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一个小奶包
“为什么要骗你?”唐止似乎觉得很好笑,“你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一下,很容易就能明白。”
暗自咬牙,唇角的伤口再次渗血,薄晔像是丧失了语言能力,说不出一句话。
“薄晔。”唐止道:“你只要骄傲地、漂亮地做薄神就好。”
“委曲求全不适合你。”
“我也不喜欢。”
留下最后一句,他拉着箱子离开。
饭厅里,薄晔搭在桌上的双手渐渐握拳,想抓住点什么、毁灭点什么,心底那头猛兽在低低发着吼叫,声音几乎要透过他咬紧的后牙槽溢出,但当他一抬头,看到对面那碗已经没有热气的面时,一瞬间手上放松,卸了所有的力气。
没有哭,却比哭更难看,表情是那样悲伤。
他的Candi,他的蔷薇,他的小王子,他束手无策。
唐止从二楼拖着箱子离开,路上好像有人叫他,但他已经屏蔽了外界,只知道看着脚下的路向前走。
当他猛然回神时,已经进入了一个窄巷。昏暗,幽深,只有头顶上方的一盏路灯。
擦掉眼泪,前后看看,才发现是基地旁边的巷子。
四周一片寂静,暗处传来一声接一声的秋蝉鸣叫,唐止停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朝哪个方向转。
可是注意力无法集中,越是思考心中越恼怒,最后不知道走哪条路,就干脆不走了。
他甩了行李箱,看向远方的墨木色夜空,无法抑制心里横冲直撞的情绪,竭尽全力对着虚空处喊了一句:“死ね!”(去死吧!)
少年清亮的喊声顺着狭窄巷子直直往上飙,吓得在二楼阳台潜伏的白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抚抚胸口,气息未定:“乖乖,我这小嫂子还会河东狮吼。”
他爬起来,继续攀住护栏朝下偷窥,发现楼下的少年已经蹲下了身,脸埋在双臂间,肩膀一个劲地颤抖,偶尔飘上来几声模糊的呜咽。
白毛神情复杂,刚刚看少年从二楼饭厅走出来时就一直掉眼泪,打招呼也不理,一边哭一边往外走,他不知道在饭厅里两人发生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听着下面伤心的泣声,他忧愁地咬手指,那么漂亮的小嫂子,哭得人心碎,要不要去找晔哥来?
这事还没拿定注意,他又想到徐柯交给他的任务。
双手拍了拍大腿,有些着急,这人都拖着箱子走到楼下了,他要怎么留下来?
直接到楼下邀请人上来?
可他和这个Candi真不熟,而且没有正当理由。
他继续咬着手指,心思转动,期间不时瞄一眼楼下,感叹这男孩真的很能哭。
突然,白毛眼睛一亮,猫着腰退出阳台。
唐止发泄般地哭了一通后,情绪逐渐缓和下来,他想起,他这是要去机场,然后回家。
起身,从地上重新拉起箱子,一边撩起外套的下摆,胡乱蹭了蹭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回中国明明是想心平气和地告别,试图求得谅解,最后却搞成了这样,双方都难堪,不如不回来。
说出那样的话后,他清楚,自己欠薄晔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不过,那就这样吧。
整理好情绪后,他提了提箱子,准备朝前走。
突然,冷水自上方浇落,唐止下意识闭上眼,张了张嘴,被冲刷地无法呼吸。
一大桶水倒尽后,白毛把桶从护栏上掀下来,探身向下看去,少年站在楼下,浑身湿透。
唐止抹了一把脸,又将打湿的头发往后梳,仰头朝二楼看去。
被那双清丽的眼眸看着,白毛抖了抖,不过他反应迅速,清清嗓子,浮夸地惊叫开:“哎呀我去!楼下怎么还有人?小哥哥你没事吧?我经常往这倒水,都倒习惯了,怎么可能想到下面还站着人。”
借着路灯的光,唐止看到那头白金色的发,立即认出是今晚从薄晔房间里出来的那个男孩。
“你是故意的吗?”他不自觉挑高一边眉,精致的小脸看起来矜贵又傲气,“你下来。”
现在心情正不爽,看谁都想打,更别说是这个倒了他一身水的男孩。
白毛有点怵,下去是不可能下去的,他还想着怎么把人钓上来。
“小哥哥,你上来,有事好商量。”白毛真心相劝,“现在夜里凉,你穿着湿衣服在外面要感冒的,上来换身衣服,赶紧的。”
唐止固执:“你下来。”
白毛翻翻白眼:“你上来再说,我给你赔不是。”
两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正在僵持,二楼阳台里又走进来一个人。
薄晔从饭厅出来,听到阳台这边的动静,看了眼,发现了那颗即使在暗夜中也很闪亮的白色脑袋。
走进阳台,他看到白毛手里拎了一个桶,站在护栏前朝楼下喊话。
“在干吗?”
奇怪地挨近护栏,朝下看去,看到楼下湿透的少年。少年仰着脸,眼神不太友好,但眼眶却红红的,有点委屈可怜。
立即明白怎么回事,薄晔皱了皱眉,以为白毛把唐止欺负哭了,火气蹭得上来,按着他的脑袋磕到护栏上:“徐元,你他妈脑子进水了!”
徐元哀嚎一声,脑门一痛,被磕懵了。
等徐元恢复神智,男人已经一阵风似的离开阳台了。
☆、71.吃唐
薄晔一手提行李箱, 一手牵少年上楼,推开房门后直接把他扔进浴室:“洗澡, 换衣服。”
踉跄了一步站稳,唐止回过身望向他。
再次被男人领回来, 他居然有些感谢那个白发男孩,明知道不该, 却克制不住贪求更多,所以始终无法意志坚决地完成告别这件事,既然这样……
他揉揉胀痛发热的眼睛, 没什么信心地请求道:“今晚能借住一晚吗?收拾完后飞机可能就……”
“随便你。”薄晔漠不关心,直接帮他带上门。
唐止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心情有些难过。
摇摇头,重新面向前方,他看着镜中湿成落汤鸡的自己,忽然想起了苍之介的话, 神色中闪过不自然。上前一步靠近镜子, 手指在冰冷的镜面上戳着, 戳一下,小声说一个字:“你, 想, 要, 我, 吗?”
“我, 很, 喜,欢,你。”
他看向镜中自己的眼睛:“……那我们一直在一起吧。”
说到这,放下手,唐止一件件脱掉衣服,直至斜靠在墙上的落地镜里呈现出冷白的、属于少年的青涩匀净身材,才有些羞涩地移开视线,跨入一旁的浴缸内。
薄晔出去后先把唐止的箱子放倒,打开,检查里面的衣物有没有被水淋湿。唐止当时装行李时,每件折叠好的衣服外都套了一个塑料磨砂袋,整齐有序地放在行李箱里,所以水没有打湿衣服。
他把几个沾了水渍的袋子单拎出来,甩到桌上。
“晔哥……”徐元在房门外攀住门框,探出一个白色的脑袋,脑门上还有一条被磕出的红杠,“我嫂子他,今晚留下来吗?”
“关你什么事。”薄晔没好气地回道,他把箱子合上,起身,放到墙边,随后意识到男孩用词的不贴切,有些烦躁,“别乱叫人。”
徐元看向房内,东张西望,找寻唐止的身影,忽然听到浴室传来的放水声,他心领神会地露出促狭的笑:“晔哥,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薄晔走出去,推开他的脑袋,反手关上房门:“你怎么想的?谁给你胆子欺负他的?”
“你他妈……我冒着跟小嫂子还未结缘就结怨的风险,还不都是为了把他留下来!还不是为了你!”徐元叫屈,“本来还想指望着你争气点,但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什么?”
提到这个,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还说我欺负他?我看罪魁祸首是你吧,Candi从饭厅出来后一路哭唧唧的,后来还躲到巷子里哭,我看着都心疼,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从饭厅出来就哭了?”狐疑地瞥他一眼,薄晔向后在墙上磕磕后脑勺,“他哭什么……”
“骚年,请你扪心自问。”徐元鼻子里喷气,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他。
茫然地望向上方的天花板,薄晔讷讷道:“被我煮的面……难吃哭了?”
“…………”徐元:“Excuse me?”
薄晔摆摆头,唐止把话说得那么绝,两人现在算是彻底断了,管他为什么哭,爱怎么样怎么样,与他无关。
“我们的事不用你插手。”神情淡淡的,他道:“不早了,上楼吧,以后不要擅自进我房间。”
转身开门时,却一把被男孩拽住手,薄晔偏过脸看他,眼神询问他什么事。
徐元另一只手在裤子里摸索,老半天才掏出一片正方形的包装物,拍到薄晔掌心里:“晔哥,现在时间太晚了,兄弟不能帮你跑便利店,这是后巷墙上自助贩卖箱里买来的,一块钱一个,听说有点厚,硅油也多了点,用起来可能体验没那么好,但有总比没有强。”
他拍拍男人的手臂,解脱似的松了口气:“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不用谢我,你们两个好好的,家人就能放心。”
薄晔摊开掌心,看到那片方方正正包装粗糙的避孕套时,闭了闭眼:“你什么意思?”
徐元猥琐地搓搓小手:“都是男人,装什么装,进去吧,不打扰了。”
忍无可忍将包装袋摔他脸上,薄晔骂道:“徐元你他妈故意的吧?不知道我们分手了么?”
徐元揉揉脸颊,急道:“我靠!晔哥,能不能长点脑子?古人云,床头吵架床尾和,你确定现在要装君子?”
“哪位古人云的?”斜乜他一眼,薄晔嗤笑,“谢谢你的好意,道德感尚存,我不跟前男友乱搞。”
“哼。”徐元捡起方形包装袋,嘀嘀咕咕,“有本事你放他到隔壁睡去,晚上睡一张床上,你能经受得了诱惑?”
拉开房门,薄晔背对他摆摆手:“如果真发展到了那一步,我就是忍着,去冲冷水澡,也不会碰他一下。”
徐元“哦豁”了一声:“瞧把你能的,薄晔你别嘴硬,Candi那种夹心软糖我不信你不吃,我们明早见分晓!”
关门前,薄晔淡淡回敬他一句:“傻逼。”
回到房间,薄晔背靠在门上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决定不告诉唐止隔壁房门的密码。因为改了跟他房间相同的密码,解释起来很麻烦,还有点尴尬。
房间里透过门响起撩水的声音,他看了眼浴室方向,自言自语:“这么晚还泡澡,很会享受啊小哥哥。”
薄晔坐沙发上等里面的人出来,等得快睡着时,听到开门声,然后传来拖长尾调的清亮少年音:“薄晔——帮忙拿一下睡衣——”
想起他进去时什么都没带,薄晔清醒了点,站起身,再次拖出他的行李箱。
“薄晔?”没听到回应,唐止猫着腰站在开了一条缝的门后,抹了抹眼皮上的水珠,又唤了一声。
“在找。”薄晔蹲在打开的行李箱前翻找,找到了内裤,却没找到睡衣,他抬头,朝浴室喊话,“你睡衣放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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