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中
在他的建议下,大单于出手打压,如今大草原勉强维持一个平衡。然而这份平衡极其危险,而偏偏如今匈奴这边已经停不下来,对于大汉的依赖已经让人们的心中产生了倾向。
中行说轻轻叹了口气,仿佛看到了在他面前因为一块偏转的砖块而渐渐倾斜的高楼,这份倾斜起初只是些微,然而大单于并无纠正的意思,而是持放任态度。
他看着军臣单于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不过很快这个眼神就被他垂下眼帘挡住,在外是他一如既往平静又温顺的模样。
大帐内其余人毫无所觉他的沉默,或者说大家已经习惯了这几年来中行说阴阳怪气的沉默。这些人肆意嘲笑着大汉改元之策的愚蠢之处,浑然不知就在数丈之外的大阏氏帐中,南宫公主一字一句将这封已经被中行悦提前看过也检查过的书信扫在脑海里面,然后她的手指在左侧的元年二字上轻轻滑过。
改元,代表了……换天。
她捏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年号这东西是MADE BY 汉武帝,之前一直都只有年没有号
不过前元后元这个是史学家说的,皇帝说起来就是哎呀我们重新纪年叭,一般是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了才改。
不过武帝之后就变成了想改就改,或者纪年什么或者就是发表新的祝愿而改这样了。
文景两位在历史上的定位在当代人看来绝对是耻辱的,因为苟且忍,举国边防被匈奴人打成了筛子,还被打到首都近郊,然而百余年之后人人都说这是文景之治,个个称赞。
但不要忘了文景之治的先决条件是养出了武帝这么个能够拿着爹和爷的老本打胜仗扩疆土的人。如果文景之后还是刘荣这种温和性格的话,那么结果就是北宋那个模样了(不是黑宋朝啊=w=)所以我认为文景和武帝是彼此成就的。
但是文帝和景帝彼此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在他们和当代人看来,他们无疑是窝囊的,是无能的,是让人看不过眼的。
其实同样的情况放到现代也一样。
老江、老胡、习大,建国60年左右
只能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港真,谁家里头没有在几年前骂过前两位太软呢?反正我家是有(咳咳)
感兴趣的可以搜一下【中国GDP】这个关键词,看一下那个上扬线的起点是哪里。
真好奇千百年后的历史书啊……
第139章 帝国裂变(50)
景帝后元元年, 春三月,赦天下,赏赐民爵位一级, 赐予二千石与诸侯国的国相右庶长这一爵位。
夏,全国欢宴五天, 民间可以买卖酒浆, 作为新年的开年之初,大汉就陷入在欢快的气氛之中。
而这一份轻松祥和的气氛以及因全国的宴席需求促进了商贸流通, 商队南北东西穿梭来往不绝。自然不会有人真的注意到为何这些货物来来去去均是满载, 却唯独运货的马匹渐少, 更不会有人注意到郡县底层小吏频繁的人事调动,亦不会有人注意到有一个名叫冯唐的官员悄悄来到了渔阳郡接任了太守一职,而御史大夫冯敬则被调往平成郡。而等他们注意到的时候, 大汉的北部防线已经构建完毕。
自此,大汉星光熠熠的一道防线就此而成——这一条在后世被称为“钢铁防线”的防线刚刚建成便遭遇到了匈奴的突袭。
五月,地震。
匈人趁乱兴兵南下攻汉, 他们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抢夺盐和米粮。
去年一年大汉和匈人断绝往来, 加上之前断断续续的物资遏制得到的结果极为显著, 匈奴左部的盐巴储存陷入了困境,他们不得不向右部购买盐, 右部得势自然诸多为难,左部忍气吞声使用了比过去还要高的价格换来了比以前更少的盐。
这一结果让大部分匈人都非常不满意,他们在当年的部落集会时向大单于提出了抗议,但正如当年大单于没有压制他们一般, 这次大单于也没有制止匈奴右部的抬价行为。
于是笼城相会之后,匈奴左部诸部落一拍即合, 他们决定要给右部一些教训,而在给右部教训之前,他们要先去筹措军备。
还有什么能比直接去问隔壁富庶的老邻居要钱更简单的呢?
匈奴各部族在过去的几年内或多或少吃了汉边军的亏,但他们在这次活动中交换了信息又组成联盟,仰仗着此行为是突袭,在他们的想象中自己必定会直接侵入大汉边城内,烧杀掳掠为所欲为。
边军很强他们清楚,然而匈奴骑兵们有他们更强的自信,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突袭汉军定然毫无准备,他们可以一路长驱直入。若是速度够快说不定能赶在他们城门落下前入城。
然而他们错了,汉军等他们到来已经许久。
驻守渔阳的冯唐远远看着正向这里靠近的尘土,抚着美髯,哈哈一笑。这位已经七十有余的老将笑得极为畅快,他举起手中长戟,“儿郎们,有人说我们渔阳防守全靠瓮城,你们服不服?”
“不服!”“不服!!”“不服!!”
“那尔等可敢随老夫冲锋在前?”
身后的山呼海啸之声给了他满意的答复,冯唐翻身上马,“便让老夫为陛下取来第一胜!诸将听令——”
马蹄踏碎残阳,一身玄甲的汉军骑兵冲锋在前,数匹骏马足下接连飞踏,越过属于匈人的旗帜。
冰冷的刀锋划过对方的咽喉,短兵相接之际连连夺人性命,匈奴的皮甲在大汉的刀具之前宛若寻常布帛,而匈奴骑兵的箭矢落在汉军骑兵身上却纷纷跌落,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半点损伤,为首之人所持武器宛若神兵,他所过之处宛若无人,杀人更是砍瓜切菜一般轻松,只一人便裹挟有千军万马的杀气。
此人带领的突袭部队连突而入,将匈奴骑兵的部队切割分离开来,意图分而攻破。
“汉人用了什么甲?一点都射不破!”
“蠢货,射马!”
“马也不行,他们的马覆甲了!太有钱了!”
“撤,快撤!”
哪怕是匈奴的指挥目眦欲裂,然而联盟军队全无默契可言,撤离的队伍几乎不能保证队形。这在以往并不成问题。在他们固有的印象中,汉军都是瘸腿,根本追不上来。
然而铺天盖地落下的箭矢,半途忽然被拉起的绊马绳、身后越来越响的马蹄声却告诉他们,这个错误他们犯得太大了。
即便匈奴骑兵在此时有意识地重新结队,但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的马匹骤然间受惊,根本不受指挥,一个正回首射击的匈奴兵猝不及防下被人立而起的爱马甩在了地上,他只感觉落地时身上就是一痛,莫不是正好砸在了石头上?
匈奴兵还没来得及确认,就见白光一闪,他喉头已经被长戟刺穿。
如果再给这个匈奴兵一点时间,他一定能看到地上散落着的全是带刺的铜疙瘩,这样东西在后世有个名字叫铁蒺藜,是骑兵的克星,它的成熟体就算是打了马蹄铁的战马都受不了这东西,更何况匈奴马是肉掌直接踩上。
马站不稳,此时的骑兵又没有马鞍、马镫,在双手需要松开操纵弓弦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意外。
在这个匈奴兵之后,接二连三有匈奴马受惊将背上的人甩下马,大汉骑兵见到前头匈奴骑兵人仰马翻的模样心中也是有十分感慨。
这东西是他们军候想出来的,据说军候还是个读书人,咿——真是好阴险的一读书人。
不过……
我们喜欢!
这一场战争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天边余晖散尽之前,剩余的匈奴骑兵抓紧机会逃离冲入草原。在黑夜进入草原是不明智的决定,汉军只能止步于前,他们一个个点起了预备好的火把开始整理战场清理尸身记录战功。
从一开始就冲杀在前的冯唐打马回旋,他的爱马一路小跑,蹄子滴答滴答踏在草原上。男人摸了把自己的脸,擦了满手的血,他哈哈一笑,啐了一口不当心漏到嘴里的血沫,“痛快!”
“太守!”郡丞策马向前。冯唐侧脸看了他一眼,“伤亡如何?”
“不到一成,都是轻伤。”郡丞面上全是喜色,“大获全胜,兄弟们还嫌没打够呢。”
“没打够也不能打了。”冯唐有些惋惜地看了眼黑黝黝的草原,“等天亮了再派人去草原上搜寻。这些匈奴兵身上的衣服兵器都收集好作为罪证送去长安,让兄弟们今夜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去草原上看看有没有肉吃,没有肉找些汤也行。”
“喏!”
“上奏长安的文书你让那个窦君须来写,他心黑。对了,让他写得惨一些,不要给老夫面子,就说我们死伤惨重损失巨大,反正怎么惨怎么来,最好能让人闻者落泪观者……哦,没有人看得到,反正就是要让人一看就同意咱们出征的那一种。”
老将军三两句就将自己的最终目的给泄露了出来,他嘿嘿笑了两声,“老夫可是迫不及待想要拖着我这把老骨头去北边了,到时候死了之后见着我那些个好兄弟,得多有面子啊。”
然而很可惜的是,渔阳距离长安到底远了些,虽然他们的确是第一个燃起战火的,但却落在了雁门郡之后。
雁门郡作为云中郡的老邻居,在过往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广受骚扰,原因很简单,云中郡有魏尚为太守。魏尚可不是一颗软柿子,一不当心咬一口就要崩掉牙,于是雁门郡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了太守刷新速度最快的边郡。不光是郡太守,就连下头的辅官也是频繁更新,这一次不少匈奴骑兵还是习惯性地先来捏雁门郡,哪知道雁门郡现在的郡太守早就换了一个,正是摩拳擦掌等着他们来的周亚夫。
周亚夫自驻守雁门郡以后大力练兵,他名声在外,雁门兵士都很服他,愿意来投奔的勇士也有很多,背后又有景帝不停地输送物资和战马,雁门郡早已今非昔比。
这些将领一个个都打了胜仗,但有志一同地上了哭奏,一个个“泣曰”“跪奏”用得让看到的人都觉得事态简直严重到不行的程度。大汉北部边关接连告急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长安城,长安城内的年轻人群情激愤。
经过几年的择才试,长安城内气象一新,越来越多的年轻人聚集到了此处,他们有些是考上后正在候官的,有些是想要来寻先生学习的,也有更多的想要应征来做这些新手官员的幕僚的人。
年轻人满身血性,一时之间街头巷尾满是请战之风。还有若干学子弃笔从戎,他们打包行李召集友人采买武器便想要奔赴边关。不光是这些学子,诸多富户也跑到了官府要求捐粮捐物。
今日之大汉已绝非往日模样。
生活在这个年代的大汉人从骨子里就不觉得自己比匈奴弱,且此前若干场战役的胜利都给了他们底气,好战之风极盛。自打消息传开后,刘启还收到了好几个藩王请战的奏请,这些奏书和将领、边郡太守的请战文书放在一起能够堆起一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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