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罪游戏
“这些我全都要了。”严大爷在货架前大摇大摆的的搜刮了一圈,毫无心理压力的来到柜台前结账,他斜过身体靠近贺泷,小声比比道:“看,穿着这袍子都没吵着嚷着让我称体重。”
“他们之前总让你称体重?”
“是啊,不知道还以为在称猪肉呢。”严缙云翻白眼。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贺泷扶了扶额。
“二十骰。”前台的老板清算完说。
贺泷斜眼看某人,一副“看你怎么办”的无奈表情。
严某人一拍脑袋,眼神里的愧疚和害臊都体现的恰到好处:“啊呀对不住,我今天没带钱,能赊账吗?”
“你把姓名住处登记下就行。”老板头也不抬的说。
严缙云笑眯眯的在纸上写下几行字,潇潇洒洒的拽着贺泷出门。贺泷手里拎着一堆东西,走了半道还是没忍住:“你赊账就赊账,写我名字做什么?”
“怕露馅了他们上门寻仇。”严缙云振振有词:“你比我厉害,填你更保险。”
贺泷;“……”
他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瞪着严缙云:“行吧,你开心就好。”
这种宠溺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严缙云有点不习惯。
他捏着下巴沉吟。
贺泷道:“你又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严缙云道:“赵贵的任务会不会是把我们引到这个村子里来宰掉?”
贺泷想了想道:“有可能。”
严缙云突然变得十分认真:“那就更不能让他得逞了!”
贺泷被他突如其来的正气喷了一脸,顿了两秒,居然笑了起来:“嗯,你说得对。”
严缙云低下眸子:“你手里的东西重不重?我帮你拎?”
贺泷简直是受宠若惊,又清润的笑了两声,还是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不重,你不是说了么?我最厉害。”
“我哪有说你最厉害,我只说你比我厉害。”严缙云撇撇嘴埋怨着,耳根略略烫了几分:“别在那儿混淆概念。”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拌着嘴,很快就回到了旅舍,严缙云把那身脏兮兮又神神叨叨的袍子扒了,往床上一倒,看着天花板嘟囔道:“要不给钟小闻他们送点吃的去?我猜他们仨小姑娘从咖啡馆回来就没敢再出门了。”
贺泷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个“小严哥哥”绕嘴的唐梦蕾,心里像是长了根扎人的小刺,低头在货品袋里挑挑拣拣:“我去送。”
“你好积极哦。”严缙云说:“这些吃的我都看过配料表,除了膨化食品就是果干,没有肉类,可以放心食用。”
“嗯。”贺泷低声应着,他装了一小包东西正预备出去,门忽然被人叩开了。
裹着一袭长袍活像个西藏喇嘛一样的陈古站在门口,笑容可掬道:“村长举办了篝火晚宴,邀请大家一起去参加呢。”
“不去。”严缙云动也没动。
陈古的脸色一僵,复又努力的赔笑道:“但是大家都去了,你们二位不去不太好吧?”
“都去了?”
贺泷诧然,就连严缙云也支楞起上半身。
“是啊,不信你们可以去隔壁敲门。”陈古说。
贺泷的瞳色微凝,他扭头深深的看了严缙云一眼,不动声色道:“行,我们知道了,待会儿就来。”
-
耶摩村的篝火晚会就设在一个露天的院子里。
金红色的篝火热烈的燃烧着,将夜幕映的好似白日。一张长长的餐桌周围乌泱泱的坐满了人,有的穿着袍子有的没穿着,严缙云和贺泷姗姗来迟,被若干双手推搡着挤进桌边坐下,浓厚的食物香气冲鼻而至,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美味珍馐,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蒸炒煮炸样样都有,几个中年人正大快朵颐,吃的满嘴流油。桌对面的陈展几次想要去摸叉子,都被陈太太拍掉手腕。他们旁侧的钟小闻、唐梦蕾和郭橙更是局促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贺泷冲钟小闻使了个眼色,微微颔首,意在肯定她阻止大家用餐的行为,他从桌子下面偷偷的塞了两包压缩饼干过去,钟小闻当即会意,从桌下接过,悄悄的分发给周围的人。
严缙云与贺泷并肩坐着,他看到村长请出了几个穿着长袍的女村民入座,那几个女村民光看脑袋的话,模样居然还怪娇俏的,一个个主动挤进中年人团体,又是劝饭又是劝酒,那几个中年男人的兴致瞬间更上一层楼,左拥右抱吃的更开心了。
“我靠,他们居然还懂酒桌文化。”严缙云略略瞠目。
贺泷有健身经验,他扫了一眼餐桌上的菜品,当即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些东西……”他剑眉蹙起,低声道:“从选材和烹饪的过程来看,都是高热量中的高热量。”
“别是想把咱们当肉猪喂胖了再宰杀吧。”严缙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嘴角抽了抽:“那火堆快把我眼睛闪瞎了。”
他瞳色浅,夜视能力强,却也最不能吃强烈的光线,视野都被晃花了,尽是白斑,眼球更是在胀痛。贺泷前倾了些许身体,替他遮住“噼里啪啦”熊熊燃烧的篝火,低声道:“你别往那个方向看了,闭会儿眼睛。”
严缙云从善如流的垂下眼帘,宛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了。
那边儿陈太太搂着陈展,对着一个试图磨蹭引诱陈展吃喝的女村民避如蛇蝎,整个人都快倚到钟小闻肩膀上了,那女村民讨了个没趣儿,眸光一闪落在了严缙云和贺泷身上。
比起干瘦的女人和发育未完全的青少年,显然成年男人更让人有食欲……
她当即脸上堆满了笑,热情洋溢的奔过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贺泷降至冰点的眼神。
“两位帅哥~~~~”她将嘴唇舔的水光四射,两手一左一右搭上了贺泷和严缙云的肩,用了些力,试图在两人之间分出一条缝隙来:“让个位置给我坐坐好不好呀?”
严缙云:“?”他眼睛还闭着,有些懵懵的回头,眼皮子下面动了动似是要睁眼,却被贺泷一把按住后脑勺转了回去。
“这里已经很挤了。”贺泷往他身侧靠拢,等两人零缝隙的贴上,才吊起眼梢看那女村民,每一根睫毛都在散发着敌意:“你换个地方吧。”
女村民:“……”
她直觉这个高大健硕的男性猎物不好惹,于是将希望寄托在另外一个男性猎物身上。
毕竟这另一个生的眉清目秀,闭着眼睛无知无觉的样子看起来十分无辜。
女村民悄悄的拖了一张凳子过来,绕到另一侧,靠在严缙云的身畔坐下。
跟贺泷之间隔了一个人,女村民感觉安全了很多,于是嗲里嗲气的对严缙云道:“小帅哥,你吃不吃烤牛肉啊?我给你切几片呀?”
严缙云的头往她的方向偏了些许角度,火光将他的侧颜轮廓勾勒的精美绝伦,他唇瓣翕动似是要说话,却又一次被贺泷抢白:“我记得你是个嗜甜症晚期。”
他说的很对,于是严缙云点点头。
女村民的肺都要气炸了。
这个猎物唾手可得,她决不可能就此放弃,于是她在餐桌上努力搜寻了一番,终于在众多的肉食餐品里找到了一叠黄金蛋挞。
这次她学乖了,不提前出声引起贺泷的注意,而是起身拿了蛋挞,悄悄的凑近严缙云。
靠的越近,年轻男人身上健康清冽的味道就越发的让她馋涎欲滴,她不知不觉就已经贴到了严缙云的颈畔,伸出鲜红潮湿的舌头舔舐上去。
那舌头长又细,像是蛇的信子。
在触及的一瞬间,一根餐叉精准的穿透了她的舌尖,严缙云手腕一别将叉子拉到下方的桌子腿,“笃”一声生猛的钉进了木材深处。
女村民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顷刻间就淹没在吵嚷喧闹的环境里,她为了防止舌头被彻底撕裂,不得不跟着叉子的动向弯下腰去,蹲在桌肚里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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