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神经[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千梧:江沉是最讨厌的甲方千梧把笔丛山尖上往江里一抛:不干啦。
第135章 无尽
#3 被收藏是荣幸如果前面的人回来了, 小心他们会嫉妒。
江沉脑子里把这条新的规则琢磨透之后,也已经制住了突然发狂的邵雷。
邵雷好像中了丧尸病毒一样,跪在地上嗷嗷叫, 江沉捉起他反剪双手, 军靴死踩着脚腕, 让他动弹不得。
“找绳子!”
彭彭和屈樱一起制住双马尾,钟离冶和老石翻出绳子把两人一圈一圈缠在凳子上,背对背绑在一起。
歇斯底里的喊声几乎要把小木屋炸了, 江沉眉头紧锁,最终一人一个毛线球堵住了嘴。
“唔唔唔!”
“唔!!!”
五个人重新回到沙发旁坐下,彭彭整个瘫在了钟离冶怀里。
“咱们凉了啊。”他绝望地看着天花板, “他们要疯到什么时候?”
老石喘着粗气说, “要做好他们一直疯的心理准备,根据你们说的规则, 只要见过有其他人被收藏, 理智就会瞬间瓦解,这个过程很可能是不可逆的。”
“不要啊!”彭彭哀嚎, “力气贼大,两个都差点制不住。要是每天都把收藏品救回来,每天多一个丧尸, 少一个正常人, 咱们坚持不了几天。”
江沉锁眉不语。
的确坚持不了太久。三天后发狂的会是邵雷、彭彭和三个姑娘, 钟离冶被收藏,外面的就只有他和老石。
屈樱轻声说, “如果不去救被收藏起来的人呢?”
老石苦笑,“那被收藏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之前大家消除了恐惧,是因为江沉已经掌握寻找藏品的基本逻辑, 零点被收藏,一两个小时内就会被救出来。
老石盯着江沉,“如果不立刻救出被收藏的人,留在外面找线索的人越来越少,成功的机会也降低。更何况,你让里面的人如何信任最后一个人在离开前会把大家救出来?”
“我相信。”屈樱说,“可以先不救我。”
彭彭默默举起了手,用胳膊肘撞撞钟离冶,钟离冶说,“我当然也可以。”
老石见状苦笑,“在神经里这么久了,怎么还有人相信人性这种东西?虽然是一起走过十四个副本的队友,我对邵雷也不见得有这么信任。”
江沉起身,“按照顺序你是最后一个,先别管这么多,安心找线索吧。”
“你不去捞沈柔了?”老石在他身后问。
江沉停住脚,“暂时不。你很想立刻救她?”
“当然不想。”老石无奈地笑了笑,“捞上来只是徒增阻力,只是可怜她下去前还以为马上就能回来呢。”
彭彭叹一口气,“只能安慰自己被收藏的人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没什么痛苦了。”
被收藏的人不具备意识,正因如此,才更和死了没有区别。
江沉没再理他们,军靴咯吱咯吱地踏着台阶下楼去。
浴室里所有暗格角落都被他翻了个遍,但玩家们住的房间还没有。按照直觉,神经会为他准备一把杀死大妖千梧的刀,除此外,还有任务描述里最后一条线索,“生与死”。
楼上两个被捆死的家伙呜咽声隔着地板显得有些发闷,田田和沈柔房间有巨大的衣柜,里面衣服塞爆,从没关严的缝里挤出来。老石和邵雷屋里则有顶天立地的储物柜,五排十五列,有些大格子里还塞着更细分的小格子,找起来又是浩大工程。
江沉放过那些橱柜,分别掀开两张床的床板,一个里面塞满发霉的柴禾,另一个是实心,都没藏东西。
钟离冶跟过来说,“连夜把这些柜子都翻一遍。”
“不必了。”江沉踏着军靴离开房间,站在有些狭小的方厅里,低头看着靴子片刻,抬脚把鞋一只一只拔了下来。
钟离冶,“怎么了?”
“关键线索和其他线索不会遵循同一套逻辑。”江沉说,“我刚才忽然想到一件事,得再去里世界看看。”
之前他一直忽略了一条逻辑。
任务描述里,指向七人的物品都能在小木屋找到。被收藏后,邵雷变成了人物贴纸,让漫画更完整;双马尾则变成艺术家书签,算是书外注释。
所以某种意义上,所谓的收藏价值其实是为了补足有缺失的绘本。
江沉手按在地毯上,钟离冶追过来,“万一他质问你两个收藏品丢了,你怎么办?”
“他不会的。”江沉果断摆手,“千梧收藏的东西基本从不回看。”
钟离冶:“……”
江沉想了想,“要是实打实的作品集兴许还会偶尔翻翻,但故事绘本毫无可能。”
“……”
那还收藏个屁啊。
江沉从钟离冶复杂的神色中品出了这句话,无声笑笑,“是挺奇怪一人,还很难搞。”
屈樱担忧地看着他,“你打算怎么做?”
江沉施力推“门”,低声说,“我要找到对应生与死的那本书。”
大学时,江沉曾坐在图书馆窗边拿着卷宗出神,回神时发现千梧正在用一根铅笔远远地比量着他与窗外的树影。
那时千梧说,“极端的事物都有其艺术性,你也不例外。”
这句话在江沉记忆中深刻无比,因为那是千梧含蓄的表白。
推“门”进入里世界,眩晕的几秒钟里他在琢磨,他怎么就没有收藏价值了。
——除非对应生与死的那本书里,已经被其他东西占据,不需要用玩家来补足。
*
里世界书库一片空阔和安静。
小妖千梧睡得很沉,呼吸声在空旷的书库中轻轻起伏着,这次他倒是盖全了被子,但是睡姿清奇,是趴在床上撅着屁股睡的,下巴枕着枕头,也因此呼吸中带了细微的一点鼾声。
大概是生病的人心里柔软,江沉被眼前画面击中,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
许久,才无声地转身走入书架中。
属于沈柔的画册很好找。江沉没用几分钟就在一本茶道绘本中找到了随书“附赠”的一片茶叶贴纸。贴纸上画了一个光头尼姑,仔细看会发现尼姑一脸凶相,显然是被丑化过的光头女金刚。
江沉记住绘本的位置,把书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开始寻找“生与死”对应的绘本。
最可能出现的区域是民俗和哲学两类,但他花了超过两小时,看到眼睛都疼了,也没什么收获。
江沉在一列列顶天立地的书架间走了几个来回,忽然想起什么,倒退几步,转身走入右手边。
漆黑的金属列匾上有两个端正的烫金字:法律。
江家的书库里收藏了很多古代法籍的原本,都装在漆黑的大盒子里。江沉印象里,因为那些大盒子堆在一起打破了书籍陈列的秩序感,所以勤务兵专门找了几个不起眼的格子放着。
他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那个角落,盒子上贴着从前江元帅亲手抄写的标签,江沉用手指比着挨个捋了一遍,终于在最深处的一个盒子里看到了父亲用瘦长古体写的两个字。
极刑。
盒子拿起来,里面咣当一声闷响,有东西从一头滑到了另一头。
虽然是和其他盒子差不多的分量,但里面显然已经不是古籍。
锋利的军刀刀刃切开蜡纸,骑缝割破黑盒四边的防尘封条。
江沉静默地揭开盒盖,看着里面露出一把漆黑雪亮的刀。
刀柄做旧出铜色,但一碰便知是真金。触手冰冷刺骨,握在手中久了,又仿佛有一种肌肤相亲的温度。
江沉执刀于眼前,目光扫过薄而锋利的刀刃——
刀刃刻“死”,刀背刻“生”,刀末端与手柄衔接处刻着两个字:江沉。
这把要杀大妖千梧的刀上,写着他的名字。
一个冷淡而脆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为什么拿刀。”
江沉执刀回头,站在他身后的是小妖千梧。顶着一头睡乱的软毛,警惕近乎冷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