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钓[电竞]
阿鸣身子后仰, 向椅背靠去, 朝天花板吐出参加节目以来最痛快的一口气。
赢了。
这段时间的努力没有白费,刚刚他们第一次赢过了李魏凯徐册明所在的职业队。
阿鸣也终于在节目里体会到了电竞的快乐。
这条路很难, 很吃天赋, 游戏玩家犹如过江之鲫,但真正能站在顶端的不过寥寥数人。
可是胜利带来的快乐却远非其他行业可比,他能感到多巴胺快速分泌, 肾上腺素飞速飙升,后背渗出汗, 神经却在高亢的跳动。
他享受着每一分每一秒,觉得这种成就感比性更圣洁,比金钱更深刻。
“阿鸣最后那个护盾简直神来之笔,不然就让明神翻盘了。”
“还是策你的远古龙抢得好, 那个惩戒简直是职业水准了。”
“晋哥的下路这次也抗住压了,李魏凯没养起来他们战力损失一大截。”
“晋哥你说是不是?我觉得咱们配合越来越好了, 至少有职业青训队水平了。”
“才青训队?”故晋睇了一眼,略微不悦,他推了那么多活动在这儿坐牢似的打游戏,可不是为了赢青训队的。
他要赢虞文知。
“哈哈二队也不是不能打。”阿鸣兴致高,从善如流的捧他。
故晋皮笑肉不笑,唇角扯起,心中暗骂晦气。
与此同时,李魏凯咂摸着马失前蹄的滋味儿,还不忘嘲讽一下徐册明。
“哎哟喂,怎么了明神,塔都没守住?输给明星队了啊。”
徐册明不甘示弱:“李队长是不是梦回季后赛,越努力越失败。”
“靠去年的事儿了,你他妈少损我。”
“啧,什么去年,这还没过年呢。”
俩人互揭老底,借势嘲讽起来。
辅助姑娘自尊心比较强,还以为他们真的生气了,赶紧道歉:“都是我辅助没打好,让凯哥丢了好几次机会。”
说着,小姑娘低着头,自责的泪花直在眼眶里转。
李魏凯赶紧:“别别别妹妹,我们俩开玩笑呢,就一次训练赛,不至于哈。”
徐册明:“我们平时打匹配也经常输,别放在心上,而且这把对总决赛也没影响。”
根据节目规则,采用第五六七期的训练赛积分对四支队伍进行分区。
积分一二名分在一区,三四名分在二区。
李魏凯队虽然输了一把,但总积分仍然在第二,所以与虞文知队同在一区。
而两组明星队分在二区。
《荣耀之战》有且只有一名冠军,将会在一区与二区的胜者中产生。
正这时,导演拍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静。
“大家也看到了,我们节目的口碑随着节目播出水涨船高,固定观众也越来越多,短短几周的时间,大家也都涨了不少粉丝,恭喜大家。”
“我说一下刚跟柠檬视频那边开会的结果,《荣耀之战》最后一期节目,将采用独家直播的方式,在跨年夜与全国观众见面。”
唐颂一怔:“直播?”
阿鸣也从兴奋里缓过神来:“跨年夜?”
导演:“是的,为了我们节目,晋哥把卫视的跨年夜晚会都推了。”
数道惊讶的目光落在故晋身上,似乎不敢相信故晋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故晋面不改色,故作悠闲地把玩着衬衫袖口的纽扣,他明显早已经知道了节目安排,更做好了决定。
在大众眼中,卫视跨年晚会代表着荣耀,代表对明星这一年取得成就的认可。
故晋作为暑期档最火男星,收到的邀约自然不计其数,同行乃至粉丝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至少会参加两个以上卫视的跨年晚会。
可故晋工作室清醒的很。
跨年晚会的邀约是不给钱的,浪费时间彩排不说,还要跟整场无数大牌争夺关注度,故晋作为新人,再怎么样,都不会是压轴的那个。
更何况,故晋对自己的唱跳能力有清醒认知,演戏可以反复NG,可以后期加滤镜,可以用替身和配音,唱跳就完全不行了,现在有一帮闲着没事的博主整天抓明星假唱,市场对假唱的接受度也越来越低。
他不假唱,歌根本就没法听,上台非但吸不了粉,还容易翻车。
所以公司在审慎考虑后,决定让故晋参加《荣耀之战》直播,顺便向柠檬视频索要了两个S级制作的男主剧。
收工之后,韩曦从外面回来,她刚打了个电话,问了些事情。
“嗐,我说怎么突然改直播了,原来其他几个视频平台都承接到了卫视跨年晚会的转播权,就柠檬视频没有,所以想拿《荣耀之战》跟人对打呢。”
韩曦正巧有个小成本甜宠女主剧在柠檬视频,通过这个项目,她也认识不少平台内部的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原委。
于听听:“综艺节目能打过跨年晚会?”
韩曦耸肩,不以为然:“以小博大吧。”
于听听:“别是又靠故晋背后的营销团队吧。”
唐颂:“那他不得拿个冠军?不然营销什么呢。”
韩曦得意洋洋,咧出一排小白牙:“哼,冠军肯定是我们的,有虞队和AD哥在,咱们还没输过呢。”
韩曦她们说娱乐圈内部消息的时候从不避着虞文知和盛绪,当然,虞文知也不参与讨论,他始终觉得娱乐圈离自己是遥远的,再过几天,等节目录制结束,他们便又是泾渭分明的两条平行线了。
还剩六天。
最终期还没来,虞文知却难以避免的生出一种松弛感。
这之后,有元旦,有新年,有元宵节,一年之中很少有这么密集的,充满期盼的日子,一日日拨着日历,总觉得每刻都满怀期待。
可回溯往年,他似乎没有如此细腻的心思,更不会早早记清每一个日子,今年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很想跟小狗谈个恋爱,于是这段旅程里的每个锚点,都值得牢记。
回到酒店房间,已经是晚上七点。
高铁票是七点四十五的,现在打车去南站,大概需要二十多分钟,无论怎样,时间都比较紧了。
所以一进屋,盛绪就一边哼歌一边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箱,电脑耳机手机线随意卷了卷,往夹层里一塞,穿过和未穿的衣服分离好,各放一边,然后他快速扯上拉锁,将箱子立了起来。
滚轮将木质地板压出轻微的咯吱声,盛绪抻着拉杆,刚欲迈步,抬眼却发现虞文知静静站在门廊,双手塞在棉衣兜里,歪着头看他。
盛绪茫然:“不着急走吗?”
分针滑向刻度一,已经过去了五分钟。
虞文知棉衣里面穿的是件乳白色针织衫,领口和胸前有两道绒毛,下摆蓬松,搭在黑色修身牛仔裤上。
很简单的穿搭,也不是动辄上万的奢侈品,但穿在他身上就显得温暖,干净。
虞文知眼里浮着笑,目光被空调烘的暖暖的,他看着盛绪敞开的羽绒衣领子,轻轻呼出一口气。
“带你去过圣诞节好不好?”
只一刹那,虞文知分明注意到盛绪的眼睛亮了,像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油棕树上,金灿灿的,每一根叶羽都覆盖上灿烂的希望。
咣当!
行李箱被甩一边去了。
“好。”
盛绪迈开长腿,三两步走到虞文知身边,伸手抽掉插在门边的房卡,往兜里一塞,根本不给人反悔的机会,“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