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俄日后，他出去把冰淇淋盘放好，正准备洗盘子时，闻父进来倒水，正好看到了：“诶，你放着你放着。”

　　雪微说：“还是我洗了吧。”

　　闻宪和蔼的摇摇头：“过来，雪闹闹，里洗碗机，来，我教你怎么用，我们一般是攒五盘子一起洗，你放在里，洗涤剂在，我们家是谁看见盘子满了就启动洗一洗，分工。”

　　“好。”雪微认真记下。

　　闻宪拦住他：“正好，我给你的见面礼，刚刚准备进去找你的，就来了，过来。”

　　雪微乖乖跟他去了客厅，闻宪郑重地给他一手表盒子：“咱们中国兴送手表，说意头好，过咱们取意头，我们取表白心意，永结同心的意头，祝你们两白头到老。”

　　雪微认得表的牌子，当即推辞了一下，闻宪大手一挥：“一家人整虚的，你们还年轻，用讲究些事，过论男人女人，总有用的上的商务场合，也总有讲究的时候，我们为人处，富有富的讲究，穷有穷的讲究，做人舒展豁达，就是正路。”

　　雪微从没听长辈讲过大理，他肃然起敬：“谢谢伯父。”

　　闻宪显然觉得雪微相当上，以及自己番多年来在商场浮沉的人感悟讲得非常到位：“好了，你去玩吧。”

　　雪微先回房间把礼物放好。

　　闻父送了他们一对男士手表，一大一小，深蓝的表盘，上边坠着钻石，非常漂亮。

　　楼下，闻母完一圈牌，起身伸懒腰。她抱臂看着回来的闻父满面春风，笑眯眯地：“得了，有人听你吹牛了。”

　　“我那哪是吹牛？”闻父据理力争，“那是宝贵的人经验……”

　　“你算了吧，我和你儿子从来都懒得听。”

　　“雪闹闹也是我儿子了。”闻父郑重宣布，“我看他可比你们俩都让人省心。”

　　……

　　闻蛮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半，一睁眼，雪微经见了。

　　厨房里传来饭菜香味。阿姨在做饭，闻母的牌友们纷纷表示元旦回家吃饭，留了，接着上门的就是闻家在t市的亲戚们。

　　闻蛮揉揉惺忪的眼，挨了招呼，随后四处找雪微。

　　闻父正在往桌上端盘子，闻蛮看了一圈，找他问：“爸，雪微呢？”

　　“在跟你妈做插花，你赶紧去厨房帮忙。”闻父嘱咐。“我经刻了一盘萝卜出来了。”

　　闻蛮抗旨：“我先去看看闹闹。”

　　“小子！”闻父“啧”了一声，“完全跟我年轻时一德行。”

　　雪微经挨见过了闻家的各种亲戚，一大家子人坐在沙发上聊天嗑瓜子，雪微和闻母在窗下剪冬茉莉。

　　闻家有温室花房，冬天也开四季花，闻母是室内设计师，审美眼光极佳，每天都要照顾她的花朵们，雪微认真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着花束，闻母就在旁边笑着说话。

　　“我家小子其实从小就蛮老成的，也像其他小朋友那样粘人，我们那时候就说，种性格的人，以后要栽，就栽老婆身上，果其然，他天天跟我念叨你，说的话比他小时候加起来的还要多。”

　　“你跟我说说，他怎么追的你？”大家纷纷八卦。

　　雪微有点脸红：“就……顺其自然……”

　　“是吧？他追你追得焦头烂额的，天天找我支招。”闻母还是笑眯眯地，“怎么听你说好像很容易啊。”

　　雪微继续脸红：“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他了，但是以为他喜欢我，所以就……”

　　“就拖了四五年了？”闻母大笑，并开始细说自己和闻父的过往岁月，雪微没留神闻蛮经来了，闻蛮冷丁问了一句：“闹闹，你很早就暗恋我了？”

　　雪微一看自己的话全闻蛮听过去了，当即脸憋得通红，啊呀呀地把手里剪掉的枝叶往他脸上丢，大家全部笑了起来，闻蛮笑得最开心。

　　他弯腰把雪微拖起来：“走了走了，我们去厨房帮忙。”

　　“你舍得让雪微去呀！”其他人都起哄，纷纷批评他，“小闻真懂心疼人！”

　　闻蛮管，牵起雪微的手就把他往厨房里带，闻父拎着茶杯走进来：“算了，算了，我儿子我知，是要独处空间，我们就别当电灯泡了。”

　　他坐去雪微的位置，接着雪微的继续剪。

　　*

　　雪微以为他问自己暗恋的事，过没想到闻蛮什么都没问，而是专心给他做了一菜，唇边一直噙着笑意。

　　他要做蛋包肉，让雪微给他下手，雪微站在旁边指点江山，两人最后都爆了一身油，过倒是做出了还错的成品。

　　一顿饭吃得自然而和谐。

　　闻家的亲戚并多嘴，气氛自然而亲切，每人都给雪微包了红包。

　　闻蛮和闻父多喝了两杯，有些微醺，过神志还清醒，挨送客后，时间经晚上十点了。

　　闻父闻母作息一直很规律，叮嘱他们两句后就去睡了。雪微也感到了迟来的困意——他悄悄凑在闻蛮耳边，问他：“你下午补了觉，现在还能睡着吗？”

　　闻蛮低笑着说：“恐怕太睡得着。过我陪着你睡吧，等你睡着了，我接着玩手机也行。”

　　“好，那我们也去睡吧？”雪微说话悄悄地，像是怕人听见似的。

　　闻蛮觉得他可爱，一夜里，微醺的眼中看来，尤其可爱。

　　他戴着他的戒指，身处他的家中，正凝望着他。

　　单单件事，就是让人无比喜悦沉沦的冲击。

　　“好。”闻蛮把雪微抱起来，稳、缓慢地往楼上走，他一边走，一边细细地亲吻他的脸颊。

　　进了房间，雪微挣扎了一下，闻蛮把他放在了地上。

　　“你先去洗？”闻蛮问。

　　雪微摇了摇头，他把他按在床上，随后变魔术似的，在床头拿出一瓶红酒和两小酒杯。

　　两杯都斟满。

　　雪微递了一杯给他：“你经有点醉了，过仪式感要走一下。”

　　“什么仪式感？”闻蛮接过来，笑着一饮而尽，“交杯酒吗？”

　　“是……听说喝酒，能助兴。”雪微红着耳朵尖，神色却十分认真镇。

　　闻蛮愣了一下。

　　雪微低下头，放轻动作，解他的衣领：“要要一起洗澡？”

　　闻蛮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但没完全懂，他谨慎地问：“闹……闹……？”

　　“突然觉得，结婚好像也很好。”雪微歪头看着他，努力在小小的紧张和慌乱中找到自己的音调，“都说米煮成熟饭，今天……就把饭煮了吧。”

　　夜晚还长。

　　房间里，先是浴室灯亮了很长时间，随后灭了；卧室的床头灯再度开启，过也只开了短短几分钟，水滴落在地板上，脚趾陷入床单，指尖掐住肌肤。

　　一切美好欢愉，都还漫长，触手可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