沉毅,用火折子将灯重新点上,就自动自觉地帮燕清披衣整发了。
果不其然,亲兵报来求见的,正是曹操。
“请他进来罢。”
除一袭长发仍然披散着外,仪容已恢复规整得体的燕清坐在席边,而吕布默然正坐在他侧后,上身微微前躬,俨然蓄势待发的保护姿态。
当曹操一边告罪,一边掀帘匆匆而入时,显然没预见到在沙场上所向披靡的吕布也会在这里,这对比鲜明的一柔一刚,叫他不由怔了一怔,直到被吕布凉凉瞪了一眼,才回神行礼道:“方得急报,不得不扰了司空清眠,还请恕罪。”
燕清摇了摇头,笑道:“既是急报,何言‘扰’字?孟德且坐下罢。”
“多谢司空。”
曹操小舒了口气,自若地落了座,再向燕清身后那存在感十足的吕大将军也点头致意。
燕清他微露犹疑,便道:“奉先为我心腹,孟德但说无妨。”
曹操微微点头,沉吟片刻后,开门见山道:“现董贼胁迫朝廷,谋害先帝,擅立新皇,正是恶贯满盈。”
燕清似笑非笑地打断了他:“这些众人皆知,不必赘叙,能劳动孟德深夜来此,此事定然不下哦。”
曹操不由失笑,神色间显然放松不少,从怀里取出一明黄布帛,递予燕清:“恐怕不止是操一人,其他诸侯定也收到了。”
燕清摊开一看,内容同他想象的大同小异:先义正辞严地谴责了一通,再施以高官厚禄为利诱,最后再去警告。
是想将下一步就要进逼洛阳的关东义军从内部分裂罢。
燕清很快看完,笑了一笑:“我可没收到。看来董卓在我身上,已是黔驴技穷,不指望和解了。”
曹操爽朗道:“司空嫉恶如仇,不藏私心,天下皆知!当日您缺兵少卒,且能看破他豺狼虎豹之质,胆敢与之正面对抗。现又号召众人共襄盛举,勤王剿贼,一路势如破竹,屡屡坏他野心,不正是切身刻骨之恨?”
“过誉了。”燕清摇头:“多谢孟德提醒,我定将施以提防。”
就算这只盟军已剔除了大量糟粕,剩下的也多是战力还能入眼、而并非真与燕清一条心的,就算明面上不可能跟董卓勾三搭四,也难保拉帮结派,各自打起来。
之前请辞的公孙瓒,不就是迫不及待地想夺刘虞权么?
曹操又道:“还有一事,操恐不得不提。”
燕清神情自若:“请讲。”
曹操微微一笑,直视燕清,目光深邃锐利:“如今在这天底下,知道殿下在司空那的并不多,操恰是其中之一。现董贼擅定新帝,名不正且言不顺,纵是清君侧,也不知……”
他说到一半,就停下了。
燕清闻弦音而瞬知意,莞尔道:“孟德可是想问,我有无另立中央、扶持殿下即位的意图罢?”
曹操狭目微眯,笑容更盛,轻轻点头,并不明确表明自己态度。
燕清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在这看似含糊暧昧、甚至还带点怂恿意味的提醒下,其实藏着的是极严苛的试探。
曹操早在二十九岁时因愤然辞官得了些声誉,后被一些地方豪强拉拢,想与他一起另立皇帝,被他断然拒绝;再是作为发小的袁绍二次寻他参与拥立人望极重的幽州牧刘虞为帝,也被他严厉拒绝,且自此暗中划清界限,心底里恩断义绝。
在这问题上,曹操的态度自始至终都非常明确,至死都不曾更改。
在刚才对他的那一通看似千篇一律的夸赞里,就有意无意地提到‘大公无私’一词,若是他这时被曹操的些微暗示说动,那被曹操列入提防名单的,就是他了。
燕清暗叹一声,坦坦荡荡地对上曹操的暗藏审视的目光,肃容道:“另立之事,恶如裂土,天下岂容二主,一地怎容二邦?!此为天下之至不详也,孟德切莫再提!”
他所说之话,就是稍微改动了一下史上曹操回绝袁绍要求的说法,应是再合乎曹操心意不过的了。
曹操却未被说服,争道:“君不见伊尹、霍光之举?殿下血统纯正高贵,若登高一呼,定有从者无数,而司空有此从龙辅政之功,此后便为朝中首贵,成就彪炳史册的莫大功绩——”
燕清听得内心抽搐不已,这般违心的胡说八道,亏曹操能眼都不眨地顺手拈来。
他一挥手,打断了曹操接下来的话,将声一沉,眉头蹙紧,一字一顿地狠狠训斥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是有人权衡成败、掂量轻重、深思熟虑之后,出于对皇室的耿耿忠心,手里握有掌控朝政的力量,居一人之下的丞相之位,且是依循着满朝文武的心愿,在迫不得已下,才可以那般行事,并能成功的!哪里像你所说的那般轻而易举,简直异想天开,真真自不量力,愚不可及!”
除最早在朝廷上舌战袁家,和不久前在帐中发飙,将荆州刺史王叡骂得无地自容,愤而离去那次外,一向温柔和善的燕清别说是发怒了,就连说话声音大一些,都很少见。
不管是正面承受这般火力的曹操,还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吕布,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燕清趁势将卖力试他的曹操骂了一顿后,不顾对方一副正在深思的模样,仿佛难掩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道:“现天下有大乱之迹,群雄并起,战火脸面,民不聊生。先胡羌扰境,后有黄巾叛逆,现有此胁主逆臣!即使殿下为灵帝血脉,年岁亦小,无法单独理政,不还是要委以重臣辅佐?况且殿下并无此意,何苦将天下折腾一通,就为废一稚童,再另立一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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