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杨狂喜道：“如果这棵树上每一个闪亮的晶片代表一个人的意识，那么，只要从这个源头斩灭游戏生物的意识，就可以迅速的消灭它们了？”
　　杨竞先点点头：“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但是……怎么区分呢？”
　　宋斯杨一呆：“你们也不知道？”
　　杨竞先和郑兰一起摇摇头：“抱歉，我们真的不知道，关于这棵树我们所知道的已经都告诉您了，在这之前，我们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还以为只是一个玩笑。”


第94章 二十四小时
　　不管程序树是否真的像杨竞先夫妇说得那么神奇，但它确实需要被严密保护，那个被撬开的破口又被封了回去，并由专人看管，谁也不得擅入。
　　鹰隼成员以及杨竞先夫妇也都回到了地面上，白羽和稽海洋抓紧时间进行之前未竟的工作，检查玻璃展柜中的东西，当然这一切行为也都在专人的注视下进行，毕竟每一样与荣天宝有关的细节都需要严格保护和保密，白羽的目光主要停留那些意义不明的小物件上，例如破损的笔记，撕掉的票根，用得只剩一个瓶底的香水……而他在做这些时，郑兰女士也不时好奇的将目光投注过去。
　　而宋斯杨则十分烦躁的在原地兜圈子——貌似解决问题的核心就在他的脚下，他却无能为力，就像攥有五亿彩票的中奖号码，却不知何时才能开奖。
　　上面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事态一天比一天眼中，一个国家的四个主要城市的有生力量被游戏“俘获”，至少30%的公民沦为游戏“俘虏”，如同行尸走肉，这期间包括各职业的中坚力量，更遑论还有70%的公民获得了超神的“游戏力量”，这个群体更令人忧心，他们的能力一日强似一日，将逐渐变得不可控，但凡有心人从中作梗，后果将不敢想象。
　　虽然国家在极力压制，但没有能永远包住火的纸，已经有境外势力想要一探究竟，爆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们明明已经将始作俑者抓住了，但是他一个字也不说。
　　“实在不行，就只有刑讯逼供了。”宋斯杨倏然停住脚步，捏断手中尚未点燃的香烟，
　　所有人都是一震，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一切以伤害询问者□□和精神为手段的刑罚早在十五年前就已全面废除，这是全世界六十六个成员国共同签下的协议。
　　这不是宋斯杨一个人可以决定的，这是上级赋予他最后的权力，当整个国家面临危机时，一切个人利益都要为之退让。
　　刑讯逼供吗……
　　虽然不人道，但这似乎也是唯一的办法了。
　　光可鉴人的地板映出每个人的影子，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没有公投，没有争议，这间办公室的主人还不知道他即将面临什么。
　　“可以再等一天吗？”一个声音打破沉寂。
　　“你说什么？”宋斯杨朝声源处看去。
　　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过去。
　　白羽将最后一个玻璃柜的柜门合上，落锁，然后起身面对宋斯杨：“可以再给我一天吗？先不要用刑，再给我一天。”
　　“为什么？”宋斯杨不解的拧起眉头。
　　“我想再去一次那边。”白羽说道，他口中的那边指的是游戏世界。
　　宋斯杨：“有那个必要吗？”
　　已知的连接点都被重点监管了，宋斯杨有权限让白羽再次穿越，但需要打报告。
　　“无论是游戏世界，还是现实世界，其实它们的地图是相重合的。”说到这，白羽稍微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后面的语言，而只有稽海洋看出来，他其实是在紧张，自己又何尝不紧张呢？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现在牢里关着的荣天宝并非真正的荣天宝，他们当然审不出什么结果，因为它根本不会说人类的语言！
　　白羽在想什么？他仍然不打算说出实情吗？
　　稽海洋看向白羽，拳头不自觉的悄悄握紧了。
　　“这个程序树，应该代表了这个游戏的中心，我说的中心并非单地理概念上的，而是它所负载的作用和象征的意义。”白羽重新开口，“既然游戏里每一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都被重现在了现实中，那么我怀疑这棵树，应该在游戏里也有迹可循……”
　　“是这样的吗？”宋斯杨朝杨竞先夫妇看去。
　　杨竞先扶了扶眼镜了然的点头：“关于地图重合这件事，确实是这样的，荣耀大陆诞生之初的设想就是由二老板提出的，他说想建造一个游戏世界，梦幻世界，浓缩了一切美好的，刺激的，绚烂的，就像我们现实世界的镜像……”
　　“那关于程序树呢？”宋斯杨打断他：“那边也有这么一棵吗？作用和这个一样吗？”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我们连这一棵今天还是第一回 见，但是不排除这个可能——”
　　宋斯杨看向白羽：“你想让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去找这棵树？双管齐下不好吗？我们这边审着，你那边找着。”
　　“我觉得不好，一来我们在这方面其实很被动，我们现在对这棵树的真正作用只是猜测，还不确定，二来所谓先礼后兵，我们对荣天宝的动机还都不了解，连‘礼’都还没开始，就要‘兵’，我觉得……怕他‘招供’出来的内容也未必就是真的，那太冒险了。”
　　宋斯杨觉得白羽的话也有道理，假设这棵树上的亮点真的分别代表游戏生物和现实人类，荣天宝若不是心甘情愿招供，谁能担保他招出来的就是真话？“痛饮”那类的游戏吐真剂他也不是没想过，但设计者早就想到这一层，类似的道具都对人类无效……
　　毕竟刑讯手段是目前的下下策，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宋斯杨若有所思的看向白羽：“你想知道荣天宝做这一切的动机？这里是最后的他的私人领地了，这里若都没有线索，游戏里能有？”
　　“我想试一试。”白羽坚定的望着他，“我请求您，再给我二十四个小时。”
　　……………………
　　人鱼之骸的副本入口，已经被重兵把守。
　　但这个重兵也只是字面意义上的，部队里被npc化的比率大得惊人，可被调派的人手严重不足，这么重要的地方也只站了两个身着甲胄的白骑士，只见这两人身姿笔直，目不斜视，一看就是经常站岗的警卫兵，在他两人中间还卧着一只巨大的驯化度很高的灵兽，外形有点像白虎，但是头顶有角，额头正中的花纹也不是“王”字纹，而是云状纹，这是游戏里的战斗型跟宠“角生兽”，特点是忠诚度高，攻击力强，一只角生兽相当于一个装备和级别都到顶的白骑士战士，更别提在他们洞口周围还漫布着似有若无的淡淡金光，随着角度变化能看出，那是由无数细细密密的金线交织成的一张网，嗯，角生兽再加“天罗地网”，真是一只小虫也别想飞过去了。
　　宋斯杨同意再给白羽二十四个小时，但是要委派军方的人跟随，名义上是添个帮手，其实也是监管的意思，这个可以理解，原本宋斯杨属意的人选是周岗和另一名法师——游戏里职业分配不均的缺点这时暴露了，战士和法师的数量太多，洞口的看守卫兵是白骑士，稽海洋是白骑士，连宋斯杨手底下也是白骑士和法师居多，没办法，谁让男人骨血里就更倾向于做保护者和攻击者呢？
　　看到宋斯杨的口型露出一个周字发音时，稽海洋心里就暗道倒霉，他虽然还不完全明白白羽此行的真正目的，但周岗的加入肯定对他们不利，这个人太板正，太木讷，而且不善于变通，如果是他随行，肯定麻烦要远远多于便利。
　　不想金乘五这时却自动请缨，“那个，头儿，职业重了吧？都是白骑士和法师。”
　　“咦？”宋斯杨一琢磨还真是，暗道自己果然还是不如年轻人，思维转得太慢，想事情太片面，此行要去的是游戏世界，挑选人手应该以职业搭配为优先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