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90年代做棋王
他说着,用力把明哲推出屋子。
“老爷子,您别这样,他年纪小不懂事口无遮拦。我代他向您道歉。”
向帅连忙上前讨饶。
“他不懂事,你就懂事了?去去去,你也走,老子也不想看到你。”
老头说着,拎起向帅放在床头的书包往他怀里一扔。
“侯爷爷,别啊,我还想跟您再学点别的呢。”
向帅一个劲地挣扎。
“老子一生的精华都在这局棋里了,你还想学什么?学我吃喝嫖赌么?滚!”
说着,侯剑秋“砰”地一下关上门,把两人彻底隔绝在了门外。
“你,你……”
向帅气得把书包往地上一扔,蹲了下来。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他冲着明哲大吼。
“什么,我好心来救你,你居然还怪我?”
明哲觉得自己真是好心遇上了驴肝肺,自己这颗心可算是白操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骂谁是狗?”
“谁听见了谁就是狗,狗耳朵才那么尖,”
明哲毫不客气地反驳道,两人一时间针尖对麦芒。
他事后也觉得奇怪,自己从来都是个脾气温和的人,怎么一碰到向帅这个家伙,什么冷静克制风度就全部抛到脑后了。
“我去,我没想到明九段你居然是这样的人。今天我不就信了,我要和你决斗!”
说着,向帅卷起衬衫袖子,露出那两条又白又细的胳膊。
“呵呵……”
明哲都不忍心笑他,也把袖子管撸了起来,非常幼稚地放在他的胳膊旁比了比。
高下立见。
向帅气得巴登巴登干瞪眼。
就在他觉得自己今天要被明哲活活气死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叫骂声。
“就是他!就是他那个臭流氓!”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指着他俩尖叫起来。
“偷看我给宝宝喂奶的臭流氓,就在侯老头家后面,大家快来呀。”
“不是说就一个么,怎么有两个?”
“我怎么知道,说不定是同伙呢!”
“管他呢,都抓起来送去派出所。”
赤膊男大喊道。
“糟了,快跑!”
明哲一把抓起向帅的手腕,撒开长腿往河岸后的铁桥方向跑去。
“我说你到底干了什么啊?”
向帅简直都要疯了,后面那群人像是打过街老鼠一样地撵他们。他来侯剑秋家这么多回,头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别问了,说不清!”
红日初升,将苏州河两岸成千上万栋石库门的红棕色的屋顶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浮动的金光一路满眼到了横跨河两岸的大桥上,年轻的男女工人们踩着脚踏车,组成了一直钢铁队伍,穿行在前往工厂和单位的大街小巷里。
两个十七岁的少年,正迎着红日努力奔跑着。
啊,多美好的青春!
*
作者有话要说:
热血竞技题材怎么能少了日剧跑,哈哈哈哈
第046章 鬼手谢幕
下了桥, 明哲伸手拦下一部出租车,两人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把司机师傅给吓了一跳。
“哎呦小同学, 上学要迟到了啊?不对啊,现在不是暑假么?”
司机调侃道。
“开车, 快开车。”
向帅把脑袋搁在副驾驶的椅背上, 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去哪儿?”
司机踩下油门。
“二百……二百七一中学。”
“还真是去上学。别担心,很快的,叔叔保证不让你们迟到。”
司机师傅笑着按下计价表。
车子越跑越远,终于离开了谭子湾。
“我差点以为自己要跑死了……”
向帅一手摸着喉管, 心有余悸地说道。
“那是因为你平时缺少锻炼。”
明哲闭着眼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班长,你还是我的班长么?”
今天明哲是被乌鸦附体了?
明哲也不回话, 睁开眼睛深深地朝他看了过去。
“行,是我失言。”
向帅被他看的寒毛直竖, 直接举手投降。
活了两辈子,除了明哲他就没见过谁会这样看人的。
那眼珠子黑溜溜的, 活似两个黑洞,能把人的灵魂都勾进去。
“可惜了, 以后都去不了侯爷爷家了,都怪你……”
向帅嘟嘟囔囔地小声抱怨着, 抱紧怀里的书包。突然, 一张纸片从书包外侧的网兜里落了下来。
仔细一看,是一张满是英文的打印纸。
应该是刚才老头朝他扔书包的时候不小心挂上去的。
“什么玩意,老头还买洋货呢?”
明哲凑过脑袋看了一眼,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是治疗癌症药物的说明书。”
“你怎么知道?”
“我姨妈之前得过胰腺癌, 我跟我妈去她医院里探望的时候见到。”
“那她现在……”
“走了。胰腺癌的治愈率很低, 而且病人非常痛苦, 不靠止疼药的话一天都熬不过去。”
“那,那侯老爷子也得了胰腺癌么?”
向帅紧张地追问。
“那不一定,这药不止针对一种癌症。”
“那,那不管怎么说,会吃这种药的人,一定也是得了癌症,而且很严重了对不对?”
向帅的声音都在发抖。
“应该是的。这药是针对癌症中晚期的,不会有人拿来乱吃。”
明哲说完,陷入沉默。
这么一来侯剑秋那些古怪的行为都得到了解释。
他终日酗酒,甚至比赛当日都在喝,是因为身体过于疼痛的不得已而为之。
所谓的火烧寝室应该也是浑身瘫软无法及时灭火导致的。
他没有钱,身上唯一仅有的只有这副棋盘棋子。明明卖掉就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医疗费用,但是侯剑秋宁可去捡破烂,住在河边的铁皮屋里也不愿意卖了这一生最大的骄傲。
“前辈他或许不是个好人,却是一个不错的棋手。”
向帅喃喃说道。
“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我劝你最好不要。”
明哲想了想,“他是个极端骄傲的人。宁愿被误解,宁愿吃苦受累,都不需要别人的一丝同情。你要是现在回去,可能以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侯老爷子一生没有收过弟子,听说他的儿子女儿都不是棋界中人。他愿意教你,应该就是把你当做半个徒弟了。”
明哲说着,转过头看着浑身都散发着沮丧气息的向帅。
“他一定是想你继承他的三十三变手,不至于让他一生的心血付诸东流。”
“你若是不想辜负老爷子的心意,之后就好好活用他的棋路,把侯家棋发扬光大吧。”
他说着,从书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向帅。
眼眶里早就填满两包泪水的向帅接过纸巾,重重地擤了一下鼻涕。
“你……不是说他的棋路刁钻古怪,不准我学么。”
向帅哽咽地说道,劈手把整包纸巾都夺了过来。
“之前是我误会他了……现在想来,一个把棋和棋道看得比生命都重要的人,他创造的棋路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明哲认错的时候都是这样堂堂正正。
“等过段时间,我会登门郑重地向老爷子道歉。如果他不满意,我会带上我父亲一起去。”
“明哲,我发现你这个人虽然过于一本正经所以有些无趣,不过有一说一,这年头像你这样真诚的人真的不多了。”
“怎么,非要像你这样油嘴滑舌才行么?”
明哲歪着脑袋笑道。
“胡说八道,我也很真诚,只是表现方式和你的不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