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网恋不可取
她一边念说着,一边哐哐往群里砸下几个红包:“我再贴点儿,行了吧?可以了吧?赶紧领,领完之后都给我把嘴闭上行不行?”
霎时间,势力语音一片安静。
程杰:“……舞姐牛笔。”
“杰哥别说话。”一曲舞额角突突,语气不善。
她被迫听了一晚上念经,耳朵差点起茧子,她宁可被暗河野火的人群殴三小时也不愿意听花间搞内讧,吵得人头疼。
一旁的翩翩嗫嚅:“小舞,你也不用这样……”
“你也别说话。”一曲舞已经对这个话题彻底失去了耐心,直接打断了翩翩。翩翩此前从没被她这么对过,握鼠标的手僵硬了一下,抿紧嘴唇。
争吵暂时停歇,一曲舞终于缓口气,把一壶酒提溜了出来。
“趁着现在人都在,说吧,接下来干什么——先解决暗河还是野火?”
救完人后,江惟给阮辛臣留了条小窗消息,自己也没去别的地方,就让一苇渡江在扬州城内溜了一圈,最后在一处酒馆外的木桌旁挂机,一边喝茶一边等人。
江南的雨渐渐停了,夜幕笼罩在古城上空,天上点着一两点星,空阔寂寥。
等了没一会儿,他就收到了心软的组队邀请。
剑仙角色传送了过来。
江惟:“已经解决了吗?”
阮辛臣:“嗯,差不多。”
话还没说两句,江惟又收到一条入队申请,点开一看,是杰杰杰杰哥。
江惟诧异了一下,但也选择了同意。
程杰是脑子一热才点了申请入队,想撤回也晚了,下一秒江惟直接把他放了进来。
镖客跟随传送进队,心软和一苇渡江一个站着,一个坐在桌旁捧着茶杯,齐齐转头看向他。
黑衣剑仙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程杰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尴尬地开口:“哈哈……学长晚上好啊。”
江惟没想到自己在游戏里还能听见这个称呼,有些微妙,只当是阮辛臣把掉马面基的事告诉了他,应了一声,道:“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程杰忙不迭答应。心软抱着剑站在一苇渡江身边,面无表情道:“你来干什么。”
“我……”程杰气虚,忽然灵光一闪,找到了借口,变得理直气壮:“我被救了过来道个谢,这不理所应当?”
阮辛臣不客气道:“嗯,道完了吗,我们要做情缘任务了。”
程杰:“……”
“顺手的事,道谢就不用了。”江惟觉得好笑,又问:“你们花间之后准备怎么办?”
他们现实生活都认识,而江惟也是当时开荒队的主力之一,又和阮辛臣有这么一段关系,程杰没把他当外人,将今晚内讧的经过跟他认真诉述了一通。
他难得找到有人可以倾诉,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很多,江惟耐心地听。
“……最后靠一曲舞砸钱解决了,但又不可能次次都这么搞,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只能先从野火和暗河下手。”程杰阴暗地叨咕道:“这两个乘人之危的老阴比,老子明天就给他们全突突了。”
被暗河和野火联手坑了这么一遭,花间的人自然不可能忍气吞声,一壶酒当即敲定了反击手段,明天一早就突袭暗河,野火个个都是散户,突袭不了,那就列名单,挨个悬赏追杀。
聊到最后,时间已经有些晚了,阮辛臣惦念的情缘任务自然没做成,程杰走后,江软两人只来得及回了趟宅邸,给灵田浇了次水。
接下来两天时间,江惟所教的年纪组织了月考,他有监考任务在身,也没空看手机回消息。
监考是件枯燥的事,江惟时而会望着教室里埋头奋笔疾书的学生,时而盯着手里的试卷,偶尔写两道数学题测试一下智力有没有退化,或者单纯发呆想事情。
熬到下班,江惟与同办公室的李老师道了个别,打开手机随意地看了一眼,才发现归隐的公会群里已经99+了。
他往上翻了下,匆匆看了两眼,聊天的内容大多和花间暗河有关。
出了校门,江惟看见阮辛臣在老地方等他。
江惟朝阮辛臣走过去,笑道:“天天都这么有空?”
阮辛臣勾了一下他的手指,“见你是急事。”
江惟最经不起他这么说,立马不敢笑了,低头催着他:“走吧,回家了。”
阮辛臣:“你在害羞吗?”
江惟反驳:“我没有。”
阮辛臣垂眼看向他发间,“耳朵又红了。”
江惟立刻抬手把耳朵捂住了,“降温了,冻的!”
最近天气正式入秋,走在路上确实有些冷意。阮辛臣不语,抬手想摸,被他避开了,江惟警觉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阮辛臣的目光仿佛很干净纯粹,“吹吹就不冻了。”
假的。
江惟不信,连人带话都不信。
他捂着耳朵,摇头,忍不住低声说:“……你到底从哪儿学来的这套?”
阮辛臣明知故问:“哪套?”
江惟张张嘴,又具体说不出来个所以然,只能闭嘴不说话。
阮辛臣又否定:“我没有。”
他看见江惟就会有一些想法,以前没交往,克制住了,现在只是克制不了。
他语气一如既往的轻而淡,但江惟无端从这三个字听出了一点无辜委屈的感觉,催眠自己是错觉,都是错觉,忍住不去理他。
两人一道回去的路上,江惟转移了话题,随口问道:“今天势力突袭怎么样?”
“不太顺利。”阮辛臣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江惟一怔,“有你在,也没打过吗?”
“暗河的守备人手充足,防御设施也很完善,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阮辛臣难得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最后打过了,但花间损失不小,两败俱伤。一壶酒怀疑是公会有内鬼,提前透露了消息。”
往回都是一壶酒暗中往别家公会安插眼线,如今这事也落在了花间自己身上,作为曾经的受害者之一,江惟心情微妙,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江惟正准备问阮辛臣怀疑谁是内鬼,耳朵突然被轻轻碰了碰,顿时一股细微的电流沿着皮肤从头窜到脚,不由地浑身一僵,一动也动不了。
他光顾着聊天,忘了防备某个人的爪子。
“烫的。”罪魁祸首盯着他说:“骗我。”
江惟:“……”
阮辛臣今天的晚安吻没了。
晚上,江惟早早地回家,登进游戏。
上线后,他看了会儿公屏和群聊消息,才发现事情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些。
一壶酒怀疑花间内部有内鬼,以此为由踢人清理门户,被踢走的花间成员在公屏上抱团搞团建,说花间内部搞小团体、舔高修、滥用职权、仗势欺人云云。
江惟还在其中看见了羽道人的影子,这人是上次在观涛本故意当演员最后被踢的前花间成员,现在又趁乱冒了出来。
归隐这边,明月夜等人今天在群聊里讨论的正是此事。
花间集内乱,剑无鞘拍手称快,呵笑道:“早知道花间也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合区时风楼解散有多狼狈,他到现在还记着,如今同样的事发生在花间身上,他当然乐见其成。
作为花间的前成员,橘子见到这个混乱的局面,也有些惆怅感慨。
除剑无鞘和橘子以外,归隐其他成员大多对花间持中立态度,只负责暗中吃瓜。
不过,就江惟个人而言,他对花间本身没什么想法。
毕竟归隐与花间层阶差太多,合区至今没发生过任何利益冲突,唯一谈得上有恶感的事,只有一壶酒插内鬼这一件,而这事最后也没产生实质性的影响。
相反,一壶酒还帮他解决过一些事,驱逐野火、打世界boss和新本开荒,无论动机是什么,结果至少都不算差。所以一壶酒和花间如何,江惟不是当事人,对两者的接触都不多,谈不上喜欢,但更谈不上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