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了一个小奶包
唐止一直没有抬头,因为腰痛,额上渐渐渗出细汗。
壶上的盖子轻轻地弹跳,山本一辉提起铁壶,将水倒入面前陶制的茶碗。
“事情处理好了吗?”
目光盯着细细的水流,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处理好了。”唐止恭敬地点头。
将壶放下,山本一辉道:“谅太再晚回来一天,整理好的资料可能已经散布出去了。”
听出了威胁的意思,唐止搭在膝上的手悄悄收紧:“请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放弃彼此了。”
将新煮的茶放到少年面前,山本一辉的声音听起来苍老而平静:“爷爷知道这么做很卑劣,但山本家族是我生来就肩负的责任,只要还在人间,看得见,听得到,我就不能让它蒙羞,谅太,请不要怪爷爷。”
“爷爷,我明白。”
“好孩子,欢迎回家。”
近十月的时候,薄晔的手拆了纱布,伤口愈合良好,手指侧面留下浅浅的一道肉色疤痕。
每天都在做康复训练,但食指恢复得没那么快,灵活程度不及从前。
沈秋天尤其为此担心和焦虑,康复医师只好再三向他保证,薄晔的食指不会有事,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耐心。
除此之外,医疗团队已经为他订制了仿韧带机制运作的手环,用以协助食指的康复,暂时还未出厂。
放长假前的下午,薄晔接到沈秋天的电话。
明天薄晔有一场解说要出席,沈秋天因为去三亚旅游所以不能陪同,正在跟他确认明天的行程。
刚从比赛现场排练好回来,薄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脱正装,一边听他唠叨,嘴上敷衍地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玩,我自己能搞定。”
“你现在把负责人号码记下,快点!”沈秋天怎么都不放心,“我报给你听,明天有什么事都找他。”
薄晔无奈,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翻找便签和纸。
忽然,余光扫到角落里压在资料夹下的首饰盒,黑色的,很精巧。
“好了吗?”电话另一头,沈秋天听着翻找东西的声音,催促了一声。
“稍等。”
不记得有过这样的盒子,薄晔拿起来,在手上翻转着打量。
“到底找到没啊?”沈秋天不耐。
“快了。”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薄晔开了免提,接着打开黑色的首饰盒,从里面掉下来一卷黄色纸条。
看了眼地上,没去理会,视线转回盒子里放在丝绒面上的白金色吊坠。
吊坠是一朵花的形状,有六瓣,纹路精细,栩栩如生,看得出做工和质量皆不菲。
盯着看了片刻,对此完全没印象。
于是他捡起地上的便签纸,摊开。
当看到那几个清隽有力的字时,目光闪了闪,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给挚爱——晔】
“薄晔?你找个笔这么费劲?好了没?”沈秋天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看着那张蜷曲的便签,以及上面因为隔了很久而有些晕染的字,薄晔缓慢地眨了眨眼。
“喂?日华?”
薄晔将便签重新放进首饰盒内,合上盖子,往后一抛。
即便没有回头,也精准地投进了垃圾桶。
“你说,我记着。”他从抽屉里翻出便签和笔,对沈秋天道。
☆、73.扔掉
纪念伟大祖国诞辰当天, 晚上七点,薄晔结束工作, 拒绝了执行方和其他战队队长的聚餐邀请,独自驾车回基地。
途中堵在高架上时,他接到了徐元的电话。
“晔哥!”车载蓝牙一打开,徐元的声音就伴随一阵“滋滋”电流炸开,“我正在小姑家,等会就开饭了, 你怎么还不来?”
看了眼车窗外, 远处灯火通明,车辆拖曳着流光川流不息,今夜的城市尤其璀璨, 像是摆放在玻璃罩里的精致摆件, 城市中的人们多少都有点彻夜狂欢的意思。
薄晔意兴阑珊, 道:“你们吃吧,我回基地休息。”
“有没有搞错!大过节的自己家都不回?”徐元听上去有些不满。
“明后两天会抽空回家,不劳费心。”前方的车流依旧没有移动的迹象, 薄晔趁着间隙扯开领带,取下扔到副驾上, 顺便解了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
松开束缚后,感觉好了不少。
“哎不是……”徐元换了场地, 捂住电话压低声音抱怨:“你要不回来, 小姑还不得死磕着我问你近期状况?还有上次Candi的事, 她要是不提起, 我就跟她姓!这种事只有你有发言权,关键是我不能乱说话啊。”
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薄晔盯着车上的屏幕不发一语。
“晔哥?在听吗?”
“你乱说的话还少吗?”两旁车流向前缓慢起步,薄晔回神,“随便怎么解释,开车,挂了。”
“哎哎哎,晔……”
电话直接挂断。
路况变得通畅,薄晔继续开车向前。就在刚刚他还想,如果唐止留下,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到家了;如果故事开始时他再理智点,没有因为一张证件照就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一个人,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到家了。
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搭在窗沿有节奏地敲击,前方路牌在车灯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他抬眸看了眼,临时决定将方向盘打弯,提前下了高架,往外滩方向开去。
节日当天,贝大海跟贝小川两兄弟留守基地。
贝小川抱着一桶八喜,坐在云嘉珞的位置上,多肉的脸颊被耳机挤得有点紧,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视频中的小猪佩奇,手上一点不歇着,一勺一勺往嘴里送巧克力味冰淇淋。
贝大海手拿一罐肥宅快乐水,在看女神直播,不时刷些礼物,听到女神甜腻的嗓音向他表达感谢时,美滋滋地一笑。
兄弟俩谁都不打扰谁,相处气氛很是和谐。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贝大海正在打字跟女神互动。
贝小川看他一眼,咽咽冰激凌,提醒道:“海哥,电话。”
“听得见。”贝大海发送弹幕后,不经意地看向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薄晔”,连忙接听电话。
“喂?晔哥,什么事?”
“来Captain,请你。”
直播间里,女神刚要聊点私人话题,贝大海舍不得走:“在忙呢,你自己喝吧,喝多了兄弟去接你。”
“一个人喝有什么劲?”
“那你找老周?”
“老周来大概会把我抓回去……”薄晔话锋一转,道:“这里有几个网红脸,来不来?”
屏幕上肤白貌美的女主播冲他甜甜一笑,贝大海却心思动摇,不过转念一想网红脸又看不上他,于是正气凛然地拍桌子:“薄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刚刚有个挺漂亮的跟我搭讪。”薄晔继续诱哄,“微信号推给你,来不来?”
不假思索的,贝大海“蹭”的一下站起身:“好的,晔哥,今夜我是你的人。”
见贝大海拿起外套,一副准备动身的样子,贝小川瞄他:“海哥,上哪儿去啊?”
怕他缠着也要跟去,耽误自己的夜生活。
贝大海想了想,找不到什么好理由,于是扯了个谎,叹气道:“你晔哥失恋,心情特别难过,在公园里吹冷风呢,我现在去开导开导他,把他带回来,大晚上公园里没什么好玩的,小孩子留在这里不要来添乱了,啊?”
低头握着勺子戳戳冰淇淋,贝小川若有所思,再抬头时,他一脸认真:“这么久了,晔哥还没走出失恋吗?”
没想到小学生当真了,贝大海被问得措手不及,其实他也不知道,毕竟薄晔平时没跟他们谈起过跟Candi有关的事,也无从得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为了圆谎,他随口道:“应该是没有。”
“海哥,如果晔哥还很痛苦,你让他勇敢点去追求吧。”贝小川眨着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哥,“这种事我有经验,当我跟不那么喜欢的女同学分手时,我只会觉得浑身轻松,写作业的时间有了,零花钱够用了,又能去街口小网吧跟兄弟们快活了,我从未感到单身如此美妙。”
“贝小川你还敢去街口的黑网吧!”
贝大海要打人,却被贝小川抬手制止,他小大人似的压了压手,让他安静:“不,海哥,听我说完。”
“可是,当我跟今生最爱的班花分手时,我尝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连玩游戏都没心情了,所以我理解晔哥,他分手都两个月了,还是很难过,一定是心里还喜欢着Candi哥哥,你说对吗?海哥。”
“对……对吧。”
“那就让他遵从内心吧,如果还想在一起,就去追求,只有努力争取后,才有资格掉眼泪,只知道难过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算这次翻篇了,以后也会在心底留下遗憾,就像……”福娃一样的脸上浮现一丝深情,贝小川道:“就像我和隔壁班的班花,如果当初我们都不那么倔强,说不定现在我就不用跟你在这吃冰淇淋了。”
“你小子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啊?”贝大海皱眉。
贝小川煞有其事地叹气,重新面向电脑:“说这么多,你还是不懂,算了,有机会我自己找晔哥谈。”
“…………”
贝大海承认,虽然他年龄是贝小川的一倍,但感情经历还不及他一半丰富。
Captain是一家露天酒吧,临着黄浦江边,格调又小资,一张张白色方桌错落有致地在甲板上摆放,台面上点着装饰蜡烛,来喝酒的人大多喜欢这里的气氛,吹着江风,赏着对岸的灯火,别有一番滋味。
贝大海到达时,一眼就在众人间看到了薄晔。虽然坐在靠江边不起眼的位置,可男人那颜值,无论放哪儿都惹眼。
朝薄晔挥了挥手,他径直走过去。
看着他走近,薄晔手上转着一杯伏特加纯饮,似笑非笑:“比我预期要快。”
“怎么想着来喝酒了?今天遇烦心事了?”
抽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贝大海招手让女招待过来。
“一定要遇到烦心事才可以来喝酒吗?”薄晔轻笑着解释,“路过而已,来坐坐。”
想着等会要开车,贝大海没点酒类,点了一杯纯情的橙子汁。
“怕什么?等会找代驾呗。”
薄晔抬手要重新招回女招待,却被贝大海按住:“今晚小川来跟我住,喝太多让他看到不好。”
薄晔了然,点点头。
十月夜晚的江风转凉,贝大海收紧外套,有些瑟瑟发抖,薄晔虽然只穿了一件衬衫,但因为酒精作用,反而觉得燥热。
两人聊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接着薄晔跟他吐槽今天比赛中某些战队的弱智操作,惹得贝大海哈哈大笑。
贝大海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永远不怕冷场,所以薄晔喜欢叫他出来。
正聊着,一道身影向他们这桌走近。
薄晔余光瞥见,朝来人的方向看去,是个打扮很潮的青年,有耀眼的笑容,眼神明亮,眉峰上扬,皮肤在朦胧的灯光下泛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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