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钓[电竞]
他又鬼使神差的去碰中间娇小的花蕊,比花瓣更脆弱的地方,花药扑簌簌掸下花粉坠在他指上,轻吸气,手指都染上了那股清雅淡香。
盛绪翻开手掌,看向指尖,才惊觉自己不可言说的阴暗心思。
虞文知恰在此时推门进来:“我的苹......”
盛绪一愣,转身时,匆忙打散悬浮在空中的灰尘,险些带倒了养着虞美人的水杯。
盛绪扶稳水杯,还没说话,喉结先是‘咕咚’滚了一下。
年少被人追逐着在暗巷狂奔时,也不如此刻惊险刺激,颤动肝肠。
他就像刚刚作案的罪犯,还来不及将凶器尽数藏好,就被人堵在了当场。
虞文知话音截住,抱着双臂,静静端详盛绪的反应,将所有心虚和慌乱尽收眼底后,虞文知笑了一下:“我的苹果呢?”
他不打算探究盛绪在慌乱什么,这个年纪,谁还没有点隐私,他尽可能的尊重。
“啊,看到了。”还不等盛绪回答,虞文知就瞥到垫在面巾纸上的苹果,他走过去拿起苹果,随意一瞥,却发现那株虞美人似乎与早晨躺的方向不同。
虞文知虽然热衷借狗喻盛绪,但却不会主动把某种具象往自己身上套,毕竟周围人大多尊重敬仰他,不会轻易做冒犯的比喻,但这种被周遭环境豢养出来的懈怠,倒让他不久后在床上吃了不小的亏。
第32章
一个月的训练期转瞬就过, 去曼哈顿的行程已经定好。
徐锐拿过护照,对着名字一个个给他们发下去,自然也有Ever那份。
Ever接过护照, 难免一晃神,像是思绪卡顿,隔两秒才给出反应,朝徐锐笑了一下。
徐锐什么也没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根据官方要求,首发队员只能报一个,想再加人, 要报成替补, Ever做了两年首发, 今年成了替补。
这种情况其他战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那都是快要退役的选手,俱乐部签他们, 也是为了立招牌博人气的。
Ever捏着护照的一角, 大脑不受控制的想,没关系,等世界赛结束, 明年版本更新,又是重新开始。
今年世界赛冠军大概率是QZ的, 他参不参加都无所谓,参加也是被人骂。
年年都是这样,只要输给韩国队,总要被国内水友骂的狗血淋头, 就当今年让盛绪帮他顶骂了。
Ever这样安慰自己。
“哎炸药包,来让我看看你人生中第一张签证!”茂义跨步迈过椅子, 他说话总是欠嗖嗖的,但就是这样无拘束的状态,让人无比确信他已经将盛绪当做并肩作战的战友。
“你签证很多?”盛绪把护照往手下一扣,眼皮一抬,眼神里有点不甘不服。
但这确实是他第一张签证,此前他还没有出过国。
茂义语气得意:“嘿,那肯定比你多,但不如队长多,队长十七岁就出国参加比赛了。”
一句话,让盛绪的眼神又落在虞文知身上,那点不服散了,以至于他有点满意茂义提起了这个话题。
签证上都有照片,而且办理时都要求是六个月之内拍的。
十七岁就出国,岂不是这些年的样子都有。
虞文知正捏着眉心,靠着电竞椅,护照就搭在他腿上,分明大腿已经是全身上下比较丰盈的部位了,但护照还是左右轻微摇摆,两头沾不着边。
由于一向心思敏锐,他比其他人更能感知Ever此刻的心情,两年同队,到底心软,他不想多谈论这话题。
见两道目光都朝自己看过来,一道明显对他的护照升起浓厚兴趣,在揣摩如何拿过来看,一道则是巴不得他展示出来,惊掉某人的眼球,虞文知放下手指,似笑非笑的回望过去。
“不训练了?”
一句话,把两道目光都打了回去。
茂义很听虞文知的话,他缩缩脖子,又小跑回去,一屁股坐回椅子打开训练模式。
只留下盛绪意犹未尽地拨弄自己那本护照页,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本护照页。
一天的训练结束,回到宿舍盛绪还惦记着这件事,他合上窗子,省的夜风吹凉了那朵虞美人,转身,碰了碰鼻子,眼睛瞄向虞文知。
“你签证贴哪页了?”
问完盛绪就暗骂自己,太他妈生硬了。
虞文知刚摘眼镜,闻言,动作一顿,挑起眼睛看着盛绪笑。
难为这小倔驴忍到现在。
虞文知也不兜圈子,知道盛绪想看什么,于是翘着腿,身子稍微向后靠,慢条斯理道:“去把地毯清理一下,给你看。”
虞文知扬着下巴示意面前一片毛绒地毯。
“......”
吸尘器的嗡嗡声在室内响起,灰色地毯的每个边角都被吸的炸起来,缝隙里的灰尘清理得干干净净,检查一遍,没什么问题。
响声结束,还来不及把吸尘器送回去,盛绪就摊开手,索要奖励。
于是,一本用塑料膜包着的护照落在他掌心。
虽然保存的很好,但也能看出来,已经用过很多年了,护照页上布满海关印戳的痕迹,有些电子签证甚至是打印出来,用别针夹在护照页上的。
首页就是虞文知十七岁办护照时拍的照片。
那时他头发没有现在长,脸上尚带着青稚,嘴唇轻抿着,唯有那双眼睛沉稳,黑亮,定定地望着镜头,毫无怯意。
盛绪盯着这张照片,心里攀起不可说的念头。
他甚至产生一种时空错位的感觉,至少在这张照片里,虞文知是比他小的,才刚十七岁。
他从未觉得十七岁有这么曼妙,明明是个打着手游却被限制时长的年纪,但同时已经可以进青训队,一口一个哥哥,前辈的叫了。
哥哥,前辈。
盛绪不自觉就吞了下口水,为这胆大妄为的幻想。
“你不是要看我贴哪页了?”虞文知直接用翘着的腿,故意踢了踢盛绪的脚踝。
盯着第一页看了快五分钟了,都是汉字,又不是看天书呢。
“我扫地毯了。”盛绪闷声道。
意思是看多久都是理所应当的。
理直气壮的回答把虞文知逗笑了,笑的狠了,胸腔也跟着颤了颤。
逻辑完美,虞文知点点头,认可这个理由,索性任由盛绪自己研究去了。
盛绪还真就一页页研究上了。
虞文知靠着抱枕,倚在床上,捞起本书端在眼前,刚翻了一页,脑海里突然溜过一个不起眼的念头。
他那些签证照片,拍的都还行。
转眼到了周末,七八个大箱子整理好,商务车停在俱乐部门口,两位工作人员拉着横幅,茶队正式出征曼哈顿。
“快快快,每次都磨蹭到这个时候,早就跟你们说整理好行李了。”徐锐盯着时间,一个劲儿的催,不知为何,明明一号种子免打入围赛,保进小组赛,他还是在这一刻就紧张的快要把心吐出来。
今年的世界赛,他对一队寄予厚望,冒着风险引入盛绪,也是希望能有所突破。
而且,他知道虞文知也很想要这个冠军。
二十岁就拿了S冠,是在崔京圣的指挥下,如今虞文知自己做了队长,当然也想证明什么。
快三年了,虽然虞文知什么都没说,但徐锐明白他是遗憾的,附注全部心血为了战队,却总是离冠军差一丁点。
但第二名与第十六名没有区别,一丁点却是很远的距离,而且今年年底,虞文知就二十三岁了。
二十三,在电竞圈已经不小了。
“我靠你们都拿这么大箱子?”Ware背着个登山包出来,傻眼了,除了他,别人都是大箱子,塞得满满当当,轱辘碾地都是沉闷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