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校草补课的日子里
“啊啊啊!你这是在为难我……”江辰气哼哼地甩了卷子,在桌子上无精打采趴了会,就起身准备回去了。
“江辰。”喻礼突然喊住他,难得认真地问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大学考不上,你准备怎么办?”
江辰楞在了原地。
这个问题舅舅舅妈也问了他无数遍,每次他都是敷衍地答会努力,会认真,一定不让他们失望等等。
可面对喻礼,他说不出这种浑话。
“哥,你这么问我,我其实也没想好。”江辰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其实我高一的时候,虽然听课有些吃力,但还是勉强能听懂的,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连课都听不懂了。去问老师吧,他们就会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你,反反复复强调‘这题我讲了多少遍,怎么还是不会’这样的,时间长了,我也不敢问老师。”
“累积的问题越来越多,上课从部分听不懂,到完全听不懂,好像也就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江辰轻叹一口气,“我当年只是不小心去差生的世界溜达了一圈,谁知道自此就迷了路哦……”
喻礼本来还听得直皱眉,这下是恨不得把人抓过来,撬开他的脑袋塞些东西进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然……我给你讲?还有几个月,努努力,起码上个大学啊……”
“你?”江辰站定,把喻礼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别闹了哥,你也就物理好吧?别的都没见你学过,你恐怕还不如我呢!不过你也是胆子大,反正我绝对不敢让小阎王给我补课的,不说了,我先走了啊……”
“滚滚滚!”喻礼摆摆手,差点没被他气出个好歹来。
他那一副“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讲课”的微妙表情是怎么回事?
啧,小鬼头!
知不知道理科都是通的?
喻礼轻哼一声,不过想了想江辰说的那个商业中心,还是有点心动的。
他掏出手机,给祁湛发了条短信,“小班长,晚上出去逛逛不?”
顺便驱散一下昨天的糟糕心情。
过了约莫三十分钟,收到了回信。
“好。”就一个字,简单明了。
喻礼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嘴里哼着小调,把刚才被江辰霍霍得差不多的试卷平整了一下褶皱,做了起来。
一套试卷耗时不短,做完了差不多到了放学时间了,喻礼开始收拾书包,刚刚准备去门口等人,手机就响了。
来电人倒是让他很意外。
是雷俊。
“喂雷哥,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喻礼一边走一边问。
“阿礼,这次要麻烦你,过来镇镇场子。”雷俊的语气不太好,那边闹哄哄的,像是乱成一锅粥了。
“怎么了?严重吗?我这里等会有点事……”喻礼停住了脚步,眉头微皱。
“就当帮我一个忙……”雷俊语气急促,简短地说了一下事情经过。
就在前天从外市来了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打听的消息,又或者是被人介绍的,踢馆子一样上门挑战,连着两天时间,把拳场二十几个选手全部打伤了。
而且他出手还很阴毒,专门挑一些脆弱,却能让人极痛的如腋下肋骨脚踝等等部位,伤重的那几个都被送进了医院,雷俊作为幕后老板,又不能亲自动手,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想起来找喻礼。
因为那家伙疯狗一样的打法,只有喻礼能抗住。
他是个不要命的。
“算哥求你,下次绝对不会用这种事打扰你,以你的实力,最多半个小时也就结束了,不会耽误什么事的。”雷俊放低了声音,有些恳切。
“好,我知道了。”喻礼应了下来,挂掉电话。
就凭在那段时间,他没有死在拳场,还在雷俊的帮助下不断成长起来了,这份情就得还。
喻礼深呼吸一口气,最初进拳场的时候,他确实是几乎不要命一样,不管伤不顾痛,只想着发泄,只想用痛觉麻痹自己,就像个疯子一样。甚至还在期盼要是就那么死在那里了,似乎也很不错。
可现在,他的生活已经走上了正轨,他有了新的期望,有了目标,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没了那股拼命的狠劲,拳头就会钝很多,这怕是一场苦战。
“我晚上有事,可能要耽误一会,你先回去吧。”他给祁湛发了短信,那边这次回的很快,“需要多久?要我帮忙吗?”
“不用,一个多小时吧。”
几乎下一秒,短信发了回来,“那我先上晚自习,然后去那边等你。”
喻礼算了下,晚自习到七点,他差不多能结束,就回了一个好。
等到拳场的时候,整个氛围已经不太一样了,原本热血又嚣张的汉子们坐在观众席上,捂着自己的胳膊和手腕,揉着胸腹的位置,嘶嘶抽着气。
“兄弟!你来啦!”
“呦!还真把你给叫回来了!加油啊,给那家伙点颜色看看!”
“看好你,帮我们报仇雪恨啊!”
也就是经过了这次,他们才真正意识到,以前跟喻礼对打的时候,虽然他下手狠,但是却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而且都留着分寸。
虽然会痛一段时间,可过后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哪像这次,扛不住被送进医院的那几个,都被查出来有轻微的骨裂,怕是要修养很长一段时间了。
“阿礼,等会自己小心,他……”雷俊朝他迎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个男人打断。
“你就是他们请来的救兵?毛都没长齐吧?小学毕业没啊小弟弟!”男人比喻礼稍微高上一些,精瘦的肌肉块非常漂亮,但绝不是惹人惧怕的那种夸张,肤色偏黑,一只眼睛上面有一道长长的疤,看起来确实相当不好惹。
喻礼没理他,直接往更衣室走。
他脱掉上衣,换了裤子,又用手机调了闹钟,找了一个在更衣室里休息的男人,让他帮忙听着点动静,一旦闹钟响了,立马来告诉他。
然后回到场上,戴好手套,行礼。
“哎哎,小朋友,先说说名字呗,不然你求饶也行,我可以考虑手下留情一些,不然这么漂亮的小脸蛋,破相了就可惜了。”男人笑得猥琐,戴了牙套口齿不清,还在挑衅,又朝他做了几个下流的动作。
喻礼一脸平静,就像看一坨无机物那样看着他。
雷俊亲自当裁判,确保喻礼不会有什么意外,手一挥,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动。
男人还在不断地用言语和动作激怒挑衅喻礼,喻礼维持着一个防御的动作,将他移动的脚步轨迹默默分析了一下,就那么停在那里,过于白皙的身躯在灯光照耀下显出一种玉白色,对比男人的黝黑的肌肤,白得有些晃眼。
他就像丛林里蛰伏的猎豹,静静地等待着时机,引诱着敌人耐不住先出手,试探着他的底线。
眼见激将法没用,喻礼看上去又实在没什么攻击性,男人撇撇嘴,一个勾拳挥了上来,准备一击必胜的,结果就在拳头快要触到喻礼脸颊的一刻,他面前就没人了,反而下巴感受到了一阵剧痛。
“草!”男人捂着嘴,用力揉了揉,眼睛泛着红,他感觉自己的下巴已经完全麻了。
这下他再也不敢轻视喻礼,前进又后退,不断跳跃试探着,时不时出一记重拳,就算能落到喻礼身上,下一秒他身上就会被同样还上更重的一击。
战况陷入胶着,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喻礼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挺强。
皮厚抗打反应速度还快,是个难缠的家伙。
就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喻礼接过雷俊递过来的水,却突然看到下面一张眼熟的脸。
是他方才托付帮忙听着闹钟的那个人!
喻礼心头突然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摘下牙套,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朝那人喊,“几点了?”
“啊?”那家伙愣了一下,左右翻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只手里,“八点零五。”