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三国当神棍
郭嘉:“……”
二人面面相觑一会儿,哪怕是才刚一字不差地复述过此话的贾诩,也再一次被这肉麻之至的言语,给惹得浑身一哆嗦。
郭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喝口茶水压压惊,才气若游丝地问道:“文若当时可有在场?”
贾诩缓缓地点了点头。
“噢?”郭嘉瞬间将刚刚的牙酸感抛之脑后,忍不住好奇了起来:“乍然听了主公这番溢美之词,文若又是如何反应的?”
贾诩面无表情地回忆了一下当日情景,客观评价道:“白璧染红霞,宽袂遮玉面。”
郭嘉听完,毫不费劲地想象出了万年以沉稳持重模样示人的荀彧,拼命隐忍的羞赧神情。
顿时再忍不住,整个人软绵绵地趴在桌上,一抽一抽地放声大笑了起来。
贾诩一边喝茶,一边淡淡地看他狂笑。
待好不容易笑饱了,郭嘉打着笑嗝,一边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一边断断续续地继续抱怨道:“昨日休沐,主公闻出我身上酒气,还嫌弃道‘枉你与文若共事多年,怎不仿效文若佩戴香囊,陶冶情操,分明年纪轻轻,却只得一身难闻的冲天酒气’。”
贾诩:“…………”
哪怕容颜不老,实质上已是知天命之年的郭嘉,也绝不该用‘年纪轻轻’这一词来形容了。
况且真说起来,燕清的岁数,可比郭嘉的还要短上几年。
再将燕清近来的言行举止大致交流了一遍后,二人终是一脸无奈地得出结论来。
——自家无比英明神武的主公,怕是快因荀文若的回心转意,而彻底疯魔了。
燕清这在近臣眼里堪称‘疯魔’的状态,足足持续了一个多月,才慢慢消停。
察觉到这一点后,不光是吕布欣喜若狂,就连这段时间备受‘恩宠’的荀彧,也暗地里深深地松了口气。
一日,燕清正逢休沐,并未出府,而是留在书房里翻看汇报各地秋收的文书时,忽捕捉到一个颇有几分眼熟的名字。
“马钧。”
燕清低声将它念了出来,沉吟片刻,就想起来了。
这可是史上赫赫有名的机械大师!
吕布正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驾轻就熟地研着墨。
这考验手腕巧劲的小活,早已被赶跑书房伺候的婢女的他练得炉火纯青,不但做得让燕清满意,让别人自叹弗如,还发展出能一心三用的本事来。
这会儿燕清的小声嘀咕,就被他一直竖着的耳朵给捕捉到了,不假思索道:“这人有问题?”
燕清摇头,略惊喜道:“不,只是放这位置,未免太屈才了。你帮我去门那边木架上的卷宗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关于马钧的。”
吕布赶紧将手下的墨麻利磨完,就往那去了。
燕清略想了想,重新铺开一张白纸,匆匆几笔,写好马钧的调令,就把这位难得一见的能工巧匠,给调到同样极擅长这类发明创造的诸葛亮手下去了。
诸葛亮现主要运筹幽州事务。虽说北边关外的异族已被赵云高顺二人为首的飞狼骑清扫得乖顺无比,可要在十分贫瘠的土壤上恢复生产,绝不是桩易事。
这么多年下来,凭借他的奇思妙想和一双巧手的发明,大有进展,好歹让幽州达到了自给自足的阶段,却也进入到瓶颈期了。
将马钧送到诸葛亮手下,定能让他的才干得到更好的发挥。
燕清刚将墨干的信折好,吕布也把写着马钧过往经历和籍贯那薄得可怜的半张纸,从如山如海的那堆官员资料里翻了出来,便一并塞入木牛之中,给远在范阳的诸葛亮送去了。
木牛流马化作的金光刚一消失,太史慈便叩响了书房的门:“主公。”
燕清向吕布投去一瞥,吕布便心领神会地起了身,亲自去开门了:“何事?”
太史慈言简意赅:“洛阳来人,欲求见主公。”
燕清一愣:“洛阳?”
今年风调雨顺,既无战事,也无天灾,司隶一带的收成还算不错,哪怕燕清停止进贡,要坚持到明年开春,也绝非难事。
按理说,那边正是感到志得意满、渴望大展宏图的时候,不可能那么快就服输来的。
至于亲善的话……燕清也认为不太可能。
“来人有何信物?名姓又为何?”
太史慈回道:“此人姓钟名会,字士季,颍川人士,道是朝廷那头的司隶校尉……”说到这,他忍不住顿了顿,面上神色在那一瞬变得十分微妙:“他所带的信物,却是一副金棺银椁。”
要不是自称钟会的那青年相貌出众,器宇不凡,带得一干家仆也颇有模样,他只怕就要将这人直接打出去了。
听到这里,燕清先是一愣,旋即心里瞬间有了一项颇不得了的猜测,倏然起身:“带路。”
太史慈怔了怔,赶紧应诺,暗自庆幸没怠慢那人,小心地领着主公往正厅去了。
燕清至时,之前在偏厅候着的钟会一行人,已被先一步带到了正厅,见他现身,先是神色一恍,很快就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某钟会钟士季,慕豫王雅名久矣,苦于难以得见,今负先帝遗命而来,得殿下接见,实不胜惶恐。”
“不必多礼,快坐罢。”
燕清进来时的第一眼,却不是落在丰神俊朗的钟会身上,而是在那面被放在厅正中,上头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雾,还袅袅浮起雪白的冷气的金棺上头。
他面色不改,自然地于主位上落座,吕布默然伫立一旁。
燕清将这青年上下打量一样,微微笑道:”你便是钟元常之幼子,钟会?”
钟会彬彬有礼地又小揖一下:“正是在下。”
燕清莞尔:“不必太过拘束。难道元常让你来前,没告诉过你,当年我尚在朝为官时,就与他颇有几分交情?”
钟会微愣,显然没想到,拥有随时问鼎天下之能、声望振聋发聩的豫王燕清,会展现出如此温和……慈爱的一面。
他谨慎回道:“家父确有提及。”
燕清笑道:“他与我之文若(吕布脸色一臭),亦是多年熟识,即便许久不见,我与他也不乏书信来往。旁的不说,他老来得子时,我不但提早二十年给你取了表字,还因此被他敲去了几方好墨,和一块难得的好玉佩。”
不等钟会回话,燕清便眯了眯眼,美若冠玉的面庞上满是长辈的慈祥:“说来也巧,正是你此刻佩于腰间的那一块。”
钟会:“…………”
第261章 番外二(下三)软硬兼施
在洛阳的粮食告罄之前, 朝中一直维系着的微妙平衡,已先一步悄然崩溃了。
病情渐有起色的皇帝骤然因遇刺而驾崩,不但给杨修一派提供了从龙的先机, 也彻底打乱了钟繇一派的阵脚。
以杨修为首的党派雷厉风行地将新帝扶持上位,顺理成章地盖过钟繇他们,稳稳地把持了朝野上下后, 便有意无意地疏忽了关乎先帝遗体的安置。
通常而言, 大多帝王自登基的那一日起, 便会大费财力物力, 为自己精心修建皇陵。
只是东汉以来, 皇帝寿数皆短,国力亦是每况愈下, 渐渐地就被疏忽了。
临时修建的帝陵很是粗糙简陋, 出殡时更是悄无声息, 甚至比城中富户都不如。
倒是乳臭未干的新帝登基时, 还因杨修等人的有意造势, 闹了不小的动静出来。
钟繇起初还忍着气, 后见刘康死后境遇如此凄凉,对这些权欲熏心之辈,更是失望之至。
权衡之下, 索性也不将先帝多年前留于他的诏书广而告之, 而是直接派人盗去了帝王被随意放置在空荡陵墓中的棺椁。
再让最为宠爱、也是诸子中最灵活聪慧的幼子钟会告假归家, 带私兵护送着, 暗中往豫王处去了。
三言两语就奠定了‘长辈’地位的豫王燕清, 也丝毫未让孤注一掷的钟繇失望。
在耐心听完钟会道明来意后,燕清不由分说地布下阶来,向一路靠冰块镇住,减缓尸身腐坏的黄金棺椁,一撩前摆,毫不犹地拜了下去。
事情发展至今,朝廷与豫王彻底撕开多年来相安无事的脸皮,只要礼数未失,敬意送至,哪怕燕清面上一派淡然,未对先帝的棺椁装出一丝一毫悲戚,任谁也只觉理所当然,而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燕清跪下时,钟会自然也不能站着,所行的跪礼比豫王的更彻底。
除了这具金棺银椁外,刘康在群臣有志一同的模式下,所受的待遇,可连他那早死的远亲刘辩都不如。
燕清无奈一叹。
方才听到的,关乎刘康生前最为执着的愿望,实在让人感到哭笑不得。
这位除了那回闹剧一般的御驾亲征外,终其一生,都被犹如惊弓之鸟的群臣牢牢看着,再没能踏出皇宫哪怕一步的傀儡皇帝,数十年如一日地惦记着爱慕的燕仙君为他修建的那座许昌行宫。
哪怕生前没能享受过一丝一毫,死后也非要葬在那处不可。
燕清又看了眼冒着冰块寒气的棺椁,不禁揉了揉眉心。
那作为避暑休憩用的行宫颇大,一直都被他当做安排宝贝臣子们休沐时的好去处,却半点跟帝陵扯不上关系。
皇帝不葬在帝都,却落到几百里外的豫州来?
——真是胡闹。
要不是刘康生前死后都不受重视,被群臣迫不及待地丢在一边,单是暗中盗出皇帝尸身一罪,就够钟姓族人头颅落地。
这烫手山芋,最后是送到他这里来了。
燕清嘴角微抽。
毕竟是皇帝生时最大的执念,说到底,还是他当初为了利用刘康对益州发动战事,才间接导致的结果。
若是草率办了,哪怕天下已无人能奈何得他,他心里怕也始终过不去,总觉得有些亏欠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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