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妥协
陈佑安大步上前,稳稳接住他,皱着眉瞧着手臂中男孩酡红的脸。
他很想说几句,一个omega在外面不要喝这么多酒,却忽然想起那次自己带着他去赴宴,逼着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喝到连他都有些不忍心。
最后只是干巴巴的说,“去洗澡,明天跟我去J市。”
第17章 芸芸众生,他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宁烨宿醉未醒,待到总算清醒,发现自己已经睡在副驾驶,人忙事多的陈老板亲自开着车。
他这边的挡光板放下来,因此得以睡个好觉。
路上两人对于几天前的争执只字未提,陈佑安只跟他简单说了要去的温泉酒店,地点位于J市,当然还是凯越国际旗下的产业,目前处于私人经营状态。
车开到林野间,日头更盛,公路上没多少车辆,四周安静的只剩下鸟鸣。
陈佑安突然开口,“不喜欢出来玩?”
宁烨从醒来开始就恹恹的提不起精神,陈佑安递给他的一口袋零食半点没吃,一到停车加油就下去透气,更是对陈老板半字欠奉。
突然被问到,宁烨愣了一下才说,“没有,谢谢您,我很开心。”
他说完,为表真诚还扭着头朝那边笑笑。
这一扭头就看到陈老板皱着眉,满脸写着不开心。
他懒得去哄,何况陈佑安又哪里是他能随意哄好的,便只假装没看到,一路沉默着直到目的地。
进了大堂竟然看到了熟人,影帝唐黎和女明星江依月。宁烨过去跟唐黎打招呼寒暄几句,装作不经意的问,“唐先生竟然也来这里玩,是跟江小姐一起么?”
余光看到江依月朝着陈佑安走过去,心里其实在意的要命,却只好被热情的唐黎拉住,“偶然而已,倒是宁烨,你怎么会来这。”
唐黎人很热情,一点架子都没有,拍节目时候宁烨就很欣赏他的为人和实力,此时也不好脱身,便一边观察陈佑安跟江依月,一边委婉拒绝唐黎想要一起洗温泉的邀请。
江依月长得很漂亮,已经成名多年,也不再年轻,却依旧是少女的模样。她挨在陈佑安身侧小声交谈,动作优雅得体。
隔得太远,宁烨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眼看着江依月似是被承诺了什么弯着眼睛笑开,总算踩着高跟鞋离了陈佑安走了。
唐黎便也跟宁烨道别,并邀请他晚上一起去宴会喝酒。
宁烨加快脚步走到陈佑安身边,没敢问他们说了什么,却也不甘心就这样翻过去,又想起他在跟陈佑安半冷战,最后只好装作不在意的回了房间整理两人行李。
陈佑安定了套房,只有一张床,主卧的大床上用毛巾叠出交颈天鹅,撒着稀稀落落的玫瑰花瓣,倒扣着两只高脚杯。
宁烨扫了花瓣到地毯上不去管,心想这可真是白费心意,他们注定是要分开睡的。
捏着天鹅颈子将被散开,高脚杯拿去盛了白开水,宁烨换好泡温泉的睡衣朝着池子走,心情总算舒畅一些。
陈佑安自从午餐之后就不知去向,也不知去找哪个情人了,他不想管也管不了,不如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旅行。
男女温泉入口前有个共同的盥洗台,荷叶状的洗手池修缮的很漂亮,宁烨照照镜子,想起手上的镯子是银质,似乎不能沾温泉水,他犹豫着将其取下,结果一错身就看到身后的大明星。
江依月化着精致的浓妆,仿佛一会要去电影节而不是泡温泉。白色的浴袍被她穿出长裙的质感,宁烨看着她靠近,不由转过身迎向她的目光。
暧昧的昏暗衬出香烟的橙色火光,江依月两指夹烟,红唇印上去,悠悠的说道,“你很像他。”
这话莫名又带着调侃的恶意,宁烨接不上来,他想转身就走,可他偏偏停了脚步。
像是等待着什么,一个真相,或是一场梦醒。
江依月停了话语,却也没打算继续揭陈佑安的老底,“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轻笑一声,悦耳的低音,“我瞧着,佑安现在挺喜欢你的。”
宁烨突然不想忍下去。他大声质问,你把话说清楚,我像谁,那个人跟陈佑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叫他佑安这么亲昵,你们又是什么关系。
尖锐的声调顺着骨头传进大脑,他听到自己刻薄的质问,疯了一般,得不到回响。
他的手还搭在青色的盥洗台上,手指蜷缩起,用力到露出手背淡青色的血管。
江依月却没理他,像是丢开路边叫嚣的狗,她轻飘飘扫过疯了一般的宁烨,挨着他补了妆,慢悠悠的走进一侧温泉池。
半明半暗的阴影里,宁烨撑着洗手台,洗了把脸。
据说这里的水直接来自地下,带着股泥土的潮气温暖的润在脸上。宁烨抬头,看着镜中人,忽地笑了。
那笑意不达眼底,衬着略湿润的黑发、苍白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陈佑安对上他的身体,变亮的目光;想起陈佑安对待他的反复无常,让他有时觉得自己被当成私藏的珍宝一样,有时又低贱的入不得那人的眼;想起那个一个通话让陈佑安匆匆离开的夜晚;想起许许多多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
或许早就有所预感了,只是,到了这样难堪的时候,他才渐渐回过味。
陈佑安有再多的情人,恐怕都是因为那一个求而不得罢了。
芸芸众生,他不是特殊的那一个。
陈佑安顺着旁人的问话找过来,这才看到站在洗手台前的宁烨。
背影瘦瘦的,被他好好养了几个月也不见胖一些,也不知那些饭菜茶酒吃到了谁肚子里。
浴袍衣袖只到手肘,露出来半截胳膊细的能折断,好像细微的发着抖。
陈佑安走过去,从背后将身体前倾,握住那只胳膊。
这个算得上温情的动作却好像滚水碰了热油,宁烨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之大到让他自己向后退去,一只脚撞到一侧石壁也不吭声。
陈佑安愣住,他的手还拉在那只手腕上,却没能阻止宁烨的退缩,眼看着宁烨双目通红,预感他又要哭,陈佑安简直不知怎么办好了。
这个养起来的小家伙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他再三反思,只猜到是今晨与江依月的对话又让宁烨误会,无奈之下便老实解释,“这是又怎么了,我与江依月……”
话未必,宁烨的手总算抽开,顺道划了陈老板的手臂,留下两道血痕。
“请您不要……不要说了!”声音仍旧是细软的少年音,那音调常常带着些仰慕和爱意,如今带着快要溢出来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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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后知后觉的,他的右脸开始痛起来。
宁烨突然看向自己甩开的手臂,那里缺了一只细银镯子,狰狞的伤疤露出来,足有三四道,密密麻麻交错在一处,陈旧的暗褐色带着粗糙的纹路。
他回过身,不再理会陈佑安,自顾自的找东西。
陈佑安注意到了那伤口,显而易见的割腕痕迹,旋即又看到刚刚宁烨撞到的脚踝已经红肿起来,本人却还在不管不顾的在洗手台乱摸,身子几乎埋进水池,那疯狂的模样突然让他害怕起来。
他想拦住宁烨,带他去看看医生,至少给肿起来的脚腕擦上一点药。
再次被甩开时,陈佑安疑惑不解,听着一向乖巧的宁烨冲他吼着,“我的手镯呢?是不是……被江依月拿走了,只有她,只有她来过这里……”
明显颠三倒四的话语,不再乖顺而显得狰狞的神色,陈佑安打断他,因为江依月被牵扯进来而显得不快,“我与江依月,只是……”
再次被打断时,江依月从一侧温泉池走了出来,惊讶的看着眼前闹剧,眼神从陈佑安的手臂巡逻到宁烨的脸色,正要开口说什么。
却被宁烨一把扯过去,疯了似的跟她要什么镯子。江依月自然不高兴,拢着衣服要陈佑安管管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