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渣我,没结果
“在经历这段时间后,他终于学会了爱。”
秦野坐在台下,面上神情很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演员谢幕,他起身离开了位置。
严启烈跟林琪回去时候没看见他,他们本想出去找一圈,可穿着有些滑稽的演出服,实在很不方便,也很毁形象。
等他们再看到秦野是在近一小时后。
他的名字被报幕的念出来,聚光灯准备就绪。
台下窸窣不止,先前的燕尾服依旧排在秦野前面,他没换曲子,把之前那一首练得如火纯情,轻重缓急堪称完美。
一星期之前嘲的那些人依旧带着点看好戏的心思,巴不得秦野再出个洋相,给他们无趣日子添点笑料。
“我看还是别上来的好,到时候还是弹得磕磕绊绊多丢脸。”
“别啊,人多狂,这种出风头的时候,肯定得来啊,就是不知道这风头出不出得起来。”
“不知道这哥们有没有好好练,上一个弹琴的弹到这程度稳赢了吧,至于他,弹得下来都悬。”
刚刚下台的燕尾服听得心里美滋滋,他美滋滋地回到原来位置,美滋滋地跟这些人一起坐等秦野出丑。
一分钟后秦野终于不紧不慢露了脸,他肩上一把吉他,另手拎了把椅子,往中间一放,调好吉他位置落座垂眼。
大礼堂很安静,底下人包括林琪跟严启烈都有点懵。
碎嘴那几个继续碎嘴:
“怎么不弹琴了?看来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合适,不过我估计换成别的乐器也厉害不到哪里。”
“就是架子摆得好看,要是厉害怎么早不上这个。”
“花式出丑,有点意思。”
……
秦野离他们离得远,听不见这些,也无所谓别人怎么说,但有人忍不下去。
比如棕毛他们。
“能不能把嘴闭上?怎么这么多逼话?”
一句凶的出来,世界突然就很清净。
秦野已经开始起调,这是在艺术楼看见的吉他,不是他自己的,单纯借来用用应付表演,等结束了再还回去。
他手指修长有力,按在弦上合适又妥帖,比钢琴舒服。
几个音出来底下刚刚说话的互相看了看,没一个再多嘴。
吉他这乐器大多时间都在给人声伴奏,很少单独被拎出来,但秦野偏偏就是拿这东西弹了首干干净净的纯音,指弹扫弦,求个意境。
秦野身上本就带点慵懒味道,现在弹着这曲子,更叫人收不住眼。
他原先不过想随便应付过去,但手一碰弦,就无意识把态度往正摆了摆。
林琪跟严启烈在那安静听着,没说话,好似一开口就毁了那点闲云散鹤远山淡水的味道。
台上的灯从顶上往下照,很亮,给他拢了层光。
林琪看得有些出神,她不是一个静得下来的人,胆大又奔放,现在却是满心细腻。
她这几天想了不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确是玩着玩着把自己给玩了进去。
眼睛里的也好,聚光灯给的也好,他就是在发光。
几分钟后秦野表演结束,底下还静着,这一首曲子几乎把刚刚全场的躁都压了住。他无意抬眼朝自己班那里望了望,看见了严启烈,没看见林琪。
有过前两次经验,这一回他往那方面想了想。
秦野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在台上静坐了几秒,才悠悠起身背好吉他挪回椅子,整个人都透着股“你们爱怎么怎么老子与世无争随俗浮沉”的闲淡。
底下无声如静音,等他彻底走到后台,严启烈才反应过来要拍手,虎背熊腰紧随其后,顺势还给了边上燕尾服一后脑耳刮子。
“愣着干嘛,鼓掌啊。”
“……”我好惨一弹琴的。
先前轻嘴薄舌的那帮人这会儿已经噤声。
秦野那水平,他们没资格嘲。
——今天也在愉快地打自己脸呢。
秦野从后台回到自己位置后扫了眼严启烈,开门见山。
“林琪走了?”
“是啊。”严启烈也不藏着掖着,直言不讳,末了还跟一句打趣话,“怎么,你舍不得啊?失去了开始觉得有点可惜了?心动了?”
“不好意思啊,你爹铁石心肠,不懂你们这些情情爱爱。”
秦野垂着眼,把吉他往旁边搁了搁。
“这么些天,不动心也该玩儿出感情了,我说的是正常的朋友情谊革命友谊,不是搞对象那种。”严启烈停了停,又开口接道:“说真的其实我也挺舍不得,不过想想以后没人跟我争你……我觉得我可以,妈的,爽。”
背靠软椅的秦野瞥他一眼,揶揄了一句:
“你就不怕把自己号玩没?”
“没在怕的。”
台上表演一个接一个,秦野不怎么想看,严启烈一样兴致缺缺,三人组少了一个,两个大男人一时半会儿有点没适应过来。
秦野视线在吉他上落了会儿,闲来无事决定先把东西放回去。
但刚走出大礼堂,严启烈就跟在了后头。
“喂,你是不是又要背着我偷人去了,太妹都不在了,你找谁啊?”
秦野难得耐着好性子没怼他,回:
“爸爸谁也不找,孤独终老。”
他们一前一后去了艺术楼,放完吉他又一前一后回了大礼堂。
“野哥,我真没看出来,你还玩吉他?”
“以前学过吧。”他一摸指腹的茧,“我忘了,手记得。”
严启烈“噢”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回大礼堂时节目已经通通表演完,连颁奖都进行到一半。
秦野得了个十佳之一,意思意思上去拿了拿,刚下台走出几米台上那个主持的又把他叫了住。
“喂,同学,还没发表获奖感言呢。”
舞台中央站了九个人,第一个已经开始逼逼,声情并茂辞藻丰富,秦野不太想干这事,再回去说声“谢谢”都嫌麻烦,索性把手里东西给了那个有些脸熟的燕尾服。
“送你了,上去吧十佳。”
“……”
那人有点懵,觉得深受侮辱,但挣扎着犹豫片刻后还是快快乐乐上去了。
秦野坐位置上困着听完了冗杂的颁奖典礼,刚准备回去寝室睡觉,那欠得很的机械声音又上了线。
第24章
“通知:恭喜各位同学顺利完成演出,明日将举行毕业典礼,幸存至今者请于明晚参加毕业聚餐,祝各位今夜好梦。”
冰冷机械声在热闹场里响得突兀又无情。
他们在这不小的学校住了有段时间,蓝天白云,教学楼读书声,一切都太真,真得他们都快要忘记自己不过在参加一个游戏。
严启烈听完颇为惋惜:
“这就毕业了?老子都还没玩开,直接决赛圈,没劲。”
秦野倒是很快接受,垂眼半放空,悠悠散散。
“人头都少成个位数,你还想玩什么。”
边上那个不怀好意一挑眉。
“玩你啊。”
秦野似乎已经猜到这个骚的出口不俗,听这话跟喝白水一样稀松平常。
“儿子你可真是坚持不懈。”
“还行吧。”严启烈笑笑,“偶尔也找别人调剂调剂刷刷分。”
秦野从游戏开始到现在都没把分当回事,他不怎么在意分多分少,也从没缺过。毕竟沈辞金潇潇跟林琪加起来能顶半边天,即便他中途被扣了不少,用起来足够。
他不是严启烈,没法理解攒分乐趣何在。
两人在大礼堂演出结束后散场回寝室,入夜温度往下走了些,风里带凉。
在离宿舍楼还有几百米时严启烈突然停了下来,秦野扫他一眼,自顾往前没停下,被阿烈同学一把拽住了小臂。
“喂,我们出去吧?”
“嗯?”
“去学校外面找网吧过个夜怎么样,明天强行毕业之后可就没机会了,没有翻墙逃课的学生时代也太他妈不完整了。”
秦野饶有兴趣听他讲歪理,末了轻轻一侧头。
“行啊,走。”
“爽快!”
“出得去我叫你爹。”
“……”
秦野前后两句话给严启烈一抬又一摔,直接把人弄得自闭默半晌。
但自闭归自闭,严启烈不死心,最后两人还是去了学校高墙边上,这墙说高不高,但也不矮,不借助点东西上不去。
“哥,帮个忙,成不。”
秦野本想自己助个跑撑上去看一看算完,可想到这人估计眼不见心不死,索性省事一些在墙根蹲下拍了拍自己肩膀。
“赶紧,你哥想回去睡觉。”
严启烈看对方应了,乐呵呵靠过去:“那我不客气了。”
他说着一脚踩上秦野干干净净的校服,借力一起,攀上高墙望了一眼。
外头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不过仔细看能发现周围一层壁,把他们这一块圈了个彻底。
严启烈往围墙上一坐,从上往下看。
“行吧,还真给你说中了,我下来你记得接我一把啊。”
秦野已经起身退开几步,他掸了掸肩,面上带笑,“自己滚下来。”
上头那个若有所思,眉梢扬着,站起选了个最不安全的姿势,不管不顾想往下跳。
秦野的一句“傻逼吗”还没出口,严启烈已经双脚离墙。
只不过不是往前,而是重心不稳脚后挪时没踩实,往墙外滑了。
严启烈本来也没想摔出去,只是想装个样子往里跳落地弄伤脚,好叫秦野背一背,谁知道弄巧成拙把自己盘了出去。
短短半秒内他心悬成空,好在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拿四指搭住了墙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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