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全靠对家续命
她不应该因为自己选择向生还是向死而受到任何指责。
因为没有人是她。
没有人可以替代她,也没有人能活成她。
*
海外巡演的前几场很顺利。
想来是蔺遥每天必要和他视频通话的黏人劲儿成功感动了系统,两人远离数日,相隔十万八千里,生命值居然还稳稳保持在99%,纹丝不动。
他专门买了个行李箱放了给姑娘们的礼物,拎着大包小包直接飞去了另一个巡演城市。
十一月的日本已经有些冷了,可东南亚依然享受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气候温暖宜人。在酒店休整后,他带着墨镜出门逛街,徒留肠胃有些不好的蒋星盼在酒店躺平望着天花板。
“蔺老师,你看这两款哪个好一些,送你当杀青礼物好不好。”
“……第一,我希望能有个惊喜;第二,我离杀青还有半天,你再不挂断我等会儿就要迟到了。”
“好好好,马上就挂。那你先告诉我,小耳朵喜欢什么风格?”
“只要是你送的,惨不忍睹的风格她都喜欢。”
“成,那我就都买了。提前祝你杀青快乐,书房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打扰一下,请问您是烛茗吗?”
不远处走来一个陌生人,欲言又止地打量着他。
烛茗匆忙挂了电话,扶了扶墨镜,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压低声音:“嘘——签名可以,合照不OK。”
“收工,杀青!”
池导气壮山河地喊了出来,片场轰然响起震天动地的尖叫和掌声。他视线所及之处,男主演匆匆走向经纪人,俨然一副心猿意马的模样。
“我们的男主归心似箭啊。”顾甜被池喻逼得第一次以五陵原上的身份全程跟组,疲惫地揉了揉肩膀,“下次再合作提前说,我要好好养生一下了。”
池喻闷哼:“没有下次了,和你共事半条命都没了。”
“那可太好了,我谢谢你啊。”
导演编剧上演着日常斗嘴,全剧组的人员都在热烈讨论着杀青宴的事,唯独蔺遥远离了众星拱月的位置,坐在角落面色凝重。
陈青泉刚想问他怎么了,就见他拎着外套大踏步往出走,路过池喻时淡淡留下一句“我杀青宴不去了”,便扬长而去。
陈青泉步履匆忙跟上严肃而脚下生风的蔺遥,跳上保姆车后听见他说:“去问蒋星盼他们现在的住址,帮我订机票,立刻。”
陈青泉一听,立即严肃起来,吩咐司机开车回酒店,自己则打开了手机。
她和蒋星盼共享过双方行程,知道烛茗的地址,于是选了最近的一趟航班。订好票后她接通了蒋星盼的电话,递给蔺遥前说:“幸好能落地签。你先别急,有什么事先和小蒋确认一下。”
“烛茗人呢?你怎么没让人跟着他?”蔺遥接过电话,单刀直入地问。
蒋星盼第一次听见蔺遥如此严厉的质问,吓了一跳,捂了捂肚子说:“他出门逛街还没回来呢,我问他要不要人陪他自己说不用的。”
话音落下,对面寂静无声。
蒋星盼的心脏不知所措地飞快跳动起来。
“截图发你了,自己看。”
蔺遥声音里的寒意似乎穿透电流,径直钻进蒋星盼的耳朵。
他匆匆打开对话框,在浏览完截图的瞬间,手机掉在了地上。
那是一条短信,上面写着:烛茗现在在我手里,还想见到活着的他就不要报警,自己一个人来下面的地址找我,给你三天,过期不候。
蒋星盼掏出另一部手机拨着烛茗的电话,不出所料,关机状态。
他顿时有些慌神,这么多年无论是危机公关还是演出事故,处理紧急情况游刃有余,可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一个经纪人还有可能面对艺人被绑架的事情。
“那蔺老师你是准备亲自来吗?我要准备些什么?”
蔺遥冷冷地吐了两个字:“报警。”
蒋星盼一愣:“可是,短信里不是说……”
“他说不让报警你就不报了?妈的他让烛茗去死你就等他死吗?犯罪分子就应该送他警局套餐一条龙服务好吗!”
蔺遥当即打断了蒋星盼,眼里霎时红的宛如滴了血。
车窗外灯火通明,十字路口两侧一闪而过的红灯照亮了他的脸庞。
那一刻,平安夜倒在血泊中的烛茗登时浮现在脑海,蔺遥的心使劲一抽,抬手抚上耳钉,忽然冷静下来。
“这样,你先去找大使馆求助,看看能不能让当地警方配合着低调搜查。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告诉我,五老师家里的人有能说得上话的人。泉姐你拿着短信去备案,但如果是境外号码未必能追踪到……”
“那你呢?真要按他们说的做吗?”
“当然不。你觉得我是任人摆布,他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的人吗?”
蔺遥摇着头,顿了顿说:“我是要去给他续命的。”
说着,他陷入沉默。
只要他还活着,谁也别想从他手里抢走他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倒计时(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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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耳边隐隐传来嘈杂的声音。
睁开眼, 视线中的画面尚有些模糊, 脑袋感觉懵懵的, 意识在轻声呼吸中渐渐回笼。
烛茗下意识地活动身体, “嘶”地一声, 倒吸了一口气。
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无法活动, 躯体各处传来撕裂的痛感。
疼痛帮他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寡不敌众,反抗过于激烈,才疼得这么真实。
他就不该认真打架, 乖乖认怂免受这种罪多好。
烛茗边想边眯起眼, 慢慢睁开一条缝。
这里看上去像是老式仓库,墙壁斑驳而荒凉, 发白的光线从窗外透进来, 照亮空荡而林立的货架。
不远处三两人聚坐在一起抽着烟骂骂咧咧说着些什么,不时向他这里投来警惕的目光。他们身后,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低声打着电话。
他竖着耳朵静静听着。
忽然有人和他对上了视线。
“……”
“……”
那人指着他高喊一声,转头告诉了为首的男人。男人捂着电话匆匆说了两句,挂断后大步走来。
烛茗无奈地笑了笑,气定神闲地睁开眼。
“兄弟,管饭吗?”他仰头问。
抬眼就看见男人手臂上巨大的纹身, 烛茗心里暗自啧了一声。没我的好看,他想。
“……”
花臂男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质。
他说:“长效安眠药后遗症吗?睡了十几个小时心还这么大?怕不是脑子坏了。”
十几个小时……烛茗心神一凛,他的手机被人抢走,没有回酒店的事情恐怕蒋星盼已经知道了。而这样的大事,蒋星盼绝不会瞒着蔺遥。
报警和立案侦查都需要时间, 何况是在海外。
他只能等待。要么等待救援,要么自救。
“先说说看,你们要什么。钱?”他冷静地问。
话音刚落,烛茗不由想起了纪成钊。
纪可嘉从小到大沐浴在那位父亲的百般呵护之下,他严格挑选司机保镖,生怕这孩子被人绑架勒索。
……没想到这等属于纪家正牌少爷的待遇,先落他头上了。
男人不屑地看他一眼,对他的问题嗤之以鼻。
烛茗歪头看他:“看来不是,那就是想用我换取其他交易咯?或者想用我来威胁某个人?”
他顿了顿,察觉到男人似有若无的目光。
“说实话,我没什么朋友甘愿为我两肋插刀,同事也大多都有仇巴不得落井下石,家人也不是亲生的,没我就没人争遗产了,根本威胁不到谁。这样,要不咱商量一下,你们放了我,我倒贴给你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