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90年代做棋王
穆时英看不惯他们的做法,靠在墙边冷冷地说道。
“我们这不是在未雨绸缪么?万一向帅没赶上,难道我们的四台空窗直接认输不成?”
邹亮回头冷笑,“你有气度,你别参加,把机会留给我们呗。”
“那对不起了,你既然这么说,我还非得争一争不可。一会儿帅帅回来看到四台的位置被你占着,那还不气死。”
穆时英说着,当真走到助理教练身边,毕恭毕敬地举起胳膊,“我也请求代替向帅出站。请教练组给我机会。别的不说,根据这段时间的训练成绩,我的队内排名仅次于向帅。比起他们,我更有资格做这个替补四台。”
“你……”
邹亮气得脸都扭曲了。
眼看内讧一触即发,宾馆外传来一阵骚动。
“明九段回来了!”
穆时英闻言,毫不犹豫地抛下众人往外头跑去。
明哲几乎刚下车就被记者们团团包围了起来,向帅见状急忙从另一边溜下车。他弯下腰,把西装的领子拉高遮住自己的脸,一点点地往宾馆侧门方向移动。
“你小子跑去哪里了,居然失踪一整晚!”
穆时英从后面踢了他一脚,眼睛都气红了。
“嘘……我跟明哲回上海有点事,比赛还没开始吧?。”
“还有五分钟。你真的……昨天一整晚都和明九段在一起么?”
穆时英拉住向帅的胳膊。
想起邹亮邹天夜里说的混账话,穆时英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
他敢发誓,他对向帅从来都只有兄弟情义,把他当做自己的小弟弟。
但是就在他见到向帅从明哲的车上偷偷摸摸下来的一幕,穆时英本来坚定的信念突然动摇了一下。
难道向帅真的和明九段在一起了么?
昨天才见面,当晚就在一起,现在又一块回来……这算什么?
如果帅帅他喜欢的是男人的话,为什么不选自己呢。明明他才是与他一起长大,陪伴他最长远的人不是么?
“走吧,比赛就要开始了。”
明哲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摆脱了记者。他走到两人身边,把向帅的手从穆时英手中抽了出来。
“向帅!”
看着两人靠在一起的背影,穆时英忍不住大喊。
向帅回头,不明白他在激动些什么。
他不知道,在他见不到的角度,明哲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那赤|裸裸的独占欲几乎化成了稠到研不开的浓墨。与昨天棋盘上那用身体层层围绕包裹着宝珠的白龙如出一辙。
只是一眼穆时英就明白,向帅落在他的手里,此生恐怕都在劫难逃了。
穆时英掂了掂自己的分量,干脆利落地认输。
穆时英有些同情地看着向帅,举手冲他比了比拳头,“一定要赢,让那些小人无话可说。”
“当然!”
向帅点了点头,与明哲一起步入比赛现场,心里还纳闷穆时英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真的回来了……”
邹亮见一直没人进来心中还有些窃喜,谁知道最后时刻,向帅那家伙居然和明九段同时走入会场。他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向帅的身影,狼狈地走向候补席。
今天两场棋分别被安排在天元宾馆一楼的左右两个大厅里,向帅和明哲一起走到大厅中央的一副《烂柯山观棋图》下。
图画上,误入深山仙洞的樵夫正专心致志地观棋,不知人世间早就沧海桑田,时移世易。
图画外,经历了刻骨铭心爱情和近代中国棋坛兴衰激荡的两个并非同龄的同龄人,即将各自朝着各自的赛场和棋盘走去。
十八年前,他们在全国象棋锦标赛的中途失去了彼此。
十八年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对方,也开启了全新的人生。
不管是人生的棋,还是爱情的棋,作为棋手,今生无悔!
“阿哲,加油!”
“小帅,加油!”
*
作者有话要说:
那么,本文的正文就到这里结束了。
接下来的话会安排几个番外,应该是有老魏和老向的,屠爷爷和何文宣的,明哲和小帅的,以及一些小甜饼吧,差不多一周之内就会彻底完结了。
本文因为题材冷门的缘故,数据不是很好,感谢各位小可爱一路上陪伴。
接下来会开文《穿成九千岁的干孙子》是架空明代的作品,心机太监攻X穿越特种兵受,是我没写过的强强的类型,欢迎大家收藏观看。
第148章 番外:凶巴巴的他 上
扬州城郊外的某个小村子里, 一个鹤发老人正坐在小河边的躺椅上,手中持着一杆碧绿色的吊杆,正盯着水面上的浮标。一只雪球儿似得猫咪卧在老人的脚边,瞪大眼睛看着河面, 和主人一个表情。
暖风和煦, 吹得人昏昏欲睡, 鱼儿迟迟不咬钩,老人的眼睛半开半闭, 终于一点点地进入了梦乡之中……
1940年, 上海
“少爷,今天夜里回来吃饭伐?”
屠景天对着镜子比了比新做的礼帽, 女佣人水兰站在门口探讨探头朝里面望。镜子里穿着白色西装的少爷高大英俊,比电影皇帝金焰还要来得好看。一双剑眉下, 两只桃花眼水光泠泠,看得水兰脸红心跳。
屠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但也是沪上知名的杏林世家,所以规矩挺大。没有太太在场,女仆们是不允许进入少爷和老爷的卧室的。少爷的贴身小厮阿三去帮少爷叫车去了,她这才有机会和少爷搭话, 不过也只敢站在门口。
“不吃了。约了和人下棋, 也不知道几点能结束。”
屠景天走下楼梯,客堂间里麻将声声, 伴随着无线电里唱着苏州评弹很是热闹。
“小天出去啦。”
“小天这套西装新做的吧,好看的咧。”
几个穿着旗袍的女人一边摸牌一遍笑着跟他搭话。
“小天来。”
坐在北面的中年女人朝他招了招手, 从抽屉里抓了一把钞票塞进他手里。
“小姨, 我有钱的。”
“我知道,男人出去要派头的呀, 多带点总归没错的。夜里要吃宵夜伐啦?”
屠景天笑着把钱塞进钱包,冲着桌上的其他人挥挥手。
“秦师母,阮太太,吴小姐,玩得开心。”
“小天真是越长越登样了。可惜不是你的亲儿子。”
阮太太用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摆弄翠绿色的麻将牌。
“我姐姐的儿子和我的儿子有啥区别。将来他讨了媳妇还不是照样管我叫妈……东风。”
屠景天的后妈,同样也是他小姨的女人笑着扔出一只麻将。
“说起来小天那么大了,怎么还没有带女朋友回来呀?我家小叔子女朋友都换了一打了。”
“他爸爸管得严,他大学毕业之前不让他交女朋友。这点小天倒是蛮听话的。”
“对了,你家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啊。等他回来我们就要换地方打麻将了。”
“早咧早咧,他去北方搞药材,没有一两个月绝对回不来的。我们可以玩很久的。”
屠景天和人约好了在城隍庙的春风得意楼里下棋,据说对方是从扬州来的高手,来上海半个月多里挑战了众多知名棋手,到现在一场都没输过。
朋友们都知道屠景天喜欢下棋,甚至谈得上痴迷,于是就帮他下了战书。
不是他屠景天吹牛,他象棋的棋艺不在他祖传的医术之下。这些年也迎战了不少江湖上的好手,什么“飞天鸳鸯炮”“昆仑望月鹤”都是他的手下败将。这些棋手们名字个顶个取得好听,下棋的水平也就那么回事。
屠景天不但自己下棋,而且特别喜欢写文章评棋。他化名为“杏林生”在申报的“乾坤方圆”专栏里写评论文章,逐个点评当今象棋名家和名局,把那几个名不副实的手下败将好好地揶揄了一番。羞得他们不得不离开上海,另找码头。
要不是他爹就他一个独养儿子,将来注定要继承他家的医馆,屠景天都想干脆下海以下棋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