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曹操那是北临势如中天的袁绍,不得不借势撑场,才出此下策,燕清却绝非如此,怎么看都是弊大于利的。
就拿燕清最看重的一点说:这么招来的人马,就注定有不少是忠于这个名存实亡的大汉王朝,而不是对他本人忠心耿耿的了。
甚至两者混杂在一起,加上燕清前期不得不收纳的譬如荀彧那些,一旦纠结成势……这会儿有多省事轻松,往后就有多折腾。
再看外部威胁。
从盟军内部的暗潮汹涌,就不难看出他要制衡多方得付出多少心力,而这还不包括随时准备乘虚而入、西下东进来劫掠一回的异族。
前者花心力,后者耗军力。
燕清兵再多,占地再广,也不可能长久地盘踞在帝都这一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利益,而且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的地方的。
而要靠分兵来一直预防外族入侵,也绝不实际,对燕清势也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不过棘手的问题固然存在,盘算起战这么一趟的收益时,燕清还是大感值得。
经此数役,他与之前仅仅是威震关中不同,而是真真正正地扬名于天下了。
之前尚在观望的一些寒门士子也罢,摇摆不定的名门望族也罢,都不难看出强势所在,即使不趋之若鹜,也不可能再似之前那般矜持自高。
燕清不贪财物,善待百姓,让从来都只能一边随波逐流、一边自力更生的黎庶得到前所未有的照拂,收获的便是民心所向。
而吃了哑巴亏的富商大族们,也只能暗中猜测,而拿不出切实证据来——就算真质疑,在万民都对燕清感激膜拜的情况下还贸然发声,无异于自寻死路。
思来想去,好歹有个更招他们怨恨的具体对象——远走老家的西凉军来背这黑锅,单从结果来看,也能得回一部分。
再看燕司空那虎狼之师,纵或多或少有着不满,也真干不出什么来。
燕清紧挨到郭嘉身边,笑眯眯道:“奉孝~”
郭嘉绷着脸抖了一抖,将袖子慢吞吞地扯回来,倒是不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道:“不可迎。”
燕清凝眉道:“分兵驻守?”
郭嘉摇头:“当全军撤去。”
燕清道:“倘若外敌来攻,只怕救不及时。”
假如匈奴攻入关来,绑走皇帝,索要天价赎金,别人可以装死,在盛名下的燕清却不能。
那便陷入被动了。
郭嘉无奈道:“主公以天下为己任惯了,却将皇甫将军忘了干净罢。”
燕清讪笑。
他的确将皇甫嵩忘得一干二净了——当日就算未死,也是重伤,谁知这人如此顽强,在乱军中还安然无恙?
郭嘉道:“他部下极忠心,一听得异动,便趁乱将他带走,送到这边来了。”
燕清道:“那他伤情如何?”
郭嘉道:“暂还起不得身,但依扶伤兵所言,这位老将军虽年事渐高,然锻炼不懈,体魄倒比寻常人还强健许多,之前是缺人缺药照料,才恢复得缓慢。现却不同,只消歇个十天半月,便能下地行走了。”
燕清莞尔道:“由他收拢四散的官军,倒是再合适不过了。这么一来,我的确可以顺利避嫌,功成身退。”
有这久经沙场,对敌老练的一员悍将在,人马也是现成的,确实不用燕清再去担心。
郭嘉恭贺道:“显得主公大公无私,不凭功凌主,可谓高风亮节,世间罕见。”
燕清听他用平平语调夸着自己,不禁嘴角一抽:“奉孝!”
郭嘉哼笑一声,将手中折扇倏然一收,旋即比了个手势,叫燕清再附耳过来一些。
燕清从善如流。
郭嘉接下来将声音压得极低,连燕清都得集中精神,屏息倾听,才能勉强捕捉到具体话语。
只听他黠道:“短期之内,旁人不知深浅厉害,只敢观望,正好容我军休养生息,恢复元气,积蓄实力。之后何人敢抢,主公便顺水推舟,借鞭长莫及之由,随他先去,再依皇甫将军的求救,强攻去援,当然不必听甚么假诏上的废话——陛下年岁虽幼,忠奸亦能分辨,定非真心所想。如此既是师出有名,又可据地有理,岂不美哉?”
燕清:“……”
看着冲自己眨巴眼睛的郭嘉,燕清只深深地、慢慢地吸了口气。
第127章 年少慕艾
郭嘉所献的这个计策,燕清虽十分心动,可到底事关紧要,不等同其他几位谋士细细商量一番,是不会凭一股冲动就此拍板敲定的。
郭嘉也不多劝,一手持缰,另一手腾了出来,笑眯眯地摇起了折扇。
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唇角微微上扬,端的是风流倜傥、成竹在胸。
燕清不由自主地,就跟着他微笑了起来。
主臣间和乐融融,前方雄赳赳气昂昂的吕大将军,则有点按捺不住了,时不时回头瞅上一眼,眼神勉强克制敌意。
郭嘉何其敏锐,哪儿会发觉不了?
瞥见吕布这番不安情态,心里顿时一哂。
他暗忖,果真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遂不再细究对方最近的古怪表现。
燕清不知吕布在无心插柳之下,居然打消了郭嘉的些许疑心,他正忙于琢磨郭嘉所说的计略的可行性,都未发觉吕布频频回顾的小动作。
这万余精锐重骑正不急不缓地朝西行进时,灰头土脸的董卓旧部,大多已争先恐后地抵达洛阳外郊了。
在看到那一股股无比精练、军容严整的部队时,不说惊慌失措的普通士兵,就连指望把打包好的财物席卷一空,好带回凉州做资本的郭汜牛辅等人,都是彻头彻尾的茫然不解。
燕清军不是全屯驻在近河之地么?他们一路轻骑简从,得空便砍树放火,设置障碍,若非背生双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他们还快的!
高顺张辽等将,起初也同样茫然。
这西凉军的回援,怎这般快?
负责牵制他们的主公那,该不会出了甚么差池罢!
不过高顺反应极快,在极短的颤栗后,他瞬间就将这不详的猜测抛之脑后,同时下令停止攻城,收拢四散部队,准备围困打援。
张辽同他默契,引兵边去,以为侧翼。
城内的西凉兵正值绝望死拖之际,不知外头情况,只远远窥见是自己人回援来了,顿有绝处逢生之感,高兴得欢呼不止。
“高将军,卓兵阵型零乱,军心涣散,将领不齐,此刻畏懦不进,丝毫不似有备,军中定是曾生变故!”荀攸却在短暂的错愕后,毒辣地看出了些微端倪来,立马拍马过去,大声建议:“事不宜迟!高将军,还请速攻!”
高顺猛一拍自个儿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后,连半句质疑都没,径直提刀策马,高声吆喝着率先冲上去了:“贼子休走!速速受死——!!!”
“……”
荀攸面无表情地咳嗽几声,取出袖中绢帕,慢吞吞地擦了擦脸。
他原以为还要再解释几句,才能说动对方听信自己的判断,不料高顺非但听得进去,反应还极为迅猛,瞬间就催马飞了过去,倒害他吃了一嘴马蹄扬起的灰尘。
平日里高顺都看着老实巴交,这会儿横冲直闯、身先士卒的蛮劲,倒极有吕将军之风,不愧是其旧部。
高顺刚还不声不响的,一副要严阵以待的模样,却忽然冲得如此之猛,不光是张辽看傻了眼,刚还在左右为难、犹豫不定的西凉军,对上凶神恶煞、如狼似虎的对手的狂扑时,几要魂飞魄散。
他们甚至连多看一眼硝烟弥漫的帝都的勇气都没有,齐刷刷地调转方向,朝熟悉的老家方向继续狂奔起来。
刚还喜出望外的城中西凉军,霎时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助威呐喊的动静全没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张辽莫名其妙地骂了句后,便不再犹疑,也提刀率兵而上了。
吕布当时选择停止追击,是为顾及还需他保护的燕清,高顺则没这个担心,等张辽带兵缩回,继续对付洛阳城中残部后,就彻底无后顾之忧了,愣是杀气腾腾地凭自己这一支孤军,如入无人之境般狂追一天一夜,气势凌云地挺进了整整七百多里。
他也不分兵,专心致志地盯着郭汜那股,直打得对方晕头转向,双股颤颤,辎重零散丢了一地,溃不成军。
直到迫近羌人领地了,高顺才喝止兵势再往前进,一边不紧不慢地撤回,一边对闻风而出、警惕观望的羌兵虎视眈眈。
看着郭汜等人的凄惨模样,跟他们打交道多年的羌兵也憷得很,自然不敢去追的,就由着高顺从从容容地撤退了。
郭汜一脸劫后余生,望着那队终于远去、一身漆黑铠甲,尤其可怖的骑兵,再看着哭得稀里哗啦,惊魂未定的自己手底之人,欲哭无泪之下,恨不能仰天长啸了。
怎不打牛辅那草包,就光逮着他欺负?!
如此不讲道理,厚彼薄此,着实欺人太甚,万分可恨!
——郭汜尚且不知,自己此刻的怨恨,同他曾经的主公董卓曾对燕清怀有的惊怒不解,几乎一模一样。
高顺一等脱离了部势颇重的羌人部落所居的地界后,就重新提了速度,快马驰骋回了洛阳。
他对郭汜并无特别的仇恨,只是耿直地记得主公曾经说过,在董卓手底下的将领里,除了徐荣是万里挑一的将才外,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这四个,带兵打仗的能力也称得上可圈可点,倒是牛辅较为草包,不比前几人厉害。
要追,自然得追威胁力最大的。
这时的洛阳,已不再在卓兵的控制之下了。
且说从大喜到大悲,明白没了指望的那些凉州兵,相互一合计,就老老实实放下兵器,开城门投降了。
高顺连脸都顾不得擦,就亲自捉了张辽问道:“主公那可有消息了?”
张辽重重点头,中气十足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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