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义凛然[快穿]
好在萧明晟没有一直咬着贺兰敏之,他咬了片刻就放开了贺兰敏之的嘴唇,复又舔了两口,咂咂嘴,味道挺好的。
嗯,真的挺好的。
***
第二日辰时后,贺兰敏之才醒了过来。他眼眸半睁,茫然地看着床前垂落及地的帷幔,依旧没能从宿醉的迷蒙中恢复过来。直到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覆在他的眼眸上,将他眼前的世界重新覆在黑暗中,他才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然而,那一只覆在他眼眸上的手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的耳边拂过温热的呼吸,带着充满安抚意味的温柔嗓音,道:“再睡一会儿。”
“你……”贺兰敏之的声音异常嘶哑,刚发出一个字,他就闭上了嘴,用力地清了清嗓子,然后抓住那只覆在他眼睛上的手,往旁边一扔,若无其事地开口,语气里略带歉意,道:“是我疏忽了,忘了让人给你安排客房。”
其实最疏忽的是,他又一次跟萧明晟醉到了一块儿去。萧明晟是太子,在臣下家过夜,不好。即使贺兰家是萧明晟母族那边的亲戚,传到皇帝耳朵里,于太子名声有碍。
说着,贺兰敏之坐起了身体,想要下床。
然而,贺兰敏之刚揭开被子,躺在里侧的人长臂一伸,直接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往后面一带。贺兰敏之下意识想要挣扎,但他的身体根本提不出多少力气来,非但没能重新坐稳身体,反而一头栽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萧明晟!”
“嗯,我在呢。”萧明晟应了一声,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嘴唇在贺兰敏之颈后的皮肤处蹭了蹭,道:“躲什么躲,该办的事情都办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贺兰敏之蓦地瞪大了眼睛,什、什么叫改办的事情都办了?!他昨晚虽然醉了,可不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胡、胡说八道!”贺兰敏之干巴巴地否认道。只是,他嘴上虽然反驳得非常快,但声线微颤,明显没有多少底气。实在是萧明晟说话的语气太过笃定,即使贺兰敏之记得昨晚发生的大半事情,记得他丢脸狼狈的一幕幕,但他仍是止不住心底发虚,复又回想昨晚种种,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呵。”
贺兰敏之的身后传来一声冷哼,说不出的不满与指控之意,这不禁让贺兰敏之心里越发没底起来。
……他的酒品没那么差吧?他不至于做了什么却不记得吧?
明明已经下定了决心,远离萧明晟,可要是因为昨晚醉酒稀里糊涂发生了什么……不应该啊,都说鱼水之欢是人间极乐,虽然因为家庭原因,他连花楼都没有逛过,更别说……尤其他昨晚除了头晕就是难受,可是半点愉悦的感觉都没有,怎么可能鱼水之欢过!
绝无可能!
贺兰敏之好不容易聚集起些许底气来,下一刻,他就被放在他胸前摸索的手掌吓了一跳,还有身后紧贴着的结实躯体,贺兰敏之的耳朵陡然烧了起来。
“干什么!”贺兰敏之一瞬间拔高的声音几乎破了音,他抬手想要抓住萧明晟作乱的手掌,但萧明晟手腕一扭,轻松避过贺兰敏之的手,手掌直接滑进了贺兰敏之的衣服里。
温热的手掌滑过贺兰敏之里衣的胸膛,掌心里的薄茧在抚过衣下细致皮肤时。薄茧在蹭过皮肤时带来的酥麻直达头皮,让贺兰敏之的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他的呼吸变得错乱而急促,下意识弓起身体竭力避开萧明晟的手掌。
“别……”贺兰敏之的嘴唇哆嗦着,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在,在贺兰敏之出声后,那只手就停了下来。
停在了贺兰敏之的心口处。
贺兰敏之用力地咬了一下嘴唇,还没等他控诉萧明晟这等、这等出格的行为,一只手擎着一枚白色玉佩从贺兰敏之松垮的领口探出。
那枚玉佩质地细密温润,白如截肪。一条五爪真龙吞云吐雾,须爪纤毫入微,无论是质地还是雕工,无疑都是顶尖的。而玉佩的顶端,红色的线绳穿过,而线绳的另一端牵在何处,已经感觉到颈后细微力道的贺兰敏之不必做他想。
“这……”贺兰敏之有些发懵地看着这枚打眼一瞧便知价值不菲的玉佩,不说这品相,单是玉佩上祥龙图案,尤其还是五爪真龙,根本不是他能戴的东西。
确切地说,带有五爪真龙图案的一切物品,所属者皆是当今天子。
“信物。”萧明晟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声音微沉,“这是阿耶送给我的,我昨晚转赠予你,为你我之间的信物,你竟然忘了?”
此玉触手生温,是上等的暖玉,佩戴于人身体有益,是李治当年登基时地方进贡的贡品。因萧明晟当年体弱,李治就从私库中翻出这件宝贝,让萧明晟贴身戴着。
“我……”贺兰敏之哑然,他看着眼前这枚价值连城的玉佩,完全不知说什么才好。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并没有立刻出言否定,而是皱着眉,相当谨慎地提出了异议,道:“既是交换,那我给了你什么?”
“等着。”萧明晟将玉佩重新塞进贺兰敏之的怀里,莹润的玉石贴着皮肤,半点也没有一般玉石的沁凉,反而带着一股暖意。片刻后,贺兰敏之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胸膛上贴放着一枚玉佩。
难怪他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现。
正有些出神间,贺兰敏之忽然想起自己此时这要命的姿势。他抿了抿嘴唇,又一次想要坐起身体。然而,刚用手掌撑住床榻,还没来得及使力,一条手臂再一次横在贺兰敏之的腰上,这一回举在贺兰敏之眼前的东西变成了一根木簪。
木簪一头的尖端上还沁着些许黑褐色,似是鲜血干涸后留在上面的痕迹。
萧明晟晃了晃手中的木簪,道:“看清楚了,敏之郎君,你可还有话说?”
贺兰敏之哑然,这根木簪是他父亲生前的心爱之物。贺兰敏之在加冠的时候,特意请为他加冠的族中长辈用这根木簪为他固定发冠。在千金大长公主将他掳到公主府后,贺兰敏之还用这根木簪戳伤过自己,用疼痛与鲜血换来清醒。
事后,他虽然仔细擦拭了木簪,但沁在上头的血迹却没法清除。为免招惹麻烦,贺兰敏之不好继续戴着这根木簪,只得将它束之高阁。
但现在,这根木簪却在萧明晟的手上,而他的脖子上还戴着刻有五爪金龙的玉佩。
这根木簪,除了是他亲手交予萧明晟,还能有什么可能?
贺兰敏之伸手想要从萧明晟的手中接过木簪,但他的手指刚碰到木簪,那根木簪就被萧明晟收了回去,道:“这根木簪已经是我的了,你可以多摸摸那块祥龙暖玉。”
贺兰敏之:“……”
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贺兰敏之沉声开口道:“我们谈谈。”
***
萧明晟与贺兰敏之换好衣物,简单用过早膳后,萧明晟和贺兰敏之又坐到了昨晚对饮的那张石桌旁,只是这会儿贺兰敏之的心情更加复杂,俨然成了一团乱麻。
明明打算要远离萧明晟的……怎么就滚到了一起去,怎么就没能管住自己!
明明贴身戴着的那枚暖玉触手生温,并不灼人,但贺兰敏之就觉得胸口那块皮肤被那枚暖玉烫得生疼,几乎让他坐立不安。
萧明晟抬手倒了一杯温茶,递给了对面的贺兰敏之。
贺兰敏之沉默地接过茶杯,将杯中温茶一饮而尽,而后长舒了一口气,慢慢地道:“太子殿下。”他扯住颈上带着的红色线绳,将那枚暖玉从衣服里拽出来,“能不能将东西换回来?”
萧明晟的目光瞬间就暗了下来,声音微冷,道:“你后悔了?”
贺兰敏之哑然,他昨晚醉得迷迷糊糊,也不知自己怎么就跟萧明晟交换了信物,好在身体上并没有发生过亲密,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贺兰敏之静默片刻,放缓了声音,换了个亲近的称呼,道:“明晟,我承认曾对你……”拢在袖中的手指慢慢攥紧,指甲将掌心刺得生疼,这才让贺兰敏之勉强保持住一个平淡的表情,近乎若无其事地道:“心生倾慕。”
萧明晟的目光微微柔和了些,至于那个“曾”字,他并不觉得只是曾经。
彼时正是艳阳高照,院中那一棵上了年头的丹桂树舒展着繁茂的枝叶,一簇簇橘红色的丹桂花缀满枝头,整个院子里都充满了馥郁的香气。在由丹桂树撑开的树荫下,贺兰敏之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茶杯,略微有些恍神。
片刻后,他直视萧明晟,认真地道:“但我思前想后,为了今后的夫人,还是不能与你交换这信物。”
从汉魏开始,断袖龙阳就渐成上流勋贵子弟眼中的雅事。雅事归雅事,豢养一二娈-童,亦或是某两个风流才子之间惺惺相惜并不会影响正常的娶妻生子,延续香火,后来的妻室子女也不会对父亲的雅事置喙半分。
贺兰敏之对成亲生子并无执念,也早早说通了娘亲,并不会强求他娶妻纳妾,延续香火。虽然娘亲的态度更多是等着贺兰敏之自己改变想法,但贺兰敏之是真的厌恶那种为了延续而延续的做法。
他早些年就想好了,若是能够碰上一个真心喜爱的,他自当欢欣将她迎入门。若是碰不到,单着也无妨。大不了,差不多年纪的时候从族里过继一个,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都说生荣死哀,但贺兰敏之只看生前,死后如何,他并不在意。
贺兰敏之宁折不弯,注定他真心选择一人相守后便不容其他人插足。想与他一道,便不能娶妻生子,延续香火。
他父亲早亡,母亲多是听他的。他又已经加冠,自能做自己的主。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旁人都迫不得他。
但萧明晟不同。
在不知萧明晟真实身份的时候,贺兰敏之只知萧明晟出身世家,母亲早亡,但有一父做主。他比自己小了五岁,尚未加冠便是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比他身量相当,为人行事半点也不见稚嫩。
贺兰敏之是喜欢萧明晟,但他又觉得少年人还没有定性,感情经不起考验。再者,自己的想法不符合当下,他的观点不是萧明晟的观点。贺兰敏之既不想与萧明晟反目连表兄弟都没得做,又不想有了情谊后看着他娶妻生子而心生怨怼,故而在上辽东战场前主动疏远了萧明晟,将彼此间的关系定义为亲近友人上。
但这并不是放弃,而是等待。
回京之前,贺兰敏之是相当有长者心态,等萧明晟长大。若他的心思如初,贺兰敏之便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于他,成或不成,总要一试。
可萧明晟是太子。
萧明晟偏偏是太子。
纵是贺兰敏之可以不在意日后史官给自己添一笔佞幸,萧明晟的身份注定他会迎娶太子妃,日后三宫六院,子孙满堂,他拿什么阻止?
推荐文章
作者其他作品
上一篇:氪金大佬的自我修养[综]
下一篇:【阿兹克克莱恩】螺旋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