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渣我,没结果
前头的秦野散漫不减,双手抄在卫衣兜回望一眼。
“你怎么比三岁小孩儿还吵,要不你自己慢慢留这儿吹风淋雨赏雷。”
严三岁被一番教育,悉听教诲,闭了会儿嘴。
今晚夜里没什么星月,厚重的云遮着盖下来,时不时亮几道闪电,这个点温度低,但有些憋闷,他们正走到半路,天开始下雨。
雨势不小,好在山谷就在不远地方,跑几步也就到了,不至于淋个透湿。
这是个不大不小的山洞,周围树木枝繁叶茂,几人带着水先先后后走进里面,秦野扫了一圈,继而一顿,问:
“沈辞呢?”
他难得记清楚一回名字,不过很可惜当事人没能听见。
剩下几人面面相觑,似乎在试图回忆跟他同处的记忆,最后得出结论:
“好像没看到他跟上。”
秦野从兜里取出先前那小细圈瞥了眼,果不其然其中有个灯是红的。
他其实并不想管这些破事,也不想老妈子似的当什么狗屁队长。
但这游戏有他的规矩,规矩就是领队的得顾好整组成员的安全。
他们在这一处落了脚,半步之外外风雨大作,秦野没久待,刚来又走,一身水汽都还没担开。
落雨滚雷的天,秦野沿着来时的路往回找,天黑雨大,视线不好,他走得并不容易,摸了约莫半小时后他终于在一株树下瞥见那熟悉身影。
对方靠着树,看不大清神情,顶上的树叶子厚实,倒是帮他挡了不少雨。
沈辞只淋了半湿,反倒秦野浑身是水,那件卫衣挂在身上,又沉又冰。
秦野算不上什么好脾气的人,这一趟折回来有些恼,本想骂他一大男人还不如小姑娘省心,可等靠近了才发现对方脸色有点泛白,手捂着耳,身子轻颤。
他那团火气在胸口打了个转,最后还是没往外撒,换了句稍微和气些的揶揄:
“幼儿园毕业了没,你们老师没和你说打雷别站树底下?”
沈辞在那怔怔地看着他,好似觉得有点丢脸,秦野伸手就是一拽。
“走了,不就怕打雷,谁还没点怕的东西。”
“……”
沈辞被他拉着走出两步,接着又没了要动的意思。
“怎么?”秦野眉微皱一回头,“走不动?”
“是啊,脚软。”
天上恰好又是一记雷,沈辞捂耳缩了缩,秦野有点无奈,从系统那要来件皮衣往人头上一盖,接着一膝着地蹲身拍了拍背。
“上来。”
第8章
秦野黑发被雨淋得透湿,凌乱挂着水,衬得眸眼更深几分,他耐心有限,权把这件事当任务,只想速战速决,也懒得管这接触算不算亲密。
毕竟在一个直男眼里,这行径实在很正常。
而沈辞内心却做了不少斗争,自我反驳,自我劝说。他向来心思多,想得多。
虽说怕雷,但要走也能走,他不过是想趁这次机会做些什么,他原以为秦野不会搭理,不想对方直接蹲了下,还给他盖了件外套。
妥协来得太突然,沈辞有点猝不及防。
“喂。”
秦野看身后没动静,叫了声,混在雨声里听不大清晰。
犹豫那个终于犹豫完,往对方身上一靠,伸手搭上了他肩膀。
在沈辞把重量压上他背时,秦野突然伸手拦了拦。
“沈梓,皮衣呢。”
“我,叫,沈,辞。”
他说着用手举着皮外套稍微遮了遮,把秦野跟自己都罩在了下头。“不是拿来挡着?”
秦野把那皮衣拽下往他身上一搭,动作丝毫不见温柔,透着些不耐。
“自己穿好,我都水浇透了,不用管。”
“……”
说话那个语气挺凉,眉目狭长被雨水浸过后更冷几分,往日的懒散像是给冲掉大半,沈辞看着他,无端就觉得戳上了心里某块软肉。
感觉要栽。
秦野只想着别再给他添事,半蹲冲他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赶紧别磨蹭。
沈辞穿着那外套,愣了一小愣才回过神凑上前伸手搭肩。
地上因为积水有些泥泞,秦野走得慢,背上那个一路都很安静,跟严启烈像是两个极端。
沈辞贴着秦野的背,虽然那卫衣已经湿到滴水,但毕竟靠在一起还有温度,倒也不冷。
雷声跟之前比已经小了不少,沈辞个子挺高,自认这么叫他一路背回去也不像个事,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了一句。
“秦野?要不你放我下来?”
“到都到了。”
他的声音有点哑,像是喉咙里滚了沙,听着有点乏。
沈辞性子向来属于温柔那一挂,但其实他有几分真情他自己再清楚不过,在意不过都是装的,担心也从来只是逢场作戏。
可现在,他却破天荒地想要把心底那点关心真送出去。
“一会儿想办法喝点热的吧,这样容易感冒发烧。”
“是,你多喝点,灌着喝。”
“我说你,没说我。”
“你野哥没那么容易倒下。”
两人回到歇脚地时那些女生都还没睡,大概环境太恶劣,狂风暴雨的,小姑娘们耳朵尖心思细,听着各种声音想东想西,头脑清醒,毫无睡意。
在看到秦野跟沈辞进来时有几个愁容满面的算是松了口气,在此之前他们这地方全是手无寸铁的妹子,只有严启烈一个吊儿郎当的寸头,万一出点什么事也不知靠不靠得住。
秦野在就不一样了,起码心安些。
“野哥,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把衣袖下摆的水拧了拧,回:“没。”
严启烈在那嗤了一声。
“秦野,小迷妹挺多啊。”他垂头把玩着一块石头,“我在这他妈存在感零。”
秦野笑笑,“怨气还挺重。”
严启烈把石头往地上一丢,手肘往后一撑,望着他逗道:
“可不是,想当初我人气也挺旺,你一露面我就废了,要不你来哄哄?”
秦野找了块空地,拖着一身水,背靠石头盘腿半阖着眼缓了缓,低声一哂。
“儿子当上瘾了?”
沈辞自从来了后就没出声,默声不语坐到了秦野对面听他们在那对讲骚话,身上还穿着刚刚那件外套,显得异常安静。
严启烈好奇扫了他一眼,“你们刚在外头,干什么了?”
在那闭目养神的野爹没说话,倒是沈辞破天荒地接了他的骚话事业。
“没干什么,也就比较普通地接触了一下肢体,比较普通地交换了一*温。”
阿烈:“……”
秦野:“……”
周围原先还惴惴不安的姑娘们闻到了瓜味:“操?”
沈辞这一通话说得清清淡淡稳稳当当,砸下来可谓是骚到了极致,说者有意,听者脑内开车,各种限制级画面不可控地循环播放。
金潇潇跟林琪在当机半晌后回过了神,抄着家伙就想把那捷足先登的弄死。
“别拦我,我刀呢,竟然败给一个小白脸,我不服!”
“让开,我先来一高跟送他个暴击。”
严启烈难得理智,从震惊里缓过来,沉思后发表了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一番言论:
“都这么深入了绿灯也没满格不是,这不明摆没戏了?”
“……寸头你说的好有道理。”
“……突然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气不过了。”
秦野在那无声笑笑,暗自感慨,这都是群什么人才。
“行了,思维发散的都往回拢拢,我就背了个人而已,能不能还野哥一个清白。”
刚刚的一团嘈杂被这么句轻描淡写的解释一抚,静了半晌。
严启烈:“你妈的,我还以为你们真的在外面干了一炮……靠,浪费老子感情。”
秦野不明白为什么这帮人情绪起伏这么大,都是游戏,那些人也没几分真感情,演谁不是演,沈辞说了叫人误会的话又能怎么样。
“那怎么着?我补一炮?”
“……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山洞里的热闹落下去,外头雨还未停,当然就算停了他们也得按着游戏说的在这过夜。
因为太过湿漉漉,这地方又阴冷,实在睡不着,小姑娘们抱团取暖,坐等天亮。
一静下来,耳朵尖的又开始疑神疑鬼:
“是不是又有狼叫了?”
“不知道,好像有点像……”
“秦野睡了没?”
“可能睡了?听说他秒睡,当然也可能在休息,衣服都还湿的,怎么睡得着。”
“要不要叫他一下?”
“别吧,太缺德了,而且我也没胆子吵大佬。再说把他叫醒能干嘛。出去赶狼?跟他说你好狼先生请你安静一点别吓人也别叫了?”
她们跟秦野对着坐,那一面的大佬没变姿势,但回了她们一句:
“这里没狼,你们安静点。”
显然秦野的这一句没能叫她们静下来,沉默时效只有三分钟。
当六个女生同时睡不着的时候,就意味着这个晚上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晚上。
而当金潇潇跟林琪也在这六个女生中间时,就意味着这个不平凡的晚上会叫人极其难忘。
她们从化妆品聊到前男友,又聊到化妆品,接着聊到火锅调料,话题涉及面极广,万事万物之间毫无联系又千丝万缕,没人猜得到下一个话题是什么。
虽然渣女们已经极力把声音放轻,但在静得无声的石洞里依旧很有存在感。
沈辞已经从她们那退到秦野边上,于是另一边排排坐了三个生无可恋,一个弯,一个半弯不直,一个钢铁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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