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钓[电竞]
什么S市,什么TEA俱乐部,什么接风洗尘的徐锐,就跟柏油路上的浮雪一样,风一吹就从记忆里飞走了。
出了门,虞文知才给徐锐发消息,说今天拍摄结束晚了,就不回去了。
他也是兴之所至,看到树挂上闪烁的霓虹灯,看到堆得老高的圣诞树,看到小朋友戴的驯鹿帽子,最后,看到哼着《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的盛绪。
他突然就想和他过个圣诞节。
“这个点好打车吗?”虞文知点开打车软件。
“不好打,坐地铁吧。”盛绪擅自将虞文知的手机压了下去,然后下巴一扬,示意右前方。
虞文知眼睛微抬,瞬息挽起一抹了然的笑,借着夜色掩映,笑意一闪而过。
主意还挺多。
他顺着盛绪示意的方向看去,地铁口果然就在不远处。
他们光是进站就用了十多分钟,不愧是节日,年轻人熙熙攘攘,等了两趟地铁才勉强上了车。
虞文知是个斯文人,胜负欲都点在电竞比赛上了,最后还是盛绪硬拽着他上去的。
虞文知前脚刚踏上地铁,后面人就挤了上来,毫无悬念的,他与盛绪紧紧贴在了一起。
从两人紧压的胸口向上看去,是挨得同样近的下巴和唇,由于身高的缘故稍微错位,但呼吸却已经尽可能喷在彼此的皮肤上。
地铁门合上,在动力作用下,车身晃颤着向前驶去,虞文知被惯性推的前倾,鼻子挨着盛绪的下巴,睫毛不慎在盛绪唇上扫过。
又软又翘,不像扫在唇上,更像撩在心里,盛绪实在猝不及防,精神稍一松懈,探舌舔过下唇。
很神奇,凭空尝出了甜,像是小时候路边老爷爷买的卷棉花糖。
不知舌尖在唇上眷恋了多久,盛绪再一回神,就对上一双戏谑的眼。
虞文知明知故问:“怎么了,嘴唇干?”
“没。”盛绪下意识反驳,像撒谎的小孩子一样心虚,惹人悸动的痒都化成了绳索,牵动一颗意乱情迷的心。
“那你舔什么?”虞文知问的不怀好意,眼睛却弯成一条很温柔的弧。
“......”
“全民出动的圣诞节,是谁想出坐地铁这么好的点子呀?”虞文知趁人之危,眼睛上挑,调笑的神情像是早已把盛绪的小心思看透。
车内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逼得人心跳加速,脸庞升温。
“你也没反对。”盛绪喉结飞快一滚。
虞文知终于不再追问,眨了眨眼,笑的很懒。
这一路站点很多,开的快停的也快,每次急刹和启动,虞文知都会与盛绪撞在一起,起起伏伏。
盛绪一开始还低头看,看虞文知每次贴在他胸口的样子,伴随着轻哼,让人产生微妙的联想,后来实在燥热,他只好仰头望着地铁顶,平心静气。
好不容易到了商业中心区,他们被人流挤下车,散到人行道上,才终于能长呼口气。
冬天的夜晚是冷的,B市的风热衷于把每个路上的行人都吹低下头。
盛绪顶着风走了几步,干脆拧了个身,倒退着往后挪,顺便帮虞文知挡住吹来的风。
“别这样,看路。”虞文知催他转过来。
人多,一时不慎就撞到人。
“你帮我看就行。”盛绪固执地挡住风,羽绒服被吹得紧紧贴在他背上。
虞文知定神看了盛绪几秒,纷繁的灯光将他的影子铺在地上,影子在风雪中巍然不动,就如为自己挡风的少年。
“手伸出来。”
虞文知冷不丁开口,吐出的字伴随着一小瓣腾起的白色雾花。
手掌带着一丝不解从兜里掏出,摊在他面前,很快被冬夜裹上一层凉意。
虞文知垂眸,抓住这只手掌,冷热交叠的一瞬,虞文知另只手偷偷牵住盛绪的袖边,飞快拽了一下,两人的手便纠缠着,一起滑到了盛绪的袖子里。
“嘶,真冷。”虞文知哼叹一声。
盛绪暗暗咬住了舌头,像是不知该拿这只与自己肌肤相贴的手如何,但也只有一秒,内心的蠢蠢欲动便催促着他,立刻将虞文知的手握的严丝合缝,中指与无名指更是扣在了虞文知的手腕上。
“我热得快,你握紧点。”每吐一个字,盛绪的耳朵就要红上一分,到最后,连红色霓虹灯都要盖不住了。
掌心所触确实热的厉害,分明刚被寒风带走全部热量,如今已经完全恢复,更甚平常。
虞文知笑吟吟,一寸寸收拢了手指,
霓虹灯再一次闪烁交替,夜色旖旎,青黑色的石砖映出一前一后两道颀长身影。
但虞文知并不打算放过盛绪,走了没几步,手指便在遍布神经的手腕内侧摩挲把玩。
袖子掩盖着他恶劣的行径,可惜作乱也就算了,他还要坏笑着质问。
“小哥哥,怎么回事,脉搏跳的这么快。”
第61章
盛绪用力握了一下虞文知的手腕, 示意他别说了。
他也很无奈自己的躁动,不沉稳,但没办法, 他根本控制不住。
也幸好一家卖烤面筋的店铺吆喝的响,打断了虞文知的调笑,彻底盖住了无序蔓延的害臊。
他们走到一处空旷地带,脚步缓慢,直至站定。
左侧是一条胡同的入口,与步行街的繁华不同,窄小的道口暗不见光, 只有年久陈旧的青砖晕上一层朦胧微光。
有零星陪着女人逛街的男人摸进去, 匿在黑暗里, 火苗猝然划破空气, 紧接着呛烈的烟味儿飘出来。
步行街禁烟,胡同口是个僻静歇脚的好地方, 最主要的, 终于不用放大音量说话了。
“饿了没?”早在六点,虞文知就提前补充了糖份,所以现在没有饥饿感, 人也不觉得晕。
但盛绪还一直没吃饭呢。
其实虞文知想避开饭点,因为那些口味不错的餐厅, 现在一定在排长队,想要合理规划时间,应该先逛街游玩,再去吃饭。
但规划什么的, 一切以盛绪是否想吃为主。
“没有。”盛绪摇头。
其实他能感到胃里是空的,但还不到饿得难受的程度, 而且他实在不舍得松手,虞文知的手又软又细,他还没有摸够。
来路是长长的美食街,千篇一律的小吃,翻了一倍的价格,一路上都是浓油赤酱煎炒烹炸,对虞文知这种喜清淡的人来说相当不友好,所以他们并未过多停留。
前路是手工艺品纪念品摊位,约有百米,罩着白色尖顶棚子,支着米黄色木制脚架,棚前挂着亮黄色的小灯泡,连在一起,绵延远去。
虞文知掐掐盛绪的手腕示意:“那去前面看看。”
或许是过了这趟胡同,又或者夜风改了风向,扑面而来的寒风倏地消失了。
羽绒服不再紧贴着背,盛绪立刻察觉到了危机感,所幸虞文知的注意力似乎都落在那些摊位上,并没主动松开他的手。
于是走着走着,盛绪的身位偏斜一点,步伐从倒退变成侧退。
虞文知头扭到摊位那边,探着向里看,这才发现,原来每家摊位里都摆着一台电热风扇,孜孜不倦转着,怪不得摊主稳坐户外也不怕冷。
盛绪又偏了一点,这下身子与虞文知是四十五度角,两人的手依旧拉着。
第一家摊位卖的是耳钉耳环,包在小巧的透明袋里,几十块钱一对,样式很多,说是纯银的,不知真假。
虞文知对这类小玩意儿没什么兴趣,虽然好像看的挺认真,但其实注意力都在盛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